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信马由缰散记

 

   品味独行

    二零零九年，是我成年之后最自由散漫的一年。先是在外面游荡了41天，接着与女儿泡了两周，之后便跌进了开心网，沉迷其中，乐不思返。

四月末，在北京西站与于子汇合。我俩的计划是，先徒步独龙江下游——从孔当到马库，从马库到月亮大瀑布；再返回孔当，顺着我俩曾分别走过的路，上溯到迪政当；在迪政当请向导和背夫，从向红村徒步到日东。这条令不少强驴望而生畏的徒步路线，于子已筹划多时。我俩兴致勃勃地登上了开往昆明的列车。

或许是天意如此，我每次出行之前，都有意外的事情发生，此次心力交瘁的程度是这几年之最。凭着在美景中不觉苦之为苦的劲头，我勉强走到月亮大瀑布。我很清楚，与向红村至日东段相比，孔当至马库的路相当于长安街，马库到月亮大瀑布的路也只是徒步路线中的一碟小菜。若是我执意去向红村，义气的于子不会反对，但是，万一我半路不行了，会把于子也一起毁了。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我明智地退了出来。看着于子只身奔赴未知的驴程，我百感交集，泪如泉涌。

躺在孔当旅店简陋的床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出行前，未做第二手准备。下一步，我将独自漂向何处？

小时候被娇生惯养的我，是个胆小、蠢笨、依赖性极强的人。零四年以来，先后有四位年龄相仿的强驴“带”我同行。我自己和我的亲人都认为，没有人带我，我便寸步难行。我对曾经带我同行的几位伙伴充满了感激之情。

前二位强驴相当优秀，他俩对我的评价也不错。我虽蠢笨，但乐于此道，比较能吃苦，有些内涵，又仗义疏财。我曾乐观地以为，他俩可以带我走遍天涯海角，我恨不得将自己这颗滚烫的心掏出来答谢友人。未料风云突变，二位强驴的家属强烈地判了我的死刑。

第三位强驴是沈阳网友介绍认识的，也很优秀。这次更惨，还未成行，他家领导已经投了反对票。因为没法向介绍人交待，也不好把已经到了北京的我赶回沈阳，他硬着头皮带上我。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婆得罪自家领导，心情自然不好，一路上，他没少冲我发无名火，好在他的老搭档是个性情温柔的小伙子，能化解一些矛盾。好几次，我一个人在黑夜的街上，边走边想边流泪，但左思右想，始终没舍得半路离开。

第四位强驴就是于子，她曾负重走过许多地方，攀登过几座高海拔的雪山，又负重从北京走到拉萨，最后一段艰难里程是独行。她是我的偶像。我从未敢想能与她同行，是她主动邀了我。我俩很投脾气，都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并且极重承诺的女人。可悲的是，日渐衰老的清平怕是再也没有能力驴行了。

三年前那个梦境已经清晰地暗示过我：不能依靠任何人，你必须独立。零九年这一个多月的独行，是我生命历程中的必然。与于子分手以后，我从孔当到贡山，到六库，到大理，在大理住了三夜，在丽江住了六夜，在泸沽湖住了七夜，在西昌住了二夜，在成都呆了若干天，其间跟团去了趟九寨沟。

在独行中，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自己，收获了自信，也品味出独行的妙处——信马由缰，没收没管，自由自在。

当上苍关上你面前的一扇门时，不要悲伤，牠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窗前的风景同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