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的故事
作者：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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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的故事
作者：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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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历险记 咪咪掉到三米深的菜窖里，在那里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十天！ 今年夏天，哥嫂从桂林过来，家里热闹起来。打扑克是嫂子的最爱，我们每天玩的昏天黑地，又去钓鱼，开车在东北到处溜达，忙得不亦乐乎，也快乐的如孩童般。忙乐之中忽略了咪咪。咪咪不喜欢家中的热闹气氛，它习惯安静。一个夏天，它不愿在家里呆，每天吃过食后，就去和院子里的野猫溜达，但是显然咪咪和那些年青力壮的野猫不太合群，更多的时候它是趴在葡萄架下打盹。 9月27号哥嫂回广州了。家中静下来，也留意起咪咪。感觉咪咪好像从9月28号以后就没回家，放的食和水都没动。我房前屋后，葡萄架和附近的菜地都找了，也没见咪咪的踪影。有些担心，但因有冬天跑失11天的经历，现在又是夏秋时节，天不冷，就没太恐慌。每天晚上给咪咪留窗户，留猫食，但始终没见它回来吃。 大约是在10月2—3号，我在屋里似乎听到咪咪的叫声，出去前后院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咪咪。回家和钟点工周姨念叨，周姨说，不能是咪咪，这些天就有几个野猫总在李处长家那转转，是野猫的叫声，我就没在意。依然每晚给咪留着窗户，期盼着它早点回家。 7号早上5点半左右，我和秋翁出去散步。出了家门走到篮球场，我大声问正在关门的秋翁，带没带钥匙，这时似乎在李处长家窗下听到了咪咪的叫声，声音很小，我问秋翁，是不是咪咪？秋翁说，象是咪咪。我和秋翁赶紧在李处长和金凤家后窗那寻找，结果发现声音似乎是从李处长家的废弃的菜窖里发出来的。我们赶紧抬起沉重的菜窖盖，正是咪咪在三米深的菜窖里在叫！！！看到是我们，咪咪拼尽全身的力气呼喊着，并纵身往上一跳！它已经没有力气了，没跳多高就重重地摔了下去。我和秋翁赶紧去找梯子，准备救咪咪。咪咪发现我和秋翁离开了，以为我们弃它不管了，吓得发出绝望的哀嚎，那一声哀嚎，叫人心酸心碎心颤…… 我们找到梯子，放到菜窖里，咪咪已经没有力气顺着梯子爬上来。秋翁下到菜窖里，将咪咪抱上来。咪咪就象地震时埋在废墟里的灾民，皮包骨，眼窝深陷，不敢睁眼睛。不知它究竟在那个菜窖里呆了几天。它的嗓子已经哑了，嘴巴张着，似乎在叫，但发不出声音。 九月末十月初，天凉了，人们都不怎么开窗，十一前李处长又住院了，家里人都在医院忙着，也就没有人到后院，加上经常有别的野猫叫，就没人发现咪咪在菜窖里。要不是7号那天早上，院子里很静，我又大声说话，咪咪听出是我的声音，拼力呼喊，或是我们十一回北京了，它可能真就饿死在菜窖里了。多险啊！ 李处长家菜窖的侧面有一个通风口，一定是咪咪和野猫打架时，看那有一个洞口，就往那躲，没想到底下是3米深的菜窖。 将咪咪抱回家，给它洗了澡，冲了葡萄糖水和牛奶，还煮了一点新鲜肝，它都吃了，喝了，体力恢复一些。睡觉前咪咪到外面大便一次，我发现它拉的都是绿绿的稀便，好像吃的白菜叶子。可能是那些野猫给它扔到菜窖里的（菜窖已经废弃4－5年了，里边潮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它的伙伴也一定在想办法救它，如果没有吃菜叶子，在那潮湿昏暗的菜窖里，我想咪咪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咪咪回家后，一整天都在猫筐里睡觉。到了晚上，有点力气了，就我坐哪，它到哪，我坐沙发上，它就慢慢地钻进我怀里，那种依恋之情令人感动。 第二天早上，咪咪的体力恢复一些了，就叫着想出去。我开开门，看它先慢慢走到李处长家的菜窖那，转着看来看去，大概在研究它是怎样掉下去的。这时，有一只小白猫跑过来，看到咪咪在菜窖边，似乎感到很惊讶，愣愣地站在李处长家的窗户底下看着咪咪。咪咪温情地喵喵叫着，似乎在表达一种谢意，或许咪咪在菜窖里时，小白猫给咪咪送过菜叶子。小白猫扭头跑了，似乎要去通知别的伙伴，咪咪被救上来了。咪咪慢慢地跟在小白猫的后面，也想去看看落难时给予它帮助的院子里的野猫，但走了几步，感到没有力气，看到我一直在门口看着它，就慢慢地往家走，我过去把它抱了回家。 一天晾床单时，看到挨着李处长家住的金凤，和她说起咪咪掉菜窖里的事，金凤说，我还奇怪，这些天，野猫怎么总在我和李处长家的菜地转转，有一天一只小白猫，看我在门口站着，冲着我直叫，我以为它饿了，给它点吃的，它也没吃，跑了。 看来动物世界也有它们的生活原则。尽管平时院子里的野猫并不待见咪咪，咪咪年老体衰，但有家可归，过着舒适的生活，野猫们是嫉妒的，也因此近二年来，咪咪在院子里常常挨野猫的打，不时鼻青脸肿地回家。但是在咪咪掉到菜窖里后，野猫们还是伸出了援手，给它往菜窖里丢东西，并时时去看望它，或许猫儿们也在用自己的语言鼓励咪咪坚持着。它们所做的一切是隐秘的，没有被我们发现。咪咪也是聪明的，它处于困境时，并没时时不顾一切的呼喊，那样就会消耗自己的体力，也会使嗓子早早地发不出声音。咪咪坚持着，终于听到了我的说话声，集中剩余的全部力气，呼唤着，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得救了！ 这次劫后余生，加速了咪咪的衰老，它除了出去大小便，都呆在家里，有时有点痴呆状，还增加了一个喜好，就是总爱挨着我的衣服睡觉，或许从衣服上能闻到主人的味道，它挨着睡，感到安全。
初三到悠然心会家噌饭。悠然心会的儿子从德国回来休假准备婚事，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一起聊天就不习外。我们议论了结婚的事，又讨论起结婚后要小孩，怀孕前后要提醒他的准媳妇补充叶酸。就在我们研究叶酸的知识时，蔷薇从厨房出来对我说：“潮汐，人都说，怀孕时家里养猫不好，你家东东（我的准儿媳）要怀孕时可得注意。”是呀，还真有这个问题。这时，悠然心会已经摆菜摆酒上桌，吃喝聊天，甚是愉悦。 回到家里，咪咪还在它的筐里酣睡。看着咪咪，想起蔷薇的话。睡觉时还在想，东东将来要是怀孕了，还真得把咪咪安排好。 第二天早上（初四）咪咪吃完食后，照例到外面去大小便和在院里溜达。天冷，咪咪一般溜达一小时左右就回来，可那天到中午也没回来。弟弟来电话让我赶紧去吃饭，我打车去了弟弟家。因惦记着咪咪没回家，吃完饭，没有留下打麻将，就赶紧回家了。 到了院里，我房前屋后地找了一遍，没发现咪咪。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又到院里的每一家房前屋后去找，还是没有。咪咪曾经有过和女朋友出走四天的记录，或许这次有了新的相好的，过两天就会回来，我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过了一周，咪咪还没回来！嗓子疼，嘴起泡了。 咪咪在我们家生活了九年，早已视其为家庭中的一个成员。儿子在英国听说咪咪一周还没回家，也急的不行，每天打开他的MSN上面就挂着，“咪咪回来没有？”想起以前出走的救我的那个黄咪，就是在我妹妹跟它唠叨，你哥上大学了，你妈要到大连了，你怎么办啊？之后出走的，再也没回来。难道这次咪咪又因蔷薇说起怀孕不能养猫，为了不给我们找麻烦而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咪咪是养了九年的老猫，对周围的环境特别熟悉，不会走丢的呀。我在电话里和蔷薇叙说，天天和秋翁在电话里念叨。院里院外到处寻找，不时能看见院里的几只野猫，就是不见咪咪的踪影。 到了第十天，咪咪还没有回来，我已绝望了。咪咪老了，不漂亮了，在外流浪不会有人愿意收留它的，天这么冷，一定凶多吉少。我给儿子的MSN上挂上了五个哗哗流泪的哭脸。儿子还在坚持，说咪咪恋家，一定会回来的。 第十一天的夜里，正月十五清晨三点多钟，秋翁一下爬起来，说：“咪回来了！”披个棉袍就窜到楼下去开窗，我迷迷糊糊似在做梦，待清醒过来，秋翁已上楼，失望地说：“野猫。”一番折腾，已没有睡意，叨咕着咪咪的种种可爱之处。秋翁又一下坐起来，说：“咪咪真回来了！”我也听到了咪咪的叫声！我怕咪咪走了，马上打开卧室的窗，大声喊着：“咪咪，咪咪！”“喵喵”咪咪用微弱的声音回应着我。秋翁已到楼下将窗打开，咪咪费劲地跳上窗台，进到屋里。真好，十五了，咪咪回家和我们团聚了！赶紧打开MSN，给儿子挂上这条消息！ 咪咪脏稀稀的，疲惫不堪，瘦的皮包骨，似乎变成了一只小猫。十一天，天寒地冻，它到哪找吃找喝，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我心酸的流下泪。秋翁忙着给咪咪煮肝。 肝煮好了，放到盘里，咪咪闻了又闻，没有吃，只是喝水。 天亮了，调好了水温，给咪咪彻底清洗。咪咪很老实，没有象以前那样，一洗澡就挣扎叫唤，或许它也知道自己太脏了，也没有挣扎和叫唤的力气了。 咪咪一直不吃食。煮了它最爱吃的鸡胸肉，也只是一会过去闻闻，就是不吃，只喝我们给调好的葡萄糖水。开始我们很着急，不吃东西怎么能恢复呢？过了一天一夜，咪咪才开始一点点地吃东西。我们明白了，久饿之后，咪咪在自己调整自己的身体，不暴饮暴食。想起解放长春时，解放军向饥民发放粮食，围困数月后的饥民，在一下子有了粮食吃，根本不知饱，结果撑死的人数几乎和饿死的一样多。不禁感叹，小动物的自制能力竟然超过人类。 咪咪在一点点地恢复。这次出走回来，咪咪对家对我们更加依恋，我走到哪，它跟到哪。我看电视时，它跳到我的怀里，总是深情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再也不走了。我相信，不论发生什么情况，老妈都不会抛弃我，都会把我安排好的。”
咪咪不是太监，但我们一直没有给它找媳妇。院子里野猫很多，它可以自由恋爱，咪咪似乎也更喜欢这种形式。咪咪有一原则，从不往家领它的相好。我曾好奇地尾随其后，想看看咪咪的相好是否漂亮，但每次都被咪咪象甩掉跟踪的特务似的甩掉了。 大概是零三年六七月份，天有点旱，我在后院菜地浇水。咪咪在外面玩够了往家溜达，远远地，后面跟了一只白猫。咪咪叫着让我给拉开了纱窗，跳上窗台，回它的猫筐睡觉去了。那只白猫喵喵叫着，怯怯地来到我身旁。我一看，猫很瘦，肚子很大，是只母猫，怀了崽。我回家取了猫粮，放在盘里喂它。母猫狼吞虎咽地吃着，半盘没够。它趴在葡萄架下，等着我再给它点什么东西吃。我回家又给母猫煮了点咪咪的鸡肝。鸡肝煮好了，我将咪咪弄醒，抱到后院，放到母猫前，让它看看是不是它相好的。母猫边吃鸡肝边呼噜，表示谢意，咪咪却一个高窜上窗台，看都不看母猫一眼，似乎在表示，我和它没什么关系。 母猫吃饱后，再没走，就趴在我家的葡萄架下了。 丈夫下班后，我告诉他母猫的事，他放下筷子，将吃了一半的鱼拿到后院喂母猫。我随后跟了出去，母猫高兴地吃鱼。我说，看来又不能走了。丈夫说，先养着吧。又问，咪咪有伴了，高兴了吧？咪咪不搭理它，看来不喜欢。 母猫并不好看，萼下还有个豁口，怪不得咪咪不待见它。我们商量了一下，给母猫起了个名，叫傻妞。 傻妞每天吃饱了就在葡萄架下趴着，或在周围的菜地转转，从不走远。咪咪对傻妞不理不睬，傻妞也从不敢到咪咪的跟前。 一天下午，我给傻妞送猫粮，傻妞不吃，在我腿边蹭来蹭去，似乎在表示要跟我进屋的欲望，看来它是快临产了。我将它引到前院门前，打开门让傻妞进去。 傻妞怯怯地站在走廊里，我上楼去找个能铺的小垫子。 下楼来，只见睡觉的咪咪醒了，正站在走廊与傻妞对视着。见我下来，跑到我身边，大声地喵喵叫着，看来对傻妞的到来很不满意。我没有理它，找个地方将小垫子铺好，让傻妞趴在上面。咪咪跑到跟前，使劲地挠垫子，表达它的愤怒，吓得傻妞踉踉跄跄地跑到墙角，瞪着惊恐的眼睛。太不厚道！我气得打了咪咪一巴掌。咪咪气得喵喵叫着跑到门前。要出走？我打开门，咪咪气得一步窜出老远，大有永不回来的气势。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也许，傻妞肚子里的崽和咪咪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晚上吃食的时候，咪咪还是回来了。我把煮好的鸡肝和猫粮摆好，把傻妞抱过来，让孕妇先吃。咪咪气愤地看着，眼睛眯眯着，满是不屑。傻妞看看鸡肝，退缩着蹲到墙角。咪咪走上前，恨恨地大口吃起来，大有全吃了，一点不留的架势。煮的多，咪咪怎么也没吃了，不过总算有了一点占上风的感觉。吃完悄悄地回猫筐睡觉去了。 傻妞看咪咪吃完走了，才走到食碗前将剩下的鸡肝和猫粮吃的干干净净。以后，每次吃食都是咪咪先吃，傻妞吃剩下的。咪咪感觉在家里仍有地位，对傻妞就不那么仇视了，但依然不理不睬，不过还好，相安无事。 过了有半个月左右，一天早上起来下楼，突然发现傻妞的小垫子上有三只小猫！傻妞生了！傻妞到家里来后吃的好，少生即优生，三只小猫胖乎乎的，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小猫崽。我赶紧给傻妞弄吃的。 咪咪在外面溜达一夜回来了。从窗台跳进屋里，感觉有点异样。发现傻妞垫子上的三只小猫，没有往前走，远远地看着。傻妞惊恐地看我，我安抚地摸摸它，咪咪扭头回猫筐睡觉去了。 傻妞是个称职的母亲，三只小猫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到外面大小便，它时刻守护在孩子身边，它害怕咪咪伤害它的孩子。只要咪咪在它的旁边经过，它就喵喵地大叫，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保护它和孩子。咪咪没有伤害它们的意思，不往它们跟前凑，也对那些小猫不感兴趣，傻妞太敏感了。 一天，家里没人，我下午四五点钟到家的时候，只见咪咪在猫筐里睡觉，傻妞自己在垫子上趴着，小猫怎么没了？！傻妞看见我回来，爬起来，走到电视后面将一只小猫叼出来，又在沙发底下，窗帘后面将另外两只小猫叼出来，放在垫子上。原来，家里没人，傻妞害怕咪咪，竟将孩子都藏了起来，还藏在不同的地方，真有计谋！ 小猫一天天长大。日久生情，咪咪和傻妞的关系在慢慢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傻妞对咪咪不再害怕，咪咪也不时趴在小垫子旁边，看着小猫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眼中流露出温情。 有一天，我发现傻妞的肚子又变大了，又怀崽了！！看来，咪咪不光对傻妞有了好感，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它们有了更多的接触。 小猫好玩，也不能留了，家里不能养太多动物。将还未起名的三只小猫，送给了朋友的朋友。小猫虽然送走了，咪咪和傻妞似乎也没怎么伤感，它们正在热恋中。更有意思的是，现在吃食时，是傻妞先吃，咪咪要等傻妞吃完后它才吃！看来，傻妞肚子里是咪咪的血脉，即将生出的小猫是咪咪的后代。 咪咪晚上不总出去了。它虽不让傻妞进它的猫筐，但它常常陪着傻妞趴在小垫子上，白天还一起溜达，一起趴在葡萄架下。 过了有三个多月，傻妞生下了五只小猫。咪咪对小猫喜爱有加，总是静静地守候在小猫旁边，倒是傻妞不时地出去溜达。 小猫刚刚会淘气，傻妞的肚子又大了！我们忙不迭地又将小猫送给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过了几个月，傻妞又生下了六只小猫，越生越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傻妞在我们家一共生了十四只小猫！ 不想给咪咪做手术，可这么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六只小猫又送亲戚的朋友，亲戚的亲戚。再生，都不知再送给谁了。没有办法，只好把这对伉俪分开，让它们不能天长地久，但也曾经拥有吧。 院里的邻居，有一亲属在农村，家境很好，愿意要猫。将傻妞送给了那户人家。是趁咪咪不在家的时候抱走的。我们的心酸酸的。 咪咪回来发现傻妞不在了，屋子里，房前屋后地找了几遍，回来，喵喵叫着在我腿边蹭来蹭去。我留着泪蹲下来，安抚咪咪。咪咪意识到了什么，不再找傻妞了，默默地回到猫筐趴下。 傻妞和小猫在我们家的那一段日子，是热闹有趣的。傻妞走了，我们的家恢复了平静。咪咪也很快从失去恋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它又到院子里的野猫中去寻找新的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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