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温馨
作者:丁文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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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的温馨
农家草房内,亮着一盏15瓦灯泡幽暗的灯光。女人坐在床沿上,这唯一一盏灯快碰着她的额头了。昏黄的灯光下,女人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呼啦、呼啦”地挑着花边,百天干着粗活的手,现在正轻巧地捏着小号绣花针,无比柔软地挑着花边。女人的动作竟是非常地优美。她手工的线时短时长,线长时像是风在频频点头。 男人将家里收拾明白之后,把女人脚下的火熜拨了拨旺,又轻轻地放回原处,然后开门出去。候在门外的寒风扑了男人一身,他缩了缩脖子,在屋外抽了一捆稻草,迅速回身,把门带上。男人在灶间,像女人梳头似地把稻草仔仔细细地理顺了,束成一把,又浸了水,金黄色的稻草变得柔顺了。男人坐于女人对面的矮木凳上,搓起草绳来。男人粗糙的大手,十根手指冻得像十根粗壮的胡萝卜,他抽出两三根稻草,接在昨晚搓下的绳头上,微微低着头,静静地搓了起来。两小股稻草在他手掌间欢快地跳动着,旋转着,只一小会儿,像一曲舞跳完了,草绳梢像开出一朵花来,他又抽出两三根迅速接上,稻草又开始跳舞了……草绳在延长,一圈压着一圈地盘高。这草绳是编芦席用的,草墙边的干芦苇是前几天男人从二十里外海滩上割回来的,编织成芦席可去集镇上卖钱,一张席大概可卖五六块钱;又不用花本钱,只需花点功夫,勤快点一星期就可以编一张席,一个冬天将有一笔不小的收入。想到这,男人脸上有了笑意,手上更带劲了。 女人又挑好了两朵荷花,站起来,捶捶酸痛的肩膀,“他爹,不早了,天怪冷的,睡吧,明天还要干活。”男人整理好绳子,突然,一拍脑门“哎呀,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就急急忙忙来到灶肚里寻找,扒开灰,掏出一大一小两只煨番薯,拍净灰,一看,小的已变黑炭,掰开大的,还好,香喷喷甜丝丝的煨番薯味立刻在草房里弥漫开来。女人嗔怪道:“看你,也像个谗孩子。”男人嘿嘿憨笑道:“还热着呢,挺香的,你尝尝。”随即递到女人嘴边,女人轻轻咬了一口,“是挺香的”。一只煨番薯,两张嘴巴,四只眼睛,一口一口地把它消灭了。 故事中的这对夫妻是我笔友的舅舅舅妈,他们至今相敬如宾的生活着,有时在小区的花园里还能看见他们,但是,这个平凡的故事始终让我细细品味着人世间最真的爱情!那么温馨,那么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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