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玉龙湖
作者: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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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玉龙湖
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我该来的地方吗?我属龙。 遥望玉龙湖,这里风光绮丽、景色迷人,碧波四周点缀着沙丘、沼泽、苇丛和草地,远处青山逶迤,犹如仙境。 其实,我们眼中这个美丽的湖,当地人相当不以为然,据说它平均水深不足两米,直径只有八华里。然而,玉龙湖的秀美,尽在不经意之间。放眼对岸,看上去毫无姿色的东沙半岛,偏偏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诱惑我和同伴乘快艇乘兴而去。 快艇像一条灵巧的鱼,轻轻劈开水波,活泼泼地扑向岸边。近处端详,才惊讶东沙半岛有着无以伦比的丽质。它像一个半掩襟怀的少女,睡眼惺忪地躺在玉龙湖舒展的臂弯里,尚未梳妆打扮,就已露出七分俊逸与妩媚,不由得让人萌生爱恋之情。怀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上岸,穿越草地,绕过沼泽,攀上一座月牙形的沙丘,就把碧波浩淼的玉龙湖抛在了身后。也许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也许不是旅游旺季,虽逢周末,岛上却静得出奇,仿佛遁入无人之境。但见黄沙光洁无痕,细如肌肤,轻轻踏上去,一步一个清晰的脚印。我们这一行人,无论长幼,皆被玉龙湖的宁静与质朴迷住。 陪同前往的两位朋友:一位是宁城县医院的周院长,一位是司机小胡。前者是蒙族人,却是文质彬彬;后者是汉族人,却是彪悍魁梧。我问同行的这两位朋友:“从前可曾来过这里?” 周院长说:“和你们一样,这是第一次来。” “从前一直没有来过。”小胡也说。 置身于这几近无人的美景中,忽然觉得自己被文明的绳索捆绑得太紧、太久了。如果像这样一直地被捆绑下去,许许多多从蹒跚学步时就开始萌发的理想,恐怕要被沉积成坚硬的化石,永远失去鲜活的生命力了。 于是,心中涌起某种愿望。那是一种被压抑了很久、快要变成化石的亲和而自然的渴望。 渴望在沙滩上奔跑,脚下如飞,耳边生风,双手捧着一把被湖水浸透的好心情,一直跑得精疲力竭;渴望用最放松的姿势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上,看白云悠悠,嗅绿草芳香。 如果依然在都市,在你想跑起来的时候,有一片可供你自由奔跑的土地么?在你想仰面的时候,你的心能朝天么?你只能朝着水泥,抑或是朝着吊了顶的天花板。 逍遥自在地躺在玉龙湖畔的草地上,就可以仰面而朝天了。天很高,厚厚的云层却拉近了它与人类的距离。延展于天地之间,心灵仿佛得到沉淀和净化。也许,世界原本就应如此简约,人类原本就应如此单纯。 此时,这里没有院长,没有专家,只有坦荡纯真而又微不足道的自然之子。处在无人之境的人是真实的。平时沉默稳重的周院长开怀大笑,脸上泛着兴奋的光泽;早上还腹痛难忍、向人讨要吗叮林的眼科医生小马,此时心爽病除,快乐得像个孩子;几位年愈半百的老专家,更像是年轻人一般兴致勃勃。其实,每个人都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品质,如果说宠辱不惊是一种经过长期修养达到的睿智练达,那么宠辱皆无则是一种处于自然状态下的返朴归真。 秋日西斜,辞岸登舟。依依回首,却见光洁细腻的沙丘上赫然留下一行行人迹。 上车前,小胡递过来一个工艺雕塑,小小巧巧的,竟是一只玉龙!“你刚才说你属龙,我寻思到了玉龙湖,得留个纪念。”他说着,便把那只龙雕连同一份沉甸甸的祝福摁在我手心里了。实在感激小胡的细心和善解人意。“谢谢!”我说,“我要穿一条丝带,挂在身上作吉祥物。” 美丽动人而又自由自在的玉龙湖,是我最应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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