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遍全球》觀後隨想

 
    看了微風輕拂的影評〈國家和公民的誠信是對等的——談電影《舞遍全球》〉，再去看了電影《舞遍全球》（http://kankan.xunlei.com/vod/movie/58/58441.shtml），很有些感受。網友微風輕拂從「國家和公民的誠信是對等的」高度去評論該電影，這一高度與當年白樺《苦戀》「你愛國家國家愛你嗎」異曲同工。

從這一高度去評論，我很是認同，也覺得很有批判的力度與深度；然而，若從一般過來人的生活體驗來看，其實問題卻也很簡單——難得出來，有機會當然爭取留下啦！

三十年前，那是一個什麼年代？別說國內物質精神雙匱乏，光是出國難難於上青天的狀況，就令不少留學生滯留不歸。全自費留學生固然能自由選擇「不歸」，就是公派（包括公派自費）留學生也力爭「不歸」。

當年一公派自費的朋友面臨「歸」與「不歸」的抉擇時，徵求我們幾位好友的意見，我們不約而同主張他選擇後者。如今該朋友已成為一大公司區域經理，業務範圍包括大陸在內，常跑大陸，成績斐然。

後來，出國政策越來越開放，當年很多的禁區都得以衝破，不能不承認是一大進步。即使近年所謂「海歸派」日增，倘若沒有一個「來去自由」的政策，會有如此「盛景」？
無論在電影中還是當時的現實中，李存信的「叛逃」事件都是一個「高潮」。這一事件之所以演變為「高潮」，除了當時大陸的外交政策僵化所致，也跟休斯頓領事館的行事作風僵化有關，活生生把一簡單的滯留不歸演化成驚動中美兩國高層的外交政治事件。
類似這種僵化政策及僵化作風，我們當年可真沒少領教。我一好友申辦護照延期，受到使館人員諸多刁難，一氣之下，便放棄了中國國籍而入了新加坡國籍。對留學生個人如此，對群體亦然。

1991年的春節，是大陸與新加坡建交後的第一個春節，也是中國赴新加坡第一批留學生要在異國度過的第一個春節。看到報載中國大使館要舉辦隆重春節宴會，招待新加坡各界人士。我們幾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留學生跑到大使館，「積極請求」在新留學生集體出席春節宴會，使館人員把我們晾在招待室半天後，才告知「經研究後婉拒」我們的請求。或許，那時距北京風波發生才一年多，衙府部門對留學生還心有餘悸。

事實上，當時赴新的留學生大多都曾捲入那場風波，被使館「婉拒」後，我們就自行舉辦了春節晚會，晚會上的第一個節目就是激情澎湃的大合唱，唱的是借用「黃土高坡」曲調由我重新填詞的歌（見下附文），歌詞有曰：

五月風，六月火，風風火火走過了我……

附：此歌玩了些花樣，如以諧音、倒置等方式鑲嵌了八位同學的姓名（畫線者）在其中，但也頗能反映出當時留學生們矛盾複雜的處境與心態。歌詞全文如下：

（第一段）
 
浪跡天涯新加坡，
汪洋中孤帆漂泊；

分不清那東南西北，

不知道春夏秋冬，

是苦是樂沒法說。
 
五月風，六月火，

風風火火走過了我；

黃河沙，長江浪，

大浪淘沙淘出了我。

（第二段）

浪跡天涯新加坡，
長空裏孤雁飛過；

莫道閒情喪志，

只曉寧靜適我，

前程茫茫苦作樂。
 
五月風，六月火，

風風火火走過了我；
黃河沙，長江浪，

大浪淘沙淘出了我。
 
（副歌）
 
浪跡天涯新加坡，

不要問我為什麼；

任憑那滾滾紅塵，

還有那聲聲鳴鑼，

我唱我的歌我的歌。
 
流江泛海一孤舟，

杜鵑聲中人寂寞；

不管是福是禍，

還是收穫失落，

我唱我的歌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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