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一份情——重回故里 作者:laoluo


 

 

  总有那一份情——重回故里


    最近看老例的博客,也作了一些一直不愿意的思考。尤其是《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锻造了怎样的一代?·作者:潘鸣啸(法国)》,反复去读了,回味良久。说“不愿意”并不妥当,其实当时已经有过深刻的煎熬,作为“失落的一代”,之后也摆不脱这段历史的烙印,或许还有一定意义上的“觉醒”。总之,一定是挥不去的。

其实如果不是当时的历史背景,不是被当做棋子,这一段经历会是宝贵的。就个体而言,我情愿保留美好的记忆,因为在体验艰辛的同时,还有很多真情,劳动的喜悦,与大地的接近,等等,那与时代无关。

暂时就说这些吧。


                                                                     ——题记


    几度计划,一行终于重回到位于青神桂花的昔日生产队。我是第三次,他们多些。上两次还有不少学生跟着我,很有意思。

       

机耕道被水泥路代替,可以通到生产队腹地,交通方便多了。过去回家要天不亮就出发,背着背篼(装花生、菜油、鸡蛋之类,甚至有我们杀的猪)走十几公里山路,然后混火车或者拦便车,到成都天也快黑了。

       

板子湾,我们的自留地,现在是一片茶园。这里是到公社的必经之路,记得社员们随时会提醒我们,菜地该浇水了,该施肥了。有次下地带着我们养的一对小鹅,茸茸的毛,十分可爱。飞来一只乌鸦,冷不防叼走一只小鹅,我紧追过一个山头,看见它站在树枝上得意地扎着嘴。太惨烈,剩下的小鹅整天叫着什么都不吃....?

这里曾经有生产队的瓦窑,晚上烧窑是很辛苦的活路。

       

右边是从前的老路,已经废弃了。

       

依稀还是过去的摸样。屋前的李子树,果实成熟了我们可以随便采摘。

       

站在老路上望对面,还是那么熟悉。这里曾经有一个小木棚,清早几个知青轮流用喇叭读毛主席语录,然后队长召唤大家“出工咯——”。不记得什么时候停止了这个程序。

       

到家了,小弟娃儿的家。在这个家有好多故事,最记得一次就我在队上,天下着雨不出工,屋里滴滴答答漏着雨,我用了所有的盆盆碗碗去接,窝在床上听雨声。他家最小的妹妹,才四岁的秀姑儿进来了,红红的小脸蛋,甜蜜蜜地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束映山红递在我手上。她知道我喜欢花,冒雨从坡上摘来的。

秀姑儿已经走了。

       

见多识广的彭大哥。他不是队上的人,曾经我们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
队伍把小弟娃儿的姐姐凤香送到他家。他家有一片橘子园,还种有一大片
玫瑰。什么时候再去。

凤香已经走了。

           

大弟娃儿,和我们年龄相当,一个帅小伙,平时话不多,下地干活总
照顾我们。离开生产队的时候,是他挑着行李送我们到县城。

           

土坯屋早换成“洋房”,猪圈还是那样,除了围栏改成水泥的,不再用
圆木了。

再体验一番。

       

       

斩猪草。

       

还是这样的灶,用吹火筒是要学的。

       

小弟娃儿,还是当年那样成天乐呵呵的。他在镇上电站上班了。

       

当年的村姑模样。

       

屋后,就像回到从前。

       

天公作美。这里是青神县桂花公社二大队三生产队。

不过桂花已经跟西农合并,现在叫桂坪,好别扭。

       

午后,从小弟娃儿家出来,探访故旧。

       

 “你是夏溧君!”——他妹妹排长和我们是一伙的,现在在县城,开一个小厂。

       

他们家。老父亲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在队上德高望重。

怎么也忘不了这条小溪,给我们留下许多记忆,天干时在这里车水,溪边有酸枣、蜡树,还有那些日子里的几许乐趣。

       

陌生又熟悉。

       

       

当年年轻英俊的杨排长,现已白发缺牙了。(此图转自夏溧君博客。)

       

总有印象,可是就不能称呼。她准确地叫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这就是真情,四十一年咯!

当年总找夏溧君扎银针的小娃娃,女儿很漂亮,在新津工作。

       

       

这竹林,这柴垛......

       

       

地处浅丘,坡之间叫“冲”。

       

坡上的树林有一种特殊的牵挂。那里散落着队上一些旱地,多种包谷、红苕、花生之类。播种和收获时很愉快,施肥担粪上坡就辛苦了。艰苦的还要算天干时抬水泵和抽水管。从别的队抬过几个坡,几里路,不算远,坡道弯弯曲曲,还要绕过树丛,好几米长的铸铁管,两个人抬一根,拐过去拐过来,特别难走,还不说水管很沉重。戴着厚厚的垫肩,用打杵(一端有分叉的木棍)既可乘力换肩也可拄着水管歇歇气,下来保不住肩头也要红肿着。

       

牵挂不止于此。后期,生产队很照顾我,不怕笑话,派我的活是“守山”,每天在地界内转悠。山上几乎空无一人,空气绝好,满眼苍翠,我会吼上几句,或者在地坎上压压腿,活动筋骨,有时还带个画板去写生,收工顺便在麦地里摘一包豌豆尖(不是种的,头年掉地上的豌豆自己发的)。那一段真的很享受。我提议上山,想再走曾经的路。结果没有路了。

       

以前山上都是枞木(一种松树)和杂木,现在是一片桉树,据说从经济考虑。都承包了。

       

终于找到一条路,遍地落叶,很少人走了。

       

这种小水凼,过去用来解决灌溉所需。那时可以逮一些又肥又大的青蛙,用巴叶(野生草本植物)一裹,扔在灶膛柴灰里,不一会就熟了,撒点盐,十分鲜美,呵呵,口水。

       

 枞木,总算还有。

       

       

我们的老房东桑书记。(此图转自夏溧君博客。)

       

       

       

唐姐和桑书记的目送让我一次次回头。

如果不是在那个年代,如果不是政治风暴的漩涡,会很美好。

当然,也就会没有这段经历了。

 

 来自作者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594456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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