【中国大陆移民侧影集】:陈盾中:为妻女吃大苦耐大劳 作者:散白雾


 

 

【中国大陆移民侧影集】:

  陈盾中:为妻女吃大苦耐大劳


    陈盾中在智力上得天独厚,数理文史贯通。在美国的几家数学专业杂志上他发表过若干论文,他的一篇专业会议论文一度引起数学界相当的注意。在中文网站上他以自谐笔名发表大量文学评论,散文,历史特别是四川地方史的研究著述和普及文字,是当之无愧的副业文史家(其正业为数学博士),据说不少文学女郎发帖发电邮给他以示倾慕。

不幸,陈君仕途经济很不得意。他出身于民国末代官宦之家,在当年大陆实施血统论政治迫害时,以其出类拔萃的学业,只能上个地质学院。之后搞野外勘测走遍大江南北(对于勤敏的他其实也是学习的好机会,对以后他人文方面的洞察和思索有启迪)。七十年代末他考上研究生又出国深造,妻子也跟了来美。这女士也是个聪明人儿,独具慧眼,在陈君的低谷时期猛追穷打,把个书呆子的凡心俗念调教起来,得以合袌。在美国读书,陈先生自己忙完,见太太一人在家发闷,决定为她谋个事。这太太本不是一般妇道,有一番抱负。陈替她写了个项目申请,居然得到美国一大基金会的资助,开办了第一个中国民间团体(此事后来成了正果,但夫妇关系反而交恶)。陈读完数学终极学位却找不到合适工作(原因一是他英语口语蹩脚,二是在九十年代初美国各行业大减员),只好委屈做个电脑程序员。好在他喜文史,于是写完编码就上网挥洒文笔,“风花雪月”一番(陈君自嘲语)。大约他的网名鹊起就是在那阵子。好歹混到2000年代,互联网泡沫破灭,他的工作丢了。吃了半年失业福利,又挣扎一段时间,风花雪月是义工不付薪水,实在无法,在朋友们劝告下,只好打点行李回国。当时我替他卖车(且车坏了必修好再卖)办理散后事宜十分麻烦,不提。

陈在北京一家大电信公司找到工作,只是责任重大,做设计研究,还带研究生,忙得很。2004年我回大陆,吃饭时见他手哆嗦,他说是工作压力太大。我知道还有与老婆的斗争也很激烈。他老婆占绝对上风。那女士在大陆已经成名流,早已不把陈当回事。在朋友间她公然对丈夫出恶言表示鄙视。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我说要跟陈离婚,陈如何土头呆脑丢她的脸。我当时大惊,立刻把此话转告陈,并劝其主动离婚。哪知陈根本不敢造次,在太太面前卑躬屈膝,十分可怜。不过,知道老陈在公司和事业上干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当初劝他回去还是明智的嘛。

陈君从不与人联系,电邮都极少,大约太忙。只有我打电话给他。一晃又是两三年。忽一日,他打电话来,说两天后即到华盛顿,要我去机场去接他。到我家住下,知道他此行并非短时间来访,而是回美另起炉灶,作长期打算了。在大陆干的好好的,快60岁的人了,干吗又折腾回美国?吞吐一阵之后,终于说明是为了他的女儿!爱女在美国呆了若干年,跟妈妈回国内搞事业,书没认真读,学业跟不上国内的激烈竞争,现在17岁了,到美国读高中考大学。陈为此杀回美国重头干起。为女儿的这种牺牲和决断,使我震惊。我陪他开银行户头,找工作,考驾照,买车,找公寓住,一切重头来,十分困难。先在一小公司干电脑装配,累得要死,挣最低工资。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一份电脑工程师职务,把女儿接来,安顿下来。陈君亦在一大公司干上稳定工作,之后又渐渐失去联系,消失于视野之外了。

去年底,有故乡人来电话,说网上有悼念与陈君笔名相同者,问我是否真是陈。我赶紧打电话去,陈君安然无恙!而且女儿十分争气,已经上了名牌大学。他听我言及网上之误会,自然有点不快,于是其他事情也就不好多问,只好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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