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路上第一站——看场院·第一次回家
作者:齐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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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路上第一站——看场院
十二月初,有三名男同学分配到我们金丝二队,他们是锦州二中六八届毕业生,是老三届中的最后一届。我们五个小伙子挤在一铺炕上,吃一锅饭,一起出工。一天生产队长派我们去看守场院,我们怀着神圣的责任感,紧绷着阶级斗争这根弦,手拿锋利的镰刀在场院内外转了一圈又一圈,严防阶级敌人偷盗、放火、破坏。夜深天黑,万籁俱寂。窝棚里的灯光幽暗,只有天上的星星不停的眨眼,一切正常,天下太平,平安无事。到后半夜我们困了,想睡又睡不着,闲饥难忍,大家都饿了。场院里能生吃的东西只有花生,从拔花生时起我们就一边拔一边吃,刚拔出来的花生鲜嫩还带点甜丝丝的味,很好吃。有的社员告诉我们花生用柴火烧熟了吃才香呢。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小青年,吃过炒花生,花生米,带糖的花生粘,就是不知道在田间地头和炕洞里烧的花生是什么味道。吃顿烧花生一直是我们的愿望,现在不正是解馋的好机会吗。说干就干,在炕洞里点着豆秸,倒上一簸箕花生,豆秸烧得巴巴响,用烧火棍拨出一个颗花生来咬一咬是软的。熟花生应当是脆的,这还软着呢,一定没熟,加把豆秸再烧。再拨出一看花生都烧糊了,吃到嘴里是又苦又糊。这回没烧好,再烧一簸箕,还是这样。折腾了三次,也没吃到想象中的烧花生。天快亮时,大家在说说笑笑中睡着了,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把我们呛醒,原来是棉被烧着了,大家急忙用手按、用脚踩,火就是不灭。记不清是谁急中生智,“用尿浇!”五只水枪齐射,火灭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知道闯祸了。不久生产队长来了,他没有批评我们,只说了一句:“没有一把火烧光了就谢天谢地啦!”烧着是被子是我的,天冷没办法拆洗,这一冬天我只好在他们几个被窝里轮流蹭觉。事后社员告诉我们,花生烧到一定火候要拿出来见风放凉了才能变脆。谁到场院偷点是小损失,要是失火全队一年的收成都烧光了,这时我们才理解生产队长为什么要谢天谢地。四十年过去了,今天想起这件事仍然心有余悸。
——我的知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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