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恋：没有奖状的民族团结模范群体
作者：海宽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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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恋：没有奖状的民族团结模范群体
作者：海宽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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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恋：没有奖状的民族团结模范群体 来源：内蒙古日报社 北方新闻网http://szb.northnews.cn/bfxb/html/2009-10/28/content_322341.htm
在水立方《百团万人颂中华》——国庆60周年大型合唱歌咏会上，在央视《百年歌声》“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中……都有他们深情的演绎。 知青们的一次次情牵草原的义举，就是响彻在祖国民族大家庭里的一首动人的民族团结之歌。
“陶爱格陶爱格陶爱格……”这是一首歌，一首最简单的歌，简单到只有一句歌词。 在草原上，当母羊因为第一次生产不认自己的孩子时，牧民就会深情地吟唱起《陶爱格》。在歌声里，母羊动情，舔舐并认下小羊羔，开始喂奶…… 在草原上插队的北京知青，人人心中都有一首动人的《陶爱格》。 春天，放牧归途，马晓力困得直打盹。突然，黄膘马前蹄踏进老鼠洞，跪在了地上。马晓力毫无防备，滚落马下。黄膘马“腾”地站起来向前跑。马晓力的左脚还套在马镫子里，她被黄膘马拖着前行。“幸亏春天穿着大皮袄，我被拖得还不算疼……”但是，马晓力紧张起来，因为就在前几天，北京一名女知青骑马挂蹬，被拖身亡。黄膘马突然站住了，马晓力的左脚顺势从马镫子里挣脱出来。马晓力缓缓地走回家，没有给蒙古族大嫂和大姐讲自己挂蹬遇险的事情。几天后，大姐送给了马晓力一双蒙古靴。在草原上，蒙古靴被人们称为保命靴。蒙古靴的开口宽松，万一骑马挂蹬，脚很快就能从靴子里脱出，不至于发生拖死人的事情。这是一双漂亮的蒙古靴。靴子里垫着厚厚的毡子，上面绣着花。马晓力知道，这双靴子仅皮子就得花26块钱，几乎是牧民1个月的劳动所得。 春节在即，刘雷音约上牧民洛伯桑，骑马到70里外的旗里买年货。回来时，白毛风刮起来了，暴风雪袭击了草原。刘雷音的脸和耳朵针刺般疼痛，很快没有了知觉。洛伯桑不时从怀里掏出酒瓶，幸福地嘬一两口。一辆牛车在暴风雪中出现了，一位额吉和一位姑娘冒风雪而行。额吉招手，示意刘雷音下马。额吉拉过刘雷音，嘴里念叨着：“霍日黑（可怜）！”额吉扭头骂开了洛伯桑：“你们队的牧民对北京来的孩子就这样啊？你光顾着自己喝酒，也不看看把他冻得成什么样了，你们什么人啊？”洛伯桑揣起酒瓶，低头任凭额吉骂，一声不吭。额吉轻轻地搓化刘雷音脸上凝结的哈气，她解下自己的头巾，给他把脸裹住。“那一幕至今难忘，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更加清晰。真想再遇当年风雪，重温那醉人一幕。”刘雷音眼神里流露出对草原的向往。 胡冀燕到井上打水饮羊。天寒地冻，井里结冰。一个人影远远地朝这里走来，是额吉。额吉像是早知道今天要结冰，她带来了一个冰锥，让胡冀燕破冰。冰破开了，看着羊群痛快地饮水，胡冀燕揉搓着冻僵的手，松了一口气。深夜，胡冀燕醒来，发现额吉还没有睡。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额吉的身影在晃动，她似乎在忙着缝东西……早上，胡冀燕去放牧，额吉叫住了她，拿出一双白羊皮手套递了过来。胡冀燕心里不由一动，一定是额吉连夜缝制的，她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一天，郑慧莲正在草原上放牧，天气骤变，白毛风刮起来了，一场暴风雪来临。羊群不肯翻山，顺风跑。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黎明前夕，一匹高头大马上，一个年轻人举着长长的套马杆奔来，是额吉的年长郑慧莲几岁的儿子东日布！东日布在前面赶羊群，郑慧莲跟着回家。上了山坡，郑慧莲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羊群排成长长的一溜下山，羊群里竟然有60岁的额吉，她在挥动着蒙古袍赶羊群，还有十多岁的小妹妹和三四岁的小弟弟，都在拼力赶着……多少年来，郑慧莲的记忆里，只有自己躺在额吉家的情景：额吉大手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东日布默默地坐在蒙古包边上，看着她；小妹妹跑过来，把热腾腾的面条举到面前；小弟弟站在背后，用稚嫩的小手给她擦眼泪……“如果不是额吉一家人，我肯定冻死了！”郑慧莲泪流满面。 沈和与一名北京女知青相恋，但是因条件所限，无法结婚。“你们怎么还不结婚？”一天，大队民兵连长问沈和。“没有蒙古包，怎么结婚呢？”沈和说。生产队开会决定，把队里唯一的一顶新蒙古包给沈和结婚用。“你们来给我们当邻居吧！”额吉邀请新婚的沈和两口子。额吉给予沈和两口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和额吉融在一起了，成了一家人！”沈和说，他和妻子不在家，额吉就把他们家的活儿全承担了，挤奶、捡牛粪、拉水、做奶豆腐……
知青们陆陆续续回城，忙于工作，忙于家庭，但是他们心中依然牵挂着那片大草原。 1988年，时任中央统战部机关党委副书记、某局副局长的马晓力，决定为第二故乡做点事情。 4月22日，经过马晓力等知青和锡林郭勒盟盟委政府的紧张筹备，锡林郭勒盟首届经济研讨会在京举行，中央统战部、国家民委和北京市有关领导出席了研讨会。锡林郭勒盟党政领导和一批北京知青汇聚一堂，为锡林郭勒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出谋划策。4月24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了研讨会的消息。 “你们怎么到中央统战部开会去了？”时任自治区主席的布赫问锡林郭勒盟盟委书记博音乃木和。 “北京有我们的人呀，那里有我们锡林郭勒4000多名子弟兵（知青）呢！”博音乃木和自豪地说。 8月1日，在中央统战部某局局长胡德平的支持下，马晓力组织了北京30位专家学者智力支边，到锡林郭勒盟进行考察。此行，专家学者写出了20多万字的考察报告，对锡林郭勒的经济发展进行了详细论述，并且高瞻远瞩地对保护草原生态提出了建议。 在一次会议上，时任中央统战部常务副部长的李贵拿着考察报告感动不已：“老知青呀，这是他们的一片心哪！” 当年，马晓力、李三友等知青把一块镌刻着“第二故乡”的巨石送到锡林郭勒大草原上，表达知青对草原的赤子之情。知青们募集资金，为东乌珠穆沁旗、阿巴嘎旗赠送了一批图书。马晓力还联系岗松庆久中日文化交流基金会，为东乌珠穆沁旗引进优秀教师奖励资金…… 1997年，知青在京举行了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50周年活动，马晓力等人还请徐悲鸿的大弟子韦江凡画了巨幅国画《八骏赞》，上书“一受草原养育恩，知青便是内蒙（古）人”，赠送给自治区政府，表达对内蒙古大草原的热爱和感恩之情。 1999年7月9日，马晓力组织曾经在内蒙古插队的北京知青、在京的蒙古族同胞和热爱草原民歌的人们成立了北京草原恋合唱团，她出任团长。 “草原恋合唱团以热爱草原、歌唱草原、关注草原、保护草原、和谐草原为神圣使命！”马晓力说。 2000年12月31日开始，一场长达70多个小时的暴风雪袭击了锡林郭勒盟。在这百年不遇的雪灾中，气温骤降到零下50摄氏度，大批牲畜死亡，冻死25人。 马晓力等人从牧民那里了解了灾情，怎么也坐不住了，萌生了为灾区义演的念头！ 马晓力找到中央统战部原部长、中华慈善总会会长阎明复，陈述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他比我还激动！”马晓力说，新闻媒体已经开始报道锡林郭勒盟灾情，阎明复立即安排启动了募捐工作。 一连11天，马晓力忙碌在中华慈善总会，她动员各方面的力量，筹备义演。 在严寒中，3辆卡车奔向了锡林郭勒盟灾区，车上满载着方便面，这是草原恋合唱团知青们捐款购买的。这是送往锡林郭勒盟的第一批救灾物资，知青亲自押车送到东乌珠穆沁旗，去慰问草原上的父老乡亲。 1月16日，知青们在北京民族宫大剧院进行内蒙古雪灾赈灾义演，当场募集资金10万多元。期间，知青募捐了近百万的物资。1月20日，知青们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礼堂再次举行内蒙古雪灾赈灾义演…… “现场出现的一些场面很感人。好多知青很困难，但是他们有点钱、有点东西都捐了出来……”马晓力说。阎明复会长动员香港慈善组织、个人加入到了这次慈善活动中，一笔笔善款汇成爱的暖流。不久，一批价值1000多万元的物资、药品、食品，被送往锡林郭勒盟和呼伦贝尔盟灾区。 马晓力说，她们还向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温家宝写信，陈述锡林郭勒盟的灾情，由阎明复会长亲自转送。不久，温家宝副总理奔赴灾区考察灾情，慰问受灾群众…… “草原恋合唱团是一个没有奖状的民族团结的模范群体！”国家民委政策法规司司长铁木尔说。
2007年5月1日，旅居美国的知青孟晓青回国，马晓力和刘雷音陪伴她回到阔别30多年的第二故乡阿巴嘎旗。 “一看草原，比我们（东乌珠穆沁）那里差远了！”在阿巴嘎旗，马晓力看到了荒漠化的草原，她想回东乌珠穆沁旗去看看。 此行，马晓力还想向孟晓青炫耀一下：看我们插队的地方草原有多美！ 在东乌珠穆沁旗，他们傻眼了，在返青季节，干旱的乌珠穆沁草原上牧草稀疏！心中的那片碧绿的草原哪里去了？ 回到北京，马晓力和刘雷音多了一个嗜好，每天收看天气预报。但是直到6月中，还没有草原上下雨的消息。 她给至今留在在草原上的北京知青陈丽霞打电话，问旱情持续多长时间了。陈丽霞的回答揪起她的心：“那不是从1998年一直旱嘛！牧民老乡都说现在怎么办？今后怎么活呀？” 在京的一个牧民孩子告诉马晓力：“草原上从1999年就没有露水了！”草原上没有露水，意味着荒漠化来临。不断有知青奔赴草原，实地调查旱情…… “如果草原不复存在了，我们还唱什么歌呀？”马晓力、刘雷音等人发起了“美丽草原保卫战”：7月9日，草原恋合唱团与中国社会工作协会甘泉基金在国家图书馆音乐厅举行了《留住那片绿色》赈灾义演音乐会，为草原抗旱救灾募集资金…… “为什么说留住那片绿色？因为快留不住了，草原变成黄土地了。有些地方比黄土地还可怕，遍地黑砂石子，很脆弱了。”马晓力回忆，1988年，她们回草原的时候，草淹没车轮，吉普车像在草上飞。 为了帮助草原上的父老乡亲渡过难关，马晓力再次萌生了给温家宝总理写信的念头，执笔人落在了合唱团文笔不凡的刘雷音身上。 尊敬的温家宝总理： 您好！ 我们是一群在内蒙古草原生活过的北京知青。在内蒙古草原（特别是锡林郭勒盟）连年遭受旱灾之际，我们斗胆写下此信，望您明察、施以恩泽…… 曾受草原养育之恩的北京知青 2007年6月24日 6月26日，马晓力把这封信交给了中华慈善总会原会长阎明复。阎明复被知青们的精神感动了，他当日把信转往总理办公室，并附信说—— 家宝总理： 你好！ 曾在内蒙古插队的一些知青，经常关心锡盟地区的情况。最近，他们听说锡盟今年旱情相当重，便自愿赴旱情最重的东乌旗了解情况，还实地拍摄了些照片，希望我把这些情况转给您。现将他们的材料及影像资料送上，供参考。 阎明复 2007年6月26日 7月1日，温家宝总理在知青们的信上批示：“请良玉同志阅示后转农业部、民政部、发改委、财政部参考。内蒙（古）旱情严重，应予关心和帮助。抄送内蒙古（自治）区政府。” “温总理回信了！”马晓力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知青们，大家奔走相告。 7月6日，国家派出工作组，奔赴锡林郭勒盟调查旱情。随后，国家相关部委拨付大笔资金，支持锡林郭勒盟等地抗旱救灾…… 草原恋合唱团举办的《留住那片绿色》赈灾义演，为锡林郭勒盟募集资金50多万元。马晓力、刘雷音等知青征求了草原父老乡亲的意见，决定用这笔资金来为他们打井。 “草原额吉没有白疼你们！”马晓力等知青们捧着这块东乌珠穆沁旗父老乡亲赠送的牌匾，像是孩子得到了父母的表扬，他们幸福地微笑着……
刘雷音带着草原恋合唱团全体团员的嘱托，奔波在草原上，为打井忙碌着。 一天，刘雷音在东乌珠穆沁旗一家饭馆吃饭，在邻桌吃饭的当地一位知青招呼他一起坐。闲聊间，有一人说他的弟弟娶了北京知青的女儿。“不会吧？”刘雷音半信半疑，因为知青的孩子都回到北京读书、工作，怎么会有留在草原上的呢？他决定去看看。 一家6口人挤在两间小平房，拥挤不堪。当年，在东乌珠穆沁草原上，北京一位未婚女知青生下了一个女婴，人言可畏，她自己无法养活。牧民其木格知道后，把女婴抱回了家抚养，取名菊花。如今，菊花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前两年，菊花和爱人乘车外出，不幸遭遇车祸，爱人不治身亡，她3处骨折，九死一生。 其木格的亲生女儿塔娜出生后，髋关节和膝关节病变，14岁做手术，未见好转，行动不便。塔娜的女儿毛毛如今8岁，出生不久被诊断为髋关节脱臼症，在她的童年里，奔跑是一种奢望。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我去医院治腿？”毛毛问妈妈。塔娜含泪告诉女儿，攒够钱就去北京给她看病。看到妈妈流泪，毛毛再也没敢问看病的事儿。塔娜的爱人四处打工，收入微薄，还被拖欠工资。塔娜不敢乱花一分钱，孩子8岁了，手术费还是一个天文数字。 刘雷音一阵心酸。 2007年11月，刘雷音回京，把菊花、塔娜和毛毛都接到了北京，他要帮助毛毛改变命运，找最好的医生治病。 北京知青听到这个消息，都牵挂起了毛毛，大家慷慨解囊，一天就为毛毛捐款5万多元。 11月27日，毛毛在北京积水潭医院进行了6个多小时的手术，孩子懂事儿，没掉一滴眼泪。术后，主治医生要见毛毛的监护人，菊花有些慌神。刘雷音接到菊花的电话也心慌，“坏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他立即赶到了医院。 医生向急匆匆赶到办公室的刘雷音鞠躬：“我听说了你们捐助毛毛的事情，太感动了，现在北京还有这样的人！” 医生让刘雷音给他一个献爱心的机会。原来，这位医生是在北京当地插队的知青，前几年，他婉拒一位患者的重金酬谢，但是患者还是把钱留下了，让他帮助有困难的人。医生捐出了1万元。 12月5日，毛毛出院了，住进了刘雷音家里。期间，知青们经常看望塔娜和毛毛，和她们一起过圣诞节，让她们深深感受到了北京知青们的深情厚意。 2008年1月4日，毛毛拆掉了石膏。刘雷音把塔娜和毛毛等送回了草原，毛毛还需要静养3个月。3月底，毛毛拍片复查，医生说她可以适当下地活动了。 不久，毛毛可以下地走路了！ 北京知青们牵挂着毛毛，牵挂着她们一家人，用剩余的捐款，资助她们盖起宽敞明亮的房子。 2009年8月，刘雷音收到一封知青的求助信：在乌珠穆沁草原深处的土默台山下，苏和发觉女儿欧素雅拉长到半岁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他们寻名医、找偏方。在北京，专家协商，认定只有手术，安装人工耳蜗才能彻底治愈，但是需要20多万元…… “让她一辈子在无声世界里生活，太可惜了，我们伸把手她就能得救。”刘雷音毫不犹豫地掏了腰包，并动员大家相助。 知青们纷纷响应。 “我建议从爱心基金中捐助一些，但要征得绝大多数捐款人同意，征询大伙意见后办。”马晓力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决定。 9月8日，草原恋合唱团把10000元捐给了苏和的女儿。 知青们盼望着，这位草原小姑娘早日康复起来，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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