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泼水节
作者:丁文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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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泼水节
其实让我们这些知青最感兴趣的倒不是那些热闹的歌舞场面,知青已经被禁锢得太久了,每天的生活劳动实在太单调了,不免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我们遇到赶集的日子就会向连长请假,得到批准后,总会被告知必须在当天晚饭前赶回连队。 从连队到最近的勐遮街赶集,一早出发,要到将近中午时才能走到。走得累了先喝一口自带的军用水壶里的水,再到路边买一碗八分钱的麻辣凉粉解馋。虽说赶集要花钱,可我却不敢多花一分钱。最多买上一把韭菜,去街上邮局寄一封信,(感觉这封信会早一天到上海,心里就感觉无比温暖)最后,我的脚步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勐遮食馆那边挪动。在勐遮食馆吃一碗酸菜肉片的米干,可以让我回味好多天呢! 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次赶集,正好碰到傣历年。我和本连队及外连队的一帮知青,(北京知青居多)啥也没买,就是看傣族怎么过泼水节。有几个北京知青说:咱们都在西双版纳呆了好几年了,回家探亲时还无法向家里描述这傣族的泼水节到底是咋样的,岂不冤枉?我们最好看傣族男女怎么找对象的!我当时好像还笑着问:“打算在这里找个傣族小龙英扎根一辈子了”,这气氛就立即活跃和热闹起来了。 靠近电影院后面的一块空旷的坝子里,早已是锣鼓喧天了!四月的版纳,缅桂花开了,凤凰花开了,这也是傣族青年男女们寻觅爱情、栽培幸福的美好季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浪漫的味儿。 漂亮的傣家小龙英迈着轻盈的脚步,打着小花伞,三三两两的撒满了田间地头,她们发髻上那把鲜艳的梳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们目不转睛地看他们做“丢包”游戏。姑娘们与小伙子分列两边,相距约三、四十步。小伙子若是接不住姑娘们丢来的花包,就得把事先准备好的鲜花插在姑娘的发髻上,姑娘们若是接不着小伙子丢来的包,就得把鲜花插到小伙子的胸前……等我们看懂了他们的游戏规则以后,我们这边就有几个人就按捺不住了,说也去化妆一下变成傣族小伙子去试试手气。(如果有哪几个战友看到我写的这些个真实的故事,最好能现身网站,咱好一起继续回忆,我在此就不点名了)我们知道大多数的傣族青年男女就是在“丢包”的游戏中渐渐地选中了对方,一段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说实在的,傣族青年找对象比我们当时的岁数都要小,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吧。因此,我们这儿就有人说,连队规定不准谈恋爱,等到回城那一天,我们大概都老了,用不着找对象了,于是大家又大笑起来,惹得一旁的傣族男女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们,他们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汉族青年男女此时的心情啊!那叫触景生情、苦中作乐! “放高升”是泼水节的一项传统项目。高升是傣族自制的一种土烟火,将竹竿底部填上火药,置于竹子搭建的架子上。放高升时,点燃引线使火药燃烧后推动竹子如火箭一般射向高空。竹子吐着白烟,发出嗖嗖的尖啸声,同时在空中喷出绚丽的烟火。那些场地上的傣家人拼着命的喊叫,声音震耳欲聋,我却不敢多看,我认为这个活动虽然热闹但很危险。即便是在若干年后的今天,我的脑海里还能再现当年的那个场景。 我们还看傣家人放孔明灯,据说这孔明灯飘落到哪个寨子,就会给那儿带来好运,我试着用手一摸,才知道这孔明灯是用牛皮纸糊的,就像我们汉族人放的热气球般大小。在我当时看来这放孔明灯还是要求很高的一项技术活,我看到换了好几拨人才终于被放飞起来。 再说跳孔雀舞。这跳孔雀舞并不是我想象中是由那些身段苗条的傣族姑娘所跳的,而是一些傣族青壮年汉子在跳,他们的脸上涂着鲜艳的红、黄、绿色彩,身子陷进一只扎好的道具孔雀中,随着赞哈歌手的歌声,以及铓锣和象脚鼓的鼓点节奏而上下腾挪舒展,当时我没看懂,后来才知道,那是模仿孔雀的喝水、飞翔而编的一套舞蹈,傣家人认为孔雀是他们的祖先,是孔雀给他们带来了富饶的土地和幸福的生活。我以后在西双版纳当教师的那段日子,才真正搞懂了孔雀就是傣家人心目中的图腾。那些寺庙中的各种壁画就是最好的说明。 最后说泼水,真正意义上的泼水!我还是在景洪的澜沧江畔看的,澜沧江里还有划龙舟比赛,当时我正在州师范进修学习,并亲身经历了龙舟比赛。我那时可称得上是身强力壮啊,(代表青年教师队参赛)我们这支队伍还得了第一名呢!至于泼水,可是得到过指点,早就准备好了雨衣。否则哪经得起他们劈头盖脸的乱泼,女孩子被泼湿了,像只落汤鸡那可是很狼狈的呀! 在泼水节即将来临之际,让那个尘封了多年的有关泼水节的思念,飞向我那片曾经生活了十年的热土地,让思念化成丝丝细雨,滋润这片我永远难忘的可亲可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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