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美国之旅(四):去南方·密西西比的早晨
作者:凤栖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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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美国之旅(四)
我提了个塑料袋出门,里面装着洗漱用具,在一间豪华的酒店大堂等余教授。 踩着厚绒绒无声的地毯转悠了一圈,余教授拉着个旅行箱出来了,吃惊道:你怎么提了塑料袋就出门了?我说:这不是在米国吗?大家各行其是得了。余不再责备我不合规矩,只说:出门还是有讲究的。 余教授开了辆旧别克,国内车界叫做别克林荫大道,属于老年绅士车,虽旧,却宽大舒适,尤其是底盘的减震系统相当柔软,行进中有如似棉上的感觉。 出了华盛顿我们一路向南插,翻看地图发现公路确实是笔直地向南,纬度因此降低得很快,阳光澄澈,洒在前挡风玻璃上留下班驳的树影,两边是宽阔的护林带,鸟们在林间盘旋飞翔,自然界的各种色彩都格外明艳,包括我戴的红灯芯绒棒球帽,弄得人的心情很是开朗。大约两个小时左右,树色开始变化,华盛顿秋天时节略带紫色的树影被愈来愈多的绿色所代替。我们已经经弗吉尼亚进入北卡莱罗那,算是在南方了,华盛顿本来就是米国南北方的分界。 余教授发给我台摄象机,于是我就胡乱拍摄,吃饭的小镇、商店,破败的街道房屋,工艺品商店里的玩意儿。回国后发现最多的还是无穷尽的公路和树林,现在早不知扔哪去了。 我们去的第一站应该是亚特兰大,余教授在那里有个会。当天下午我们在一小镇逗留,晚在北卡的一个城市chalotte瞎逛两小时,但见城区高楼林立,灯火灿烂,于是驱车前往,到跟前看,也无非如此,那座最高的大楼下一座喷泉汩汩地涌水,旁边不远是巨大的公交中心站,晚间寂寥空旷。晚开夜车至Duncan(邓肯市)住店Microtel inn,到游泳池泡了一回,就我和余,别无他人,然后睡觉。 第二天起来拉开窗帘一看,远远的就是我们继续南行的高速公路,车辆无声的穿梭,八点动身。中午到南方重镇亚特兰大,属佐治亚州,其地理位置与中国相比大约相当于我们成都吧,只是更靠南。 在商业区胡乱逛了阵子,发现人多,脏乱,于是去星巴客喝咖啡吃点心,余教授兴致很高,说这是很受美国大众喜欢的咖啡,味儿特别好。三美元一杯,比今天中国的量来得大,三美元在米国,就是个勉强能买到东西的价。然后我提出去找邮局买明信片,步行一阵还真找到了,买了张费雯丽的靓妆照,一张南方典型的家居建筑,木结构房子,周围鲜花盛开,贴上邮票,寄回中国。我已经寄了不少回去,比如美国国家美术馆、大西洋边雄伟的切沙比克海湾的大铁桥,这次,是《飘》的背景地亚特兰大。晚上整了顿中餐,我的胃还是喜欢中餐,夜宿Comfort inn(舒适旅店)50美圆。和余教授谈到枪,白天在商店看到卖枪,最便宜的步枪79元一支,8元可以买一大盒子弹。教授认为民间保留枪支有害,我说这可是米国宪法为保证人民反抗暴政而保留的权利啊。于是教授给我讲了一个小孩用枪打死父母的故事,原因仅是为了开Party。 又谈对主的看法:如果你是好人而不信奉主,教徒会说,你知道主而不相信主,主不会让你上天堂。余教授说:如果真是这样,主未免小气了些。最可笑是有些教徒,和家里人都搞不好,仍把自己看做虔诚的教徒。我以为余说得有理,但如果这些人不信教呢,恐怕人际关系更无羁绊,无所畏惧,有如国人。 余教授把我丢在旅店开会去了,有一天半的时间我必须一个人对付。好在余教授有讲究,“舒适旅店有游泳池,房间里有冰箱,旁边有座巨大的“摩”,我走马观花,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它逛完。另外围绕“摩”还有好些个商铺,四家中餐馆,这很重要,可供我从容消磨时光。吃饭、喝水、闲逛。下面是两天闲逛的情况。
先说说那个巨大的“摩”,记忆已经随时光一齐模糊消亡,我查找当年的笔记,厚厚的一本,当中却并没有关于那一段关于摩(muo)的记录。 那是个庞大的井字形结构,人在里面很容易走糊涂,卖什么的都有,在入口处,我坐在长木椅上休息,一个工人模样的老家伙坐到我的旁边,白人,皮肤极其粗糙,他向我挤眉弄眼表示好感,随即递过来一支香烟,早在华盛顿D.C我就戒掉了烟,现在我不想抽烟而且担心他的烟有问题,他却固执地一再相让,这在老美属于特别的情况,我终于接过他的烟,有些发皱,瘪瘪的,西尔顿牌,一般是下苦力的人享用,劲大,燥性。我点燃了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说等人,然后一个黑妞就走过来,亲热地招呼亲吻,两人年龄差别在20岁以上,不可能是夫妻,那个怪老头情绪高涨揽住黑妞的腰,又朝我挤眉弄眼,黑妞的翘臀左右晃动,两人朝入口处走去。我立即把西尔顿扔了。 我在里面逛荡了很久,最终买了两支手表,10元一支,原因是国内有个朋友曾经带着做神秘状,整死不说它的价格,我要回去告诉他,就10元别卖关子了。表盘上的字很大很清晰,适合送给老人。有种闪亮的铝合金盒子,约有一本书大小,里面分三层,装满各种化装品,才6美圆,优惠大打折。国内的女子如果看见,定会大买特买挤破头,可惜我有许多路要走,只能买体积小的东西。况且我身负6双耐克鞋的任务,哦,那就是一箱,都是小朋友所托。 在旅馆与摩之间,有座四四方方独立的建筑,显得特别而奇怪,深红色的屋顶特别高大,引人注目。我越过一片草地过去,进去初看,以为是个音像店,细观看才发觉是性用品商店。除多得惊人的音像制品外,有各种工具,避孕药膜环、男女性抚慰器、手铐、鞭子、铁链、黑皮裤、皮靴,不可名状的诸多物品中引人注目的是塑胶人体,据说是用真人浇注成模具,然后作成一吹即可使用的人体,可承载270磅重量,并可以多次反复使用。人体用两个鞋盒大小的盒子装着,另有一类盒子稍大,盒子的正面显示出人头,立即让人产生厌恶的感觉,画得再好,也是死人头一颗,我想,敢和塑料人干的家伙,或许敢于奸尸!还有一柜台的杂志,翻了几本,很好笑,911美国遭袭击,黄色杂志的10月期刊首页大都刊登了嫖客和妓女游行抗议的漫画和口号,嫖客的臂膀画得强壮粗大,妓女一律大波。突然想到,这店的伙计一定知道脱衣舞在哪里可以见到,一问,果然知道。于是约教授晚上送我一观。任何社会现象,都可以一观,这是梅对我到美观光的嘱咐,自然我本人也抱着无禁忌的好奇态度。 晚上走错了好几次,老别克终于找到伙计介绍的地方,相当偏僻。教授待我下车就离开了,说两小时后来接我。这地方在一条公路边的路口,行人稀少,外表类似仓库,6美圆买门票,4美圆买啤酒,进去后场子比较宽大,总共设有4个T型台,每个台上都有钢管。各色女人在上面行走,品种齐全,金发、褐发、黑发、银发,白人、黑人、混血人种,大奶小奶,屁股一律上翘。钢管舞本身还是有技巧的,其热烈奔放与俯仰间头发的大幅甩动自有动人处,但最高明的早已在电影《艳舞女郎》中见识过,现场观看其意外之处和最大的本事在于舞女可以站着不动,屁股却上下左右筛糠一样抖动。看客持1美圆或者5美圆在手,台上的舞女就会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做各种性感动作,然后把大腿上的一根皮筋拉开,示意放钱,看客一松手,舞女便放手,一瞬间,钱就压在皮筋下紧贴着大腿,从舞女腿上绑着的钞票多少,可以看出当晚的战果,舞女因此产生高下之分。 我独自坐在不远不近的一张桌边欣赏舞女的表演,心想余教授真是很中国很大陆,他不进来,他关于私人枪支和对宗教的态度都很中国,但他跑到米国来做什么?他是入了籍的。记得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加入美国国籍,他的回答在我的预想之外。他以极柔和的声音道:“他们对自己人真好。”于是余做了自己人。然而对自己人称做他们。 大概生意不是很好,舞女们开始四处活动,在客人桌前晃动腰枝,用乳房撩拨你,又转过身去,把大屁股冲你面门大腿上下磨蹭,分寸却极好,绕来绕去,并不发生肢体摩擦。客人们都很自觉,没有动手动脚的疯狂,有个小黑妹,西方人的脸型,巧克力色皮肤,修长匀称的双腿,邀我去后台做单独表演,我这才发现有条通道通向T台后面,那里显然还有房间。我问:Hao march ?她意态悠然伸出三个手指,三八二百四。我立即用人民币换算了一盘,不干。又一个特别高大的白种女人晃到我面前,只剩一根绳的翘屁股达到我脸的高度,当然我是坐着的。我不喜欢她的巨臀对我构成的威胁,我用一美圆把她打发走了。 惟有有一桌客人不客气,伸手摸舞女的大腿,那桌人是我的同胞。女孩是当晚最受欢迎的小白人,小个子,身材苗条,故意戴副眼镜装学生。她没有反对,接受了抚摩,那人很年轻,可能从事低级的工作,另一个胖子也伸出手去抚摩一个更为丰满的女郎,每次都被她委婉地把手挪开。 我喜欢那个长着西方脸型的小黑人,想花10元让她在我面前舞一曲,她却不见了,可能已经被哪个家伙带到后面去进行30元的私人表演。余先生来了,忽然有句唐诗浮上心头:“劝君早归家。绿窗人似花。”我的窥艳探险活动宣告结束。
余教授的会议结束,我们去了可口可乐总部参观,没想到,驰名世界的头牌饮料来自亚特兰大这南方城市。参观要交5美圆,进去以后饮料随便喝,一共有40多种口味,可口可乐的全部品种都可品尝,虽然每种只喝一点,肚子有限,很快战斗力就衰竭了,而且有的口味很难喝,比如为适应印度口味制作的可乐。 又开始向南进发,这次的目标是密西西比,据说阿肯色州特别欢迎密西西比的存在,因为如果没有密西西比,阿肯色将沦为全美最落后的州。 南方腹地的公路,路面窄了一些,车也少很多,柏油路面颜色发黄,我没有驾照,麻起胆子开了一段,余先生太累了。经过密西西比州府杰克逊,很小一个地方,当晚到达维克斯堡。在接近维克斯堡的路段,天已经黑尽,我们小心驾驶,以免撞上横穿公路的鹿,偶尔会被恶臭的气息袭击,那是狐狸被车灯惊扰放出的臭屁。终于到了,黑森森地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两盏灯在黑暗中出现,那是梅为迎接我们开启的门灯。哦,我想,南方有多偏僻,好象来到了乡下。 第二天发现,昨晚的印象是个误会,开门发现周围都是房舍,草坪整齐,不过树木高大,间距较远罢了。密西西比翻开了新的生活篇章。
密西西比,一提起这个字眼,《老人河》的音乐立即浮上来,泛滥开。 维克斯堡,南北战争的重要战场,1863年,南北方的军队在这里殊死作战,北方军队死亡15000人,南方军队死亡人数在15000至20000之间,最后南方的潘伯尔顿将军与北方的格南特将军在一起讨论了投降事宜。南方军队终于归降北方,然后一队人走向河流------
早晨醒来,睁开眼,一抹亮亮的阳光照在屋后的老树上,静极,偶尔有鸟雀啼鸣,草坪边的木篱笆上,一只俊鸟在梳理它华丽的蓝羽毛,它的身体红蓝相间,犹如美丽的宝石镶嵌其中熠熠生辉。 已经10点,起床后梅带领我视察她的领地,详细介绍每一丛花,每一棵树。花种类繁多,四季交替,树苍老褶皱,象老祖母的皮肤,草地宽广柔软,随手可以检食的是草地上的核桃。院中的几棵核桃树果实累累,风一吹,满地都是,皮极薄,一捏就碎,露出黄色的胎衣,又鲜又亮,扔进嘴里,味道好极了。据说梨也是这样,当季的时候,一地的梨,任由小鸟和松鼠食用。 不知为何,南方的氛围我总想起黑奴时代,想到黑人,刷墙的绿色,杂色的黄砖,灰色的浴缸,碎花的窗帘,时光好象在此停滞。 我住的房间窗外有一大丛绣球花,粉色紫色的花朵蓬蓬勃勃,花树足有一人高。前院的大树有核桃、枫树、梨树,核桃树为多,两人方可合抱。 终于我看到了松鼠,比北方的毛色更黄一些,这么多的核桃遍地都是,松鼠该有多快乐!一只大黄尾巴松鼠正不慌不忙地从大核桃树上下来,我想它的树洞里早堆满了坚果,已经不能再多放下一粒。 我坐树下,耳听风的叹息和小鸟的的鸣唱,万物和谐,音乐在心中流淌,静静的,什么想法也无,一心受用大自然慷慨的馈赠。
2010年8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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