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黄土高坡
作者:林小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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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黄土高坡
有的人告诉我西安周围的黄土高坡上安眠着历史上七十多个皇帝,这个数字如何我没有做过考证。西安周围闻名于世的"秦兵马俑","秦始皇陵",汉武帝刘彻的"茂陵",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武则天的"乾陵",唐太宗与杨贵妃爱情故事的"华清池",足以说明西安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有何等重要的位置。我只是不明白那么有历史内涵、那么有政治文化含义的长安为什么要改名西安,即便改过,为什么不再恢复"长安"。北京不也曾一度被改为"北平",建国后不又恢复"北京"吗。 西安现有城墙建于明代,是现今世界历史最久、规模最大、保护最好的古城墙。而我们的古都北京就不那么幸运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北京曾存有雄伟的明清城墙,墙外有宽阔的护城河,各门的箭楼、城墙上的角楼,仅以现存的前门、正阳门、德胜门、东便门而论,其它地方的城墙城门,无法与在明朝已是京师之地的北京城墙相比。 然而大跃进的风潮,竟然将北京固若金汤有几百年历史的城墙一风刮走。难怪那时著名建筑大师梁思成痛哭流涕、疾首上书力保北京的城墙。然而如同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上书没能保住大清王朝一样,梁思成先生也没能保住北京的城墙。北京的城墙没有毁于战火、灾害,却毁在领导者头脑发热,真是悲哀。 然而庆幸的是西安完整的保护了祖先留下的古城墙,不再是为了军事防御,而是为了保存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保存中华民族的尊严,保存子孙对祖先思想的传承。 我在团中央青工部的同事杨士秋,离京后先任西安市副市长,后任省研究室主任、省委组织部长。而我每次去西安他都来看我和陪我。陕西省委副书记西安市委书记袁纯清也在百忙中招待我,团中央机关同事的那份情意总是那么真诚。 一次士秋陪我去位于扶风县境内的法门寺,他当时在西安是分管文教、卫生、旅游的副市长,从周秦文化到汉唐盛世娓娓道来。我仿佛在终南山下、渭水河畔,在这黄土高坡秋收的季节,在猎猎旌旗下,尽览了秦始皇金戈铁马、一统天下;汉武帝大漠扫北,盛宴功臣;唐太宗的大唐王朝将中国带向兴盛。而这一幅雄壮的历史画卷,似乎就发生在昨天,要不然大雁塔下大唐芙蓉园的夜晚,夜夜都有环肥燕瘦的汉唐歌舞。建于东汉的法门寺,1986年清理寺中砖塔塔基时,意外发现塔下设有地宫,并从地宫取出藏有佛祖"真身舍利"的宝函。沾杨市长的光,我们下地宫一览圣地。 我大姨的两个女儿都在西安工作,每次去西安都有劳依文、依凡两个表妹和傅顺国、乔征两位表妹夫。乔征曾是西安市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谈到保护西安古城墙,谈到西安城市建设他总是神采飞扬。 三秦大地,沃野千里的关中平原,黄土高坡的陕北延安。我第一次到延安是16岁时,1966年从北京红卫兵串联长征到的延安。这次事隔35年我又一次造访延安。 延河畔的延安古城改变了许多。对社会进步、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旧貌换新颜本是一件好事,但保留历史,保留传承,如今延安市容的改变,如同拆北京城墙一样,让人费解。 我在外墙贴满磁砖的现代建筑之间,寻访毛泽东等人住过的枣园、凤凰山,寻访八路军总部所在地王家坪、杨家岭总有一些失落。参观陕北革命斗争纪念馆感受恢复实事求是的重大变化,有多幅高岗照片和介绍。高岗曾是陕北红军中仅次于刘志丹的二号人物,当初如果没有陕北这块根据地,我们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将在哪里落脚呢?"陕北救中央"的说法被批判过,但至少陕北为中国革命和新中国建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当然这种贡献也离不开陕北红军的主要领导者们。我在凤凰山和枣园毛泽东居住过的窑洞,看到有趣的现象,凤凰山窑洞中的墙壁上挂着毛泽东与贺子珍的照片,而枣园窑洞中的墙壁上挂着毛泽东与江青的照片。我想这也是还历史一个真实的表现。 我感慨地对同行的人说,要是能将我1966年来延安时看到的城市保存下来,在延安附近建一个延安新城该多好。不讲对历史负责,就从旅游价值来说也是无法比拟的。我站在清凉山下,眺望着延安的宝塔山,望着两岸被现代建材装饰成水利明渠般的延河,我又想到北京自毁雄伟的京师城墙。现在许多地方劳民伤财的仿古赝品,而夕阳下的延安古城却因新城扩建改变了太多。 多次踏上黄土高坡的古原,除有怀古幽情外,也看到千沟万壑的陕北高原,在这二十年间开始变成树木葱绿的青山,古原上大面积培植的各种果树林园,如今已是硕果累累。有着深厚文化历史底蕴的黄土高坡也变得像陕北的信天游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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