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

 

 1、出海

建国整理好办公桌上的文档书籍，关上了IBM0520电脑的电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康巴丝电子钟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

为了攻克重大技术难关建国带领项目组已经连轴转了几天几夜了,今天又做了一整天的自控程序设计，他太累了趴在桌上想休息一会，没想到却睡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这是谁呀，下班的时间到了还打电话过来？”建国一边嘟囔着一边抄起了桌上的电话机夹在脖子上，同时用双手迅速地往书包里塞东西。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哈喽！建国吗？我是月近！”，声音清脆甜美。建国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下班啦还要大跃进哪！有嘛事情啊？”。电话里的声音娇嗔地说道：“好你个大灰狼，下班又怎么啦？我有事找你都不行？”。建国无奈地摇摇头对着电话说：“行行、行，去哪里找你啊？”。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月近连蹦带跳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砖头大的手持电话机。建国一时回不过味来愣在了办公桌前，心想：准又是她的海外亲戚送的吧，蜂窝式移动电话才刚刚开通试验阶段她就用上了。

建国是这所研究院的工程师，电子实验室的主任,高挑的个头,健康的身体,为人热情大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睿智和英气。他的父亲是中共高级干部，文革前是研究院的老院长，由于反对四人帮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母亲随后被下放到了山区的县城当小学教师。他从小便过起了独立的生活,经历了文革、上山下乡、打倒四人帮、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过程，成为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他下乡时曾经有过一次甜美的初恋并且持续了好多年，阴差阳错让这次恋爱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都三十出头了还是单身汉，别人找他说媒，他总是说：“百废待兴，积重难返，好男儿当先为国后为己”，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还没有遇上让他动心的女人。

月近的身世很简单，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祖父一代是名门家族、书香门第。改革开放前就听说她家有海外关系，改革开放后突然从海外回来了不少的亲属，而且都是人们常说的“大款”。月近二十出头，母亲是研究院副院长，她文科大学刚刚毕业不久分配在研究院院办工作，性格开朗外向、有点虚荣心，人长得洋气又漂亮。由于父辈的渊源从小就与建国比较熟悉，把建国当成了大哥哥，常常在建国跟前撒撒娇，其实她心里的白马王子就是这个大哥哥。

研究院的对面有家新开张的咖啡馆，店面古朴典雅，颇有异国风味，建国被月近拽到了这里。

昏暗的灯光下弥漫着浪漫和温馨，他俩坐在一张矮脚小圆桌旁边，桌上的古巴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大厅的音箱里轻声传出邓丽君的歌声：“……，谈得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月近说：“你喜欢邓丽君的歌吗？”，建国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回答道：“当然喜欢，多美的小城故事啊，听了让人流连忘返”，月近噗嗤笑出了声：“嘿嘿，我还以为你就会喜欢陈真、霍元甲哪，我的爱国分子，原来也是个小资啊”。建国笑了笑问：“大小姐，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月近故意装出一副神秘的模样悄悄地说：“你把耳朵伸过来，不能让别人听见的”，建国无奈只好凑了过去，月近用最小的声音说出了一件事情，听罢，建国脸上显露出了兴奋、慎重表情。

援朝是研究院附属工厂的工人，父辈是手工业者，文革中父亲被重新划分为资本家成分，有了这么沉重的名分他从此抬不起头来了。打倒了四人帮，他家的成分也得到了平反，但是多年的压抑让他习惯了夹着尾巴做人，父亲退休时他就从另外的企业调回了研究院的工厂，是个从来不乱说乱动的良民，只求有个稳定的工作来过日子。他和建国下乡插队时在一个村，比建国小两岁，他们是要好的朋友。

建国来找他了，说起了昨天晚上月近说的事情。

月近说了件令人亢奋又不好决定的事：她有个在海外的舅舅，是四十年代漂流去南洋后又去了欧洲，现今已是亿万富翁。大陆开放后辗转找到了亲妹妹，也就是月近的妈妈。一直想把她们一家人接到国外去，但是月近的妈妈不愿意在异国他乡生活，无奈之下，舅舅只好每年都来大陆看望她们。这次舅舅来时问她想要什么？月近想了想就说：“我想去大海旅游！”，舅舅便答应了她。没过几天舅舅便领来了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外籍华人，介绍说是南洋号游艇的船长，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随时出海。没想到舅舅这么认真她拿不定主意了，只好去找建国商量。

晚上还是在那个咖啡馆里。建国、月近、援朝，还有两个妙龄少女卫东和卫红，卫东和卫红年方二八青春靓丽是对孪生姐妹，她们是院长老梁的掌上明珠，也是月近的好朋友。

建国向大家说明了去海上旅游的意图，介绍了月近舅舅安排的情况。月近接着说：“舅舅特别疼我，要不是打倒了四人帮和改革开放，哪里会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啊。舅舅给我们安排这次旅行也是想弥补妈妈那些年为海外关系所承受的痛苦”。月近家的情况大家都明白，那些年尤其是文革期间要是谁家有海外关系那可是不得了，轻则被列为监控改造对象，重则就戴上顶里通外国或间谍的帽子投入大狱，月近的父母为此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改革开放后拨乱反正，月近的妈妈在科学大会后也被选拔到了领导岗位上。援朝问道：“我们可没有出过海，会不会有危险啊？”。卫东卫红两姐妹一起说：“援朝哥，哪会有什么危险？有船长带队、有建国哥挑头，不会有事的”。月近有点着急了，用胳膊肘撞了建国一下说：“你快说个决定吧，我听你的”。

建国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旅行计划。

建国的计划是这样的：出海旅行对于大家来说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良机不容错过。但是出海会有些不可预料的风险，大家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建议这次出海暂时不给家里人说，免得拖后腿和担心。还要多带些淡水和食物准备出远海，重蹈哥伦布和郑和之路。

听了这个计划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月近非常兴奋，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壮丽的图画：一叶飞舟乘风破浪飞流直下千丈，她挽着建国的手臂屹立在船头，两岸猿声呜咽、飞鸟啼声嘹亮，一轮红日冉冉地从地平线升起，她幸福地把脸伏在了建国的肩膀上，那个高兴啊！那份欢畅啊！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嗨！嗨！快醒醒！”，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原来是小妹卫东在喊。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向卫东说：“我没睡着”，惹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卫红小声告诉她：“你刚才是睁着眼睛睡着啦，别人说话你连眼珠子都不打转，想啥呢？”，月近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援朝是个做事情很细发的人，对这个计划他是赞成的。他向大家说：“既然建国说了，我看没有什么问题，人生能有几回搏？咱们也该去大海里畅游一回了”。卫红嘻嘻一笑，调皮地向援朝说：“援朝哥都敢去畅游大海，咱们还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哪，与援朝哥来个歃血为盟如何啊？”，月近、卫东两人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就来个歃血为盟，谁也不许变卦”。援朝来了气，站起身来说：“行啊，拿刀来，我先割腕滴血！”。“别胡闹啦，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帮会那一套呀”建国赶紧打起了圆场。

按照咖啡馆会议的精神，大家分头去做准备工作。

建国向院领导打了休假的报告，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馆。他向图书馆的管理员借来了有关航海的书籍和资料，铺在长条桌上紧张地翻阅着，并不停地把有用的资料记录下来。这次出行的分量他心里很清楚，与其说是旅游还不如说是冒险，前期的准备工作一点也不能马虎。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建国仍然聚精会神地翻阅着资料，全然忘记了时间和饥饿。

快下班时月近在办公室里有点坐不住了，她向同事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行政楼向对面的科研大楼走去，她想找建国再说一说出海的事情。科研大楼里到处找不到建国的踪影，问了试验室的一位小姑娘才知道建国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灯火通明，透过宽敞的玻璃窗月近看到了建国趴在长条桌上看书，阅览室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建国和管理员在里面。她推门进去冲着建国喊：“大灰狼，该冬眠啦！”，建国抬起头来看见是月近来了，把手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示意不要大声喧哗。“你都不看看几点钟了？你不饿，人家李大姐还要回家给老公做饭呢”，建国这时才意识到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李大姐，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我马上就走”。管理员李大姐是院里的老职工，对建国这样爱学习的年轻人赞赏有加。看到建国如饥似渴的样子，关心地说：“建国啊，你把有用的书拿回去看吧”，月近嘴一撇不服气地说：“还是大灰狼面子大啊”。李大姐不解地问：“什么大灰狼？是狼外婆的故事吗？”，月近不回答只是嗤嗤地笑。

他们从图书馆出来，天已经黑了。月近说：“哎，肚子饿不饿啊？”，“当然饿啦，不是你来叫还真不知道下班了呢”。月近的家就住在不远的家属院里，建国还住在市内自家的老宅里。建国说：“你赶快回家吧，要不然你妈得着急了”，月近没有回答，只是深情地看着建国的脸庞，建国见月近不吭声觉得有点奇怪，便扭过头来看看她。在哪一瞬间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建国感觉到月近的眼光明亮又透彻，一股不可抗拒的眼神就要穿透他的身躯。啊，怎么这么熟悉啊？建国在初恋时也曾遇到过恋人同样的眼光。他内心一阵翻腾，炽热的血通过奇经八脉涌上了头顶。他知道这个小妹妹一直都在喜欢他，他也很喜欢这个机灵大方的小妹妹，可是情感却不是那样的，到底是怎样的真是说也说不清楚。面对月近锋利的秋波，他有点抵御不住了，男人的天性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月近上前踮起脚尖猛然在建国的脸上吻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说：“建国哥，我就喜欢你！”。

月近说完这句话，一路跑去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洒在了林荫小路上。

援朝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用废弃的锋钢边角料打磨了几把匕首，又用细麻绳搓成了一捆粗绳子，两头装上了用钢筋打造的抓钩，从车间材料员那里借来了几身雨衣和雨靴，还准备了一台可以发摩斯码的发报机和几只防水手电筒。援朝是个能工巧匠，没有他不会制作的玩意，他与建国有过同样的上山下乡经历，知道在艰苦环境下生存的方法，这些装备都是预防不测必须要带的。他把这些东西装到了大大的帆布袋里，架在轻骑摩托的后架上运回了家，等待出航时带上以备使用。

卫东卫红两姐妹准备的东西稀奇古怪，有砖头块似的录音机，有海鸥120照相机，有上海牌半导体收音机，有化妆用的圆镜子，有擦脸的雪花膏，有威化饼干，有可口可乐，有山东产的琉璃球，还有一样东西两姐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带？那就是家里的一支手枪。在那个年代一定级别的干部都配有手枪，何况她们的父亲院长老梁还是军人出身，解放战争期间的战斗英雄呢。两姐妹正在争执的面红耳赤，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卫东赶紧把枪放到了隐蔽处，卫红去开门了。

是她们的妈妈回来了，进门看到两姐妹神态慌张，便问道：“小鬼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卫红赶紧说：“哎呀，我亲爱的大主任，我和姐姐玩过家家呢”。妈妈是院办主任，也就是月近的顶头上司。对卫红的话她当然不相信，不动声色地进书房去了。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卫东说：“不会是老爸也回来了吧？”，她把准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床底下塞。卫红去开了门却是月近来了。

“小妹妹们，行装准备好了没有？”月近是人到声音就到，吓得卫红赶紧去捂她的嘴。“我妈在家呢，别大声嚷嚷，让她知道了就去不成了”卫红小声对月近说。

“是月近来了？快进来，阿姨正有事情要问你呢”卫红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月近没有料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家，向卫红装了一个鬼脸，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李主任好！”。“什么主任不主任的，来到家里就叫阿姨”。月近赶紧改口说：“李阿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李主任问道：“你和她们两个小鬼头要去干什么哪？看看她们慌张的样子”。月近听了噗嗤一笑“阿姨，我们要去过家家玩”，李主任摇了摇头：“你们就联起手来骗我吧，这么大了还玩过家家？”。李主任回书房去了，让月近和俩女儿在客厅里说话。

卫东有点沉不住气了，跟月近说：“看来老妈已经嗅出点什么了，我们怎么办啊？”，月近给俩姐妹出了个好主意，卫东卫红高兴的不得了。

月近的主意是这样的：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出海的前一天让她们的舅舅给妈妈打个电话，就说要她们去舅舅家里玩几天，这样妈妈就不会怀疑了。

平静的港湾停放着一艘中型游艇，靓丽的外形特别引人注目，船长詹姆斯和建国一起在甲板上讨论出海的事情，援朝和月近忙碌地把生活用品往船舱里搬运。按照计划出海的日子到了,不巧的是昨晚随同詹姆斯船长一起来的两名助手去了大陆俱乐部吃夜宵,结果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腹泻不止，建国、援朝就自告奋勇地充当船长的助手，让那两名船员在宾馆休息等他们出海回来。

起航的时间快到了，卫东卫红两姐妹还没有踪影。月近向建国说：“这俩小鬼头，怎么这么磨蹭？都快开船了还不见人影”，建国向援朝喊：“援朝啊，你下船去接应一下她俩”，援朝听了便顺着悬梯下船去了。

卫东卫红的妈妈李主任是个非常缜密的女人，长期在办公室当头更是善于揣摩事情。那天月近走后，她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两姐妹的房间，结果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些物什就是什么录音机、收音机、化妆镜、琉璃球、威化饼干、可乐等，还真像是过家家的东西。幸好没有发现这姐妹俩动过老头子的手枪。她也没有追问准备这些想去干什么，而是悄悄地观察两姐妹的动向。

昨天晚上卫东的舅舅来了电话，说是要卫东卫红今天去他家里玩几天，她就想到了可能是个借口，今天一早又发现了两姐妹打好的背包，便毫不犹豫地将她俩反锁在了房间里，告诉她们今天不许出门，舅舅那里自有她去应付。

这一下可急坏了卫东和卫红，看看时间快到了还是想不出办法来。卫东说：“你说咱妈怎么就能看出来呢？我们该怎么办啊？”，卫红也是急的在屋里转圈圈，窗户离地面足有两三人高，想跳窗逃跑可是太高了。正在焦急之中，就听见楼下援朝的声音：“小鬼头，在家吗？”，卫红把头探出来回答：“急死我了，老妈把我们锁在了屋里出不去”。援朝听罢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掏出卷绳子来，用手攥住绳头的铁爪，使劲抛向三楼的窗户台。援朝真不愧是能工巧匠，铁爪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铁窗框上，他用力拽了拽很结实，然后纵身向楼上爬去，一瞬间便到了卫红家的窗户下面。

卫东卫红姐妹在援朝的帮助下终于逃出去了，拥挤在援朝的轻骑摩托上风驰电掣般地向港湾驶去。

“来了、来了！”月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建国闻信走过来拿过长筒望远镜观看，只见姐妹俩坐在援朝驾驶的摩托车上向港口开过来，便大声喊道：“船长，准备开船！”。原来离援朝摩托车不远处有一辆小汽车紧追不舍，透过前车窗玻璃依稀看到好像是院办的李主任，也就是卫东卫红的妈妈。建国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幸好有这个航海望远镜，要不然哪能看得那么清楚”。他把情况告诉了船长和月近。

游艇长长的鸣起了汽笛，尾翼的螺旋桨呼呼地转了起来，水花搅开了平静的水面。援朝带着卫东和卫红终于登上了游艇，游艇加大了马力向大海驶去了。

 

 

 2、遇险

月近靠在船头甲板的栏杆上向远方眺望，海风吹来一阵清爽，披肩的长发随着阵风飘逸。她换上了一身天蓝色的运动装，更加显得青春靓丽风姿万千，婀娜的身影与蔚蓝的大海融为一体，就像一幅临摹的图画。

她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完全陶醉在海天一色的美妙之中。建国从底舱爬了上来，看见月近站在船头就走了过去。

看着月近的身影，建国有些感慨：这个小妹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热情洋溢开朗大方。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欢声笑语，让你永远不会感到寂寞，当她受委屈的时候也会哭的惊天动地，让你手足无措，是个爱憎分明敢爱敢恨的姑娘。他们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住，月近还上幼儿园时建国就经常领着这个邻居的小女孩玩耍，也算是青梅竹马了。1966年中国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建国的父亲被诬陷关进了大狱，月近的母亲因为有海外关系也被关进了牛棚，虽然出身不同但在这场大革命中却有了同样的命运。在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里，建国对这个小妹妹更是爱护有加，谁要是欺负月近建国一定会挺身而出，因此月近把建国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想到这里建国叹了口气，他一直把月近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而从未想过做男女朋友，必经年龄差距有十岁呢，再加上他的第一段爱情给心理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还没有勇气去面对新的爱恋。

这时月近也发现建国走过来了，大声地喊道：“建国哥，快过来！”。建国快步走了过去与月近并肩站在了栏杆旁。

看到建国沉思的样子，月近问：“建国哥，你又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我了吧？”，月近的大胆炽热让建国有些腼腆了，自己确实是在想月近的事情，让人家猜了个正着。

卫东卫红两姐妹也爬到了甲板上，看到建国与月近并肩站在船头，卫红悄悄地走到了他们跟前，对着他俩的背影高声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月近吓了一跳：“你这个小鬼头，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其实建国早就发现卫红走过来了，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却也吓了一大跳。

卫红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解放军军装，当然是老爸的存货，腰里扎着条宽皮带，杏眼圆瞪一幅调皮的模样，让建国吃惊的是她手上拿着一把亮铮铮的手枪。

这把枪就是她老爸院长老梁的，还是让卫红给带来了。

建国上前将手枪一把夺了过来，问道：“卫红，你哪来的手抢？”，卫红唯唯诺诺地回答：“建国大哥，是我偷偷把老爸的抢带来了，是给你用的”。建国无奈地说：“真是胡闹，枪也是随便带的？”，月近说：“建国哥，卫红也是好心，怕咱们碰到坏人好防身”。“那也是，既然带了就留下吧”建国一边说一边拉了拉枪栓并关上了保险。

这时候船长詹姆斯、援朝都来到了甲板上，游艇的驾驶系统锁定在自动控制状态，匀速往大海深处前进。

詹姆斯船长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小伙子们、大姑娘们，来吧！让我们一起快乐吧！”。他首先扭动身段跳起了踢踏舞，大家跟随着他高兴地在甲板上唱起了歌、跳起了舞，游艇上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景象。

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嗡嗡声响，詹姆斯船长首先听见了，他抬头向空中看去，只见两朵云彩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物体，慢慢地向游艇方向移动。这时建国正在用口琴给卫东卫红两姐妹伴奏，她们跳起了热情奔放的维吾尔族舞蹈，月近和援朝用汤勺和餐盘敲打着鼓点，欢声笑语洒在大海之中。

黑色物体越来越近了，建国也听见了嗡嗡的机器声响，他停止了吹奏，看见船长正举着望远镜向天空中眺望，顺着船长观看的方向看去，发现了正在逼近的黑影，他机警地向大家喊道：“STOP！STOP！”，月近、援朝、卫东卫红一脸愕然不知为何叫停。

詹姆斯船长说：“是一架军用直升机，没有国籍标识”，这时候大家都看清楚了是一架通体黑色的直升机。

直升机的出现，引起了大家一阵骚乱和猜疑。建国问詹姆斯：“船长，我们大概行驶了多少海里？”，詹姆斯回答：“我们沿着海岸线走了差不多两百多海里，前面就是公海了”。月近抬头望着盘旋在头顶上的直升机，一边大声地说：“建国哥，这架飞机看来不像咱们国家的”。援朝看的很仔细，他走到建国和船长面前谨慎地说：“是架武装直升机，看机型应该是前苏联生产的”，别看援朝当工人却是个军事爱好者，对飞机大炮颇有研究。

直升机在游艇上空盘旋了几圈，慢慢地向远处飞去了，随着嗡嗡声越来越小，飞机消失在云朵之中。

詹姆斯船长提出返航，理由是再往前走就是公海了，这架不明国籍的飞机一定是来侦察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遇到麻烦，他不能让游艇和大家出任何事情。

他给驾驶系统设定了减速指令让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带着建国、援朝、月近下到船舱里的会议室开会去了，卫东卫红留在甲板上继续观察情况。

吊灯和壁灯全都打开了，照的会议室里亮堂堂暖洋洋的。詹姆斯船长说：“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这架飞机依我看应该是军用武装直升机，援朝先生说的基本正确，很像俄国生产的秃鹰型号，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行进，就进入了公海，万一遭遇海盗或其他军事集团那麻烦就大啦，我的意见是立即返航确保安全，大家说说意见吧”。

月近说：“詹姆斯叔叔，非常感谢您的关照和爱护，可是我们刚刚出来就回去真有点不甘心，我们真的会有危险吗？”，援朝接着说：“这种秃鹰直升机是苏联早期生产的机型，我国在五六十年代也曾装备过，现在早已淘汰了，真想不通还有哪个国家的军队在使用它”。建国想了想：“出现不明国籍的飞机毕竟不是好事情，也许只是航空爱好者驾驶退役的军用飞机过过瘾，也许是海盗集团的空中侦察，也许是我国空军预备役的训练演习，如果是海盗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就会有莫大的风险，我赞同船长的提议返航比较安全”。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会议在热烈地进行。

卫东卫红姐妹俩在甲板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刚才看到船长和建国他们严肃的神态就知道遇到重要的事情了。这时候天空和大海慢慢地褪去了蔚蓝变成了灰色，一轮淡淡的夕阳正在海平线上沉没，黄昏渐临了。

海风吹来她们感觉到有点凉意，卫东说：“鬼头，你害怕不害怕？”，卫红回答：“你才是鬼头呢，不就是来了架破烂飞机，有什么害怕的？我看你是害怕了”。卫红的性格有点像月近，从小胆大妄为不拘小节，越是冒险的事情她越感兴趣。卫东的性格截然相反，矜持内向不善言语，胆子也比较小，但是心底细致温柔，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俩人正在议论着，建国从船舱里上来了，远远地喊：“喂喂！快过来吧”，看到了建国叫她们，俩姐妹拉着手嘻嘻哈哈地跑了过去，卫红说：“建国大哥，我姐害怕啦，你得给她打打气”，卫东有点不高兴地甩开了卫红的手：“谁说我害怕了？只是要认真对待呀”，建国笑了笑说道：“好啦，别斗嘴啦，赶紧下舱去暖和一会儿吧”。

会议室里仍然在忙碌着，卫东和卫红去厨房学做西式比萨饼去了，建国与船长商量着返航的航程和时间。船长说：“天已经黑了，咱们夜里行船要是遇到飞机上的那伙人就糟糕了，也许他们白天不敢明目张胆的抢劫，晚上遇到就难说了”，建国、援朝也都同意船长的意见。月近问：“我们不走夜路难道在这里抛锚过夜？”，船长说：“你们看，按照航海图的指示，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荒岛，前几年我曾经路过，还去岛上看了看，岸边有个港湾可以泊船，岛上有岩洞可以避风，我们在那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返航”，建国与援朝在桌上的航海图里看到了这个小岛的标记。

这时候海洋完全变成了黑色，月亮在云朵里时隐时现，光亮照耀在海面上，把相互拍打的浪花映成了银色，夜幕下的海洋浩瀚无际高深莫测。

游艇拉响了起航的汽笛，呜……，呜……，呜……。

“看啊，前面好像是一个小岛啦”援朝用手指着前方说，建国往援朝手指的方向看看，的确远处有个小岛，模模糊糊地就像块礁石。月近问：“建国哥，你说这个岛上有野人没有？”，建国开玩笑地说：“哎呀，我的大小姐，你以为到处都有鲁宾孙漂流哪？野狼到会有几只”，月近往建国身边靠了靠，装作很害怕的模样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不管，你得保护我！”，卫东和卫红见状哈哈地笑了起来。

谈笑之间，船离那块像礁石一样的小岛越来越近了。

小岛渐渐变得庞大起来，是由无数块礁石融合而成的一片岛屿。詹姆斯船长把船开进了岛侧的一处海湾，徐徐地靠近了岸边。

詹姆斯说：“我们不能在船舱里过夜，万一有坏人来犯我们无法抵抗，咱们去岛上的岩洞里休息一夜比较安全”。

一行人在詹姆斯的带领下登陆了。建国向岛屿深处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不见亮光，心想：看来岛上真的没有人影。援朝用六节大号电池电筒照亮了前进的小路，月近、卫东卫红紧随着詹姆斯、援朝身后，建国手中拿着手枪走在最后面。

詹姆斯船长几年前曾经来过这个小岛一次，那次也是远航路过这里歇息了一夜，对岛上他走过的这段路还算熟悉。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只觉得岛屿好像是座小山一样，道路是十几度的慢坡，越走海拔越高了。

看到大家爬坡有点吃力，詹姆斯船长说：“前面不远就是我曾经露宿的岩洞了，大家加油啊”。

“就是这里了”詹姆斯大声地说，月光下依稀看到一块巨石的下面隐约有个洞口。建国快步走上前用手拨开枝枝丫丫的灌木，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显露出来。建国低头刚要往里钻，援朝一把将建国拦在了身后：“我先进去看看，你不能出任何意外，大家还要靠你领头呢”，说着援朝换上了雨衣和雨靴，从工具袋中抽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拿起手电筒，右手持着匕首敏捷地钻进了洞里，詹姆斯紧跟其后也钻了进去。

建国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援朝会挺身而出，会爱护他这个大哥，心里一阵欣慰。1968年去农村插队落户时，他俩就分配到了一个生产队，援朝年龄小常常受到建国的呵护，一直把他当作大哥看待，援朝由于家庭成分的原因一直都是踏踏实实做事、夹着尾巴做人，从不去与人争什么，遇有人为难援朝时建国就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援朝一直都是以弱者的身份出现，刚才援朝的表现着实让建国感动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听见援朝的声音：“大家都进来吧，里面很大啊！”。

岩洞真大，别看洞口只有半人高，里面可是宽阔得能够开汽车。宽敞的大洞里还套着若干个小洞口，小洞口里有冷风吹出，建国走到一个一米直径的洞口往里看看，黑呼呼的看不到底，援朝点亮了一只火棒向里面扔了下去，足有两三分钟才看到火光熄灭，月近惊讶地说：“哎呀，这么深哪！”，詹姆斯哈哈一笑，打趣地说道：“看过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吗？这些洞可是通往大海的海底哪”，卫东卫红惊奇地直吐舌头。

大家各自把随身携带的毛毯铺了开来，坐的坐躺的躺也算挺舒适。月近非要和建国挨着休息，建国也不好意思说不行，只好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月近对他使了个鬼脸，意思是看你怎么办。

詹姆斯船长说：“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建国躺在毛毯上和衣而睡，一天的劳顿让他感觉到有些疲倦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到有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慢慢地拉了过去，他感到了温暖和甜蜜，他感到了肌肤的滋润和弹性，他的梦中出现了一座茅草屋，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天很黑，地很白，村庄里除了几声狗吠没有任何生机，村民们都已在睡梦之中，他躺在坍塌的土炕上入睡了，迷迷糊糊之中感到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妙龄女子，正用肌肤的体温为他增添温暖，滋润的肌肤散发着少女的香气笼罩着他的身体，他热血沸腾了一下子把女子搂在了怀中……。

突然间听见洞外有人喊话：“站住！什么人？”，又听见咣当一声响，建国猛然睁开了眼睛，想站起来却被什么缠住了，借着洞口的月光仔细看看，让他大吃了一惊，他紧紧地抱着月近，月近也紧紧地抱着他。他轻轻地推开了月近的手臂坐了起来，脸上挂满了柔情。

这时又听见洞外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建国站起身来系好了皮带，从毯子底下抽出了手枪，一个箭步冲出了洞口。

刚刚冲出洞口，就感到一个黑影迎面扑来，建国年少时练过武术现在身手仍然矫健。他一个矮身躲过了正面的撞击，紧接着一个180°的扫堂腿，就听见咕咚一声黑影躺在了地上，他一个双腕擒拿将对方的双臂扭在了背后。“你是什么人？”建国威严地发问，黑影说话了：“我是詹姆斯，我是船长啊”，建国赶紧放松了手把詹姆斯船长扶了起来。

詹姆斯船长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詹姆斯有着非常丰富的航海经验和野营的经验，大家都睡着了他仍在洞口站岗，半夜时分卫东出来说要方便方便，詹姆斯就让她到洞外不远的小树林里去方便，詹姆斯自己也刚刚在那里方便过。十分钟过去了，卫东还没有动静，詹姆斯走过去朝着小树林问：“卫东小姐，你还在里面吗？”，树林里鸦雀无声。正当他想要进入树林看看时，突然有个黑影一晃，詹姆斯大喊了一声：“站住！什么人？”，又听见咣当一声响。詹姆斯抽出了匕首走进树林，发现树林里空无一人，卫东失踪了。

建国和詹姆斯回到了洞里，让援朝点燃了火把，把月近和卫红在睡梦中叫醒。月近睡眼朦胧地看见了建国在喊她，回想起昨晚柔情的甜蜜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詹姆斯船长叙述了洞外发生的情况，一边说一边揉着腿肚子，刚才建国那记扫堂腿着实有些威力。

月近和卫红的双眼都哭红了，月近抽泣着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来航海卫东就不会发生事情了”，卫红拉着月近的手眼泪直往下掉。

援朝和詹姆斯又出去到小树林侦察了一番，发现了卫东的丝巾挂在树杈上，还发现了痕迹明显的脚印，脚印踩得很重尺码也很大，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建国说：“天亮后我们分成两组去岛上寻找，船长与援朝一组，我和卫红月近一组，一定要找到卫东！”。

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家就分头出发了。

这个无名小岛在国际公海上，距离几个主权国家的领海都比较近，也就成了有主权争议的地方之一。

岛上怪石林立、杂木丛生，岩洞高深莫测，但从未有过人居住。建国带着月近和卫红向灌木丛中走去，他警惕地端着手枪，边走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吱地一声，一样东西从眼前蹿过迅速地往树干上爬去，他吃了一惊，仔细观看却是一只猴子。月近惊讶地说：“荒岛上还有生命哪！”，这时又听见卫红在后面尖叫起来：“蛇！有蛇！”，建国从地上拾起一个粗粗的树枝递给了卫红说：“别害怕，看到蛇就拿这个打它”

大约有个把钟头的时间走出了灌木林，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灌木林前面是一座礁石小山，黑青色的石头凹凸地长在小山上，给人一种呲牙咧嘴的感觉。奇怪的是小山上没有一颗树木，光秃秃的外形好像是一艘古罗马战船。

建国一声不吭地继续向礁石山走去，他心里想：这个荒岛没有人烟啊，也不可能有大型猛兽，卫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们顺着奇石怪岩的缝隙往小山上爬，不一会便来到了半山腰。建国站起身来向远处张望，想看看四下里有没有异常。卫红跟在建国后面有些体力不支了，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月近说：“卫红，你休息一会吧，我到上面的大石头哪看看”，月近又费力地爬上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礁石。

“建国哥，你快上来看看！”月近站在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声音有些颤抖，建国抓住石头凸出的部位一个鹞子翻身就爬了上去。

眼前的情景让他震惊了。

这块大石头后面隐蔽着一个宽大的掩体，能够看得出来掩体是用钢筋水泥建造的，有点像二战时期中途岛日军的防御堡垒，又像一座宽大厚重恢弘的宫殿。

建国赶紧把卫红从下面拉了上来，三个人走到了这所宽大的掩体前面。

掩体的大门足足有两三人高，门是虚掩着的错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往里看看依稀有些亮光，门扇是精钢打造足有半米厚，门面上布满了黄铜嵌入的凸出物，凸出物有点像吃饭用的小圆碗。门楣上有精钢铸成的横梁非常粗壮，门柱半掩在岩石里应该也是精钢铸成。月近惊叹地说：“这么雄伟，莫不是那个帝王的陵墓？”，卫红接口说：“帝王陵都是石柱石板，哪里有钢筋水泥和精钢梁柱啊”，建国用肩膀使劲地推了一下门扇，门扇挪动了一公分，说明门的枢纽还是正常的没有锈死。他招呼月近、卫红一起发力推门，吱呀呀地一声响，大门被推开了。

三个人鱼贯而入，他们又一次被震撼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真是一座宫殿，高大恢弘金碧辉煌，大厅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大厅的侧面有左右两条宽阔的通道一直通向了宫殿的深处，正面的影壁墙上有一幅色彩鲜艳的壁画，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浮尘。

建国走到影壁墙跟前抬头看去，壁画里画的是一轮红日从大海中升起，光芒万丈照耀着地球，地球上的人有欢呼雀跃的、有虔诚礼拜的、有安居乐业的、还有一群魑魅魍魉被绳索捆绑连在一起。建国心想：这是一组人类世界大千万象图吧，可惜不知道出自那位大师的手笔。

建国招呼月近和卫红一起沿着大厅左面的通道向里面走去，男左女右的说法让他选择了左面的道路。

通道两面都是一个个的小厅，小厅里还有偏厅，只是都没有安装大门，看来是还没有来得及修建好。

通道的采光透气很科学，居然是头顶上透下来的自然光，应该有采光透气孔和防水装置，既透光又透气，行走在里面没有一点缺氧的感觉。

大约行进了两三公里的样子，远远地能够看到大片的亮光照了进来，建国知道马上就要走到宫殿的另一个出口了。

感觉到凉风吹到了脸上，月近说：“建国哥，你看前面的大门好像敞开着哪”。

大门的确是打开的，建国走到大门前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有人推门的痕迹而且没有浮尘，说明大门最近被人推动过。

大门的外面又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近处是座船坞和一排活动房屋。

建国快步向活动房那里跑去，他是多么想赶快找到卫东的踪迹，失去了卫东他这个大哥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啊。

活动房里空空如也，看情景是被废弃多时了。透过活动房的窗户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活动房和船坞遮挡了近海的视线，站在岛的其他方位很难看到面前的大海，建国发现海面上有一条船正在向远处驶去。他来不及招呼月近和卫红，整个身子撞向了半掩的窗户，“乒”的一声窗户裂成了碎片，建国越窗而出向海滩上跑去。

月近和卫红吓了一跳，看到建国跑向了海滩，她俩也赶紧从窗户爬了出去紧紧地跟随在建国后面。

卫红边跑边说：“月近姐，你看那边不是詹姆斯船长与援朝吗？”，这时建国也看到了远远地走过来两个人，很像詹姆斯与援朝。

走过来的确是詹姆斯船长与援朝。

詹姆斯与援朝沿着海滩走遍了大半个岛屿，没有发现卫东的踪迹。游艇停放的港湾离这里不远，他俩上船去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异常。援朝说还要继续寻找卫东，他俩刚刚转过岛屿的一角就发现了建国他们。

这时海面上的那艘船还在慢慢地行驶着，建国指着前方让大家观望，詹姆斯船长拉动了望远镜的焦距，那艘船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詹姆斯说：“这艘船吨位大概在两千吨，是一艘火力极强但航行半径不大的近海护卫舰”。建国接过望远镜观看，只见舰船没有挂任何国家的国旗，船体上也没有名号，甲板上停放着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戴有钢甲的火炮黑洞洞地指向大海。

经过短暂的会议，建国坚决要求乘船去追那条舰艇，他说：“卫东可能就在那条船上，我们不能丢下卫东！要把她救出来”，詹姆斯船长说：“我们追上去会有很大的风险，对方是武装舰船，我们是民用游艇，无法与对方作战。根据气象预报近日会有暴风形成，我们的船难以抵抗有沉没的危险”，但是大家都坚决要求去救卫东，詹姆斯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游艇开足了马力向公海里驶去，紧紧地尾随在护卫舰的后面。可能是护卫舰发现了他们，速度越开越快了把游艇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建国先生，护卫舰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四十节，我们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们，怎么办？”詹姆斯船长问，建国坚毅地回答：“朝着他们行驶的方向走，看他们能把船开到那里去，我们伺机行事”。

前面的舰船已经看不见了，天空上的云层堆积的越来越厚，风刮起来了。詹姆斯船长指挥着大家把船上的东西都搬运到船舱里去，让大家都换上了雨衣，他预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风浪越来越大了，海洋就像一张弹簧床不停地将游艇弹起抛下，月近哇哇地呕吐，她晕船了。

詹姆斯船长紧紧地把着船舵，建国在一旁观看航海仪表。援朝与月近按照船长的指示去检查救生艇，卫红在船舱里休息，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地用心在预感着、祷告着。

一排滔天大浪打来，游艇在排山倒海的波涛中倾斜了，大家感到天旋地转，舱里的东西四处横飞，建国听见詹姆斯船长的喊声、轰隆隆的风浪声、玻璃的破碎声，突然感到头碰到了硬东西，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