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古代的另类女性——从“卿卿我我”说起
作者:老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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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这成语,意谓男女之间相亲相爱的情形,若从女性角度揣摩,当为小鸟依人状,甚是惹人怜惜。然而,若从这成语出处探究,其情状大不一样。该成语出自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惑溺》,原文为:“王安丰妇常卿安丰。安丰曰:‘妇人卿婿,于礼为不敬,后勿复尔!’妇曰:‘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遂恒听之。”翻译为白话文就是:“王安丰(即王戎)那口子呀老是腻着安丰。安丰这爷们呐不耐烦啦,说:‘你们女人家呀老腻着爷们,是好失礼的啊,日后别再这样啦!’他那口子柳眉一竖,嚷嚷道:‘俺腻你是爱你,这样就是腻(溺)爱呀;俺不腻着你,该谁腻着你(言外之音:该二奶腻着你)?’安丰爷们没词儿了,只好由她去啦。”瞧!王安丰那口子哪有小鸟依人状?整一个主动出击、掌控全局的厉害角色。人们常津津乐道于魏晋名士风流,其实,魏晋士女亦不逊色,以“柳絮因风起”喻雪而技压兄弟、连大名士王凝之当她老公也不满意的谢道韫,便被时人誉为“有林下风气”--即名士风度。流风所及,王安丰那口子的表现,也当是不足为怪的了。话说回来,王安丰虽号为名士,却以钻核卖李之举获“俭吝”恶名,有那么一位能腻着他的太太,真三生有幸了,还人模狗样摆爷们架子? “存天理灭人欲”的宋元理学,确实大大抑制了“另类”女性的发展,但到了明清,却又出现了颇大的逆转。明清时期“另类”女性层出不穷,而且还是以颇“激进”的方式--名士化的状态呈现。这些女性的名士化受到整个社会(包括女性自己)的推许,甚至达到以之排斥女性自身特性的地步:“(赵芬)性敏达,无巾帼俗态。”“(郑以和)性豪爽,无巾帼气。”“(贺双卿)性潇洒而意温密,飘飘有凌云气,无女郎琐窄纤昵态。”这个趋势的逻辑发展,便是“女扮男装”现象的产生。如明末名妓柳如是,看上了名士陈子龙,就义无反顾着男装登门拜访,把个陈子龙乐得晕菜。王国维为此赞誉道:“幅巾道服自权奇,兄弟相呼竟不疑。莫怪女儿太唐突,蓟门朝士几须眉。” 清代才女吴藻不仅喜着男装,其《洞仙歌/赠吴门青林校书》更以男性的胸襟与语气唱道:“珊珊琐骨,似碧城仙侣。一笑相逢澹忘语。镇拈花、倚竹翠袖生寒;空谷里,相见个侬幽绪。//兰gang低照影,赌酒评诗,便唱江南断肠句。一样扫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许。正漠漠烟波五湖春,待买个红船,载卿同去。”在词中,这吴藻大妹子就好像一位“清狂”得不得了的爷们,要携带“玉人”放舟归隐于漠漠烟波的五湖之中。其实,这正是当时现实社会中名士携妓(校书)遨游江湖的老套模式,只不过身为女性的吴藻是以“性别错位”的方式来演绎,这就产生了惊世骇俗的效应。吴藻也因此也被老外学者视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同性恋诗人之一”(one of the greatest lesbian poets of all time)。 其实,综观吴藻一生及其创作,她的《洞仙歌》词所显示的“性别错位”,只是她“名士情结”的激进表现,归根结底,也就是她性别遗恨的极端化结果。这种才女名士化的行为,并不表明是女性的觉醒,更不好说是追求女性解放;只不过是吴藻不满其自身的女性社会定位,而以“僭越”的方式,争取以男性身份为标识的名士声誉;甚至易位男性,乔扮男装,赌酒评诗,携妓遨游,全身心认同并恪守男权社会的一切行为模式与规范。说到底,这种“另类”,可真是走火入魔了! 在阴盛阳衰的知青网坛贴这样的帖子,真要有点视死如归的勇气啊,就等着挨板子吧!你瞧那胖头鱼,不就挺“另类”的吗?八只纤纤玉爪一起扬起板子还得了!得,死活撑住!死猪不怕开水烫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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