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南山走一回 作者:河水


 

 

  潇洒南山走一回


    到乌鲁木齐一定得去南山。

南山应在天山北麓,是个水草丰茂,景色秀丽的地方,但见山下绿草如茵,山上森林如盖,缓坡或平地上,白色的哈萨克毡房星星点点,散放的牛羊静静地吃着草,一派异域风情。同行的D是个摄影迷,捧出相机一个劲儿地“咔嚓”,我劝道:“得了吧,去买一沓明信片,上面的南山风光不比你拍的好?”D不屑地嘴一撇,似乎说这是艺术,你懂什么……

其实,到南山的一个主要节目就是骑马游原始森林。说到骑马,一群哈萨克少年已牵着马过来了,他们操着生硬的汉语揽客:“骑马,骑马,二十块钱一趟……”我见两个少年的马特别俊,就与D一人一匹,上了他们的马。少年让我坐在前面,踩着马镫,他自己坐在后面操着缰绳,双脚空悬,我知道,骑马不踩马镫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因是雨后,上山的路十分泥泞,马儿乖巧,专捡干燥的地方走,走走就离开大路偏了方向,身后的少年似乎还太嫩,细声细语地吆喝不动它。我说:“小兄弟,把缰绳给我。”起先他不肯,我罗里罗嗦地讲了半天自己下过乡放过马,曾是个好骑手,不知他是否听懂,结果还是将缰绳给了我。我接过缰绳,掌握了指挥大权,很潇洒地双腿一夹,缰绳一抖,大喝一声:“驾…驾…”马儿真听话,撩开蹄子就跑了起来,只听得两耳生风,我们超过一匹又一匹上山的马,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骑士闪在身后。不一会儿,我还没有潇洒够,身后的小哈萨克就急得直喊:“不行…不行…”。我让他放心,不会出事的,他还是喊:“马…马的…不行…”我终于明白,他不是我怕出事,是心疼马,怕他的马给累着了。

不能跑,那么我们只好慢慢走吧。一路上,我搜肠刮肚地想用少年听得懂的话与之聊天,可想来想去只知道“伊万都得尔”和“塞地玛利娅”,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从歌曲《可爱的一枝玫瑰花》中听来的片言只语。闲谈中,知道少年是乌鲁木齐一所中学高一学生,利用暑假和姐姐一起来挣点学费,姐姐则在新疆大学念大二,是外语系的。说起他姐姐,后来的事情让我惊诧不已。

你能想到吗,D身后坐的像小伙子的就是这小哈萨克的姐姐,她一头短发,脸庞被太阳灼得发红发黑,骑在马上英姿勃发,哪像一个在校的女大学生?我看D在马上规规矩矩的,不敢乱说乱动,可能他已经知道身后这个哈萨克的身份。好可怜的D,被一个女孩子左右着,他的背脊一定出汗了。

到了瀑布,是行程的终点,游客稍作停留,依旧骑马下山。我与少年约好下山的时间和地点,就翻身下马到瀑布那边摆姿势照相,顺便取笑取笑D,夸大D在马上的窘相。没曾想D反唇相讥道:“你好,在人家小姑娘面前逞能,真有能耐?”什么!什么!有没有搞错!我身后的小哈萨克也是个女孩?说死我也不相信。

不相信又能怎样,这是他姐姐亲口对D说的。要下山了,我格外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可不,这会儿看她,咋看都是个女孩子,不说别的,就她穿的凉鞋也是女式的,我怎么这么粗心。可她也不该和她姐姐一样,留那么短的头发,完全一副男孩样。这回,该轮到我在马上小心翼翼,背脊出汗了。

回程的路大概要走四十分钟,我老老实实,很绅士地与女孩说着话,谈她的家庭和学业。小姑娘十七岁,平时和姐姐在乌鲁木齐读书,很少回南山,只是放假回来帮家中放放牧,旅游旺季则和小伙伴们一起出来,用自家的马驭客挣钱,一起出来的大多是男孩,女孩没几个。她家就姐妹两个,父母在十几里外经营着一个牧场,生活倒也衣食无虞,她们出来挣钱,是为了减轻父母的生活担子。我问她当日跑了几趟,她说运气不错,和姐姐都已跑三趟了,从早上忙到现在,一点东西还没顾上吃呢。

回到始发地,我们下马与两个姑娘结帐,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她们没有零钱找。见旁边草地上有个卖茶叶蛋的哈族大娘,我就买了几个茶叶蛋,把钱破了,想想素性连鸡蛋一并给了她们姐俩。她们一定是饿了,也没拒绝,只是连声说:“谢谢!谢谢!”,高高兴兴地牵着马,一边吃鸡蛋去了。

 


                                                                2008-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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