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寨拍鸟日记——第二天
作者: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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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寨拍鸟日记——第二天
第二天(6月10日) 看表才四点半,匆匆洗漱后冲出房门。看不见,就听音,完全听觉享受。声音自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处飞来,骤然初歇时格外宁静。清幽的山林,因了鸟儿的歌唱而生机勃勃充满神秘,这美丽的神秘虽不是为人而来,却吸引我们去细细观察并从中得到真真切切的快乐和享受。 后悔没带录音笔,观鸟听鸟,视觉听觉,一个不能少。同行中一个可爱的初次观鸟的女士,几乎每个清晨傍晚都会搬个小椅子坐在院中记录鸟儿的鸣叫,并译成我们人类的话以备忘。值得学习,不可太懒,否则会错过很多风景。好景不长在啊。 五点多,白冠燕尾来喝水了。据说每天清晨它都来这儿喝水。后观察它确实都在这个时候出现,非常准时。可惜光线太暗,没拍上。 约七点,跟oupai 沿山路朝王大湾方向走去。拍鸟人节奏慢,我们先行一步,继之与大部队汇合。 这是一条被长长绿带夹在中间的直通山下的水泥路,曲曲弯弯,基本下坡,比想象的好走得多。一路上感觉鸟儿不是太活跃。但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感觉很爽,无论高耸笔直的云杉还是杂树繁茂的灌木,无论道路两旁的庄稼地水塘还是宗宗流淌的小溪泉水,都让人生出许多念想,想像着突然从里边飞出一只什么。然后瞄准它咔嚓嚓。 有戏看了。远处松树顶端传来一声接一声嘶哑的叫,挺急的。镜头里看明白:高大的松树顶端一只虎纹伯劳扯着嗓门拼命喊,顺叫的方向望去,一只灰卷尾正试图抢占高地,伯劳捷足先登,自然寸枝不让。卷尾比伯劳大不少却不是对手,被伯劳吓唬几声就败下阵来,到底是小猛禽,尤其带“虎”字更凶。在北京从没听过红尾伯劳叫。光线不好,依旧记录版。 之后鸟开始活跃,先后看见叼着吃食匆匆飞过的蓝翡翠、路旁溪边饮水的白冠燕尾、活跃在灌木丛中的白头鹎、领鹊嘴鹎等。最喜欢粉头粉脑活泼好动的棕头鸦雀,它们像一群顽皮的孩子,难得消停,总拍不好,跟不上它的多动。今年二月在苗圃拍到过一只,奇怪它那么早就到了北方?这里成群结伙,随处可见。没拍到大便版的。留待以后。 光线好时,飞行版的蓝翡翠像一颗蓝宝石闪过。我这是模糊版。
行至一个叫洗脸盆的小村,oupai发现一闪而过的“红翅凤头鹃”,我没看见,只看见他的惊喜,很熟悉的表情。大凡鸟人突遇美丽精灵,都会发出孩子般的欢呼,那一刻的人最纯粹最孩童最快乐。据他形容这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鸟,尤飞起时一对翅膀闪着红光特鲜亮。我倒不急,反正还有好多天呢,总会见到。(后来真的不但见到还拍到了)
除了山鹡鸰,最多乌灰鸫。也是头回见,雌雄都有。它的巢可能在此,老看它嘴里叼着小虫,那是准备喂幼鸟。每当我们靠近,它就站在横杈上叼着小虫东张西望,显然我们影响它喂雏了,赶紧退后,它也很抓紧,迅速飞到幼鸟身边完成喂食动作,接着又去找虫,紧忙。以后拍鸟喂食一定要注意拉开距离,不能越过它的不安全阈限值。 “老顽童!快!”oupai 又发现目标了,声音透着惊喜,他真有风格,发现目标不急着拍先忙指给我看,可惜偶的老花眼不争气,快不了啊。越急越看不见。目标消失后,oupai告诉我看见的是橙头地鸫,是他的新种。他兴奋,我懊恼。好在没多会儿它又出现了(后来几天都在)。而且在oupai的最佳摄程内。我也拍了,但没拍全,半拉脑袋。后拍到清楚的。 继续前行,来到去年oupai 他们看寿带卧巢的地方,转半天找不到,oupai嘴里念叨着:就这儿啊。寻找中发现树枝好像被人砍了不少。莫非寿带受干扰搬家了?还是决定死守。近午时分,人困鸟乏,坐在树阴下打起了盹。突然一只黄了吧唧的东西嗖地从对面篱笆下穿过,赶紧举镜,放大一看,好家伙,一黄鼠狼叼着一只比它小不了多少的老鼠。虚了。 接着,一只白冠燕尾越到我正对面的一堆枯枝上,幼鸟?还没有长出白色小凤头,白腰下黑尾微微上翘,像燕尾服,挺神气。 又等了半小时,一对赤褐色绶带飞回林子,来来去去围着这儿转。巢在鸟在?正好逆光,拍得灰蒙蒙。后找到巢并拍到清楚的。 收获不大,放弃死守,起步去董桥。碰到了先我们而到的其他鸟友。董桥,诗意的名字,让人想起香港专栏作家董桥。他的散文充满悠闲与绿意,与此地风物倒贴近。桥呢,桥在哪儿?下次得问问清楚。 走在视野开阔的公路,两旁是一望有际碧绿葱茏的稻田,不经意靠近会惊飞一只什么。有时是它们的羽色暴露了行踪。比如这只池鹭,以为埋在绿中人不知。岂知它深栗加咖啡色的头颈被翠绿衬得那么显眼。我岂能放过。 “牛背鹭”!顺蛐蛐手指方向,稻田左前方坡下,懒洋洋的水牛身上稳稳立着一精神抖擞的牛背鹭(白鹭?),一大一小,一黑一白,静如雕塑,一幅多么天然和谐诗意盎然的画面。向往已久,豁然眼前。画面动了,背上的鹭发现了什么,俯身低头,用长长的嘴去啄落在牛身上的小虫,牛一动不动,惬意地眯上眼睛。各享所需,互相帮助。后查手册,知道鹭的这种行为是为了捕食牛从草地上引来或惊起的苍蝇。由此联想《动物世界》里看到的白鹭停在象背上的镜头,目的一样。多聪明的家伙。事半功倍。
拍完坡下牛背上的鹭,又见埂上蓝喉蜂。先一对,后又来一对。色彩绚丽的蓝喉蜂虎是此行拍摄重点,早见别人贴过,羡慕之极,惊诧世上竟有色彩搭配如此丰富艳丽的鸟儿,后查图册发现蜂虎科的鸟都漂亮,尤其栗喉和黄喉蜂虎最靓。正可谓一方水土养一方鸟,不同的生态环境为鸟儿织出不同的羽衣,值得人类尤其是服装设计师好好仿生。尽管电线版,毕竟首次相见,不管不顾拍起来。出太阳了,淡蓝的云朵衬着蜂虎淡蓝的羽衣,组成一幅天鸟合一的画卷。怎一个美字了得。雌的?尾羽短些。 喂虫依旧是所有鸟儿谈情说爱的直接方式。等喂的那只翘首以待,嘴张得近90度。 拍的当口,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快看,真好玩,没喂好,不理它了。好像是雄鸟失口掉了吃食,雌的没吃到一生气扭过身不理它了。
有过用单筒观鸟的快乐体验,看得更专注更真切,到底意志力不强反了。此刻关注点在拍,至于它们在干什么,待上电脑细辨。其实已顾此失彼,漏掉精彩细节。要不双肩挑?一头单筒一头单反?搞笑,没体力啦。 从董桥往回折,路过一叫洗脸盆的小村,来过的鸟友指着山侧一大石头说,据说这块石头状似洗脸盆,可接雨水,老乡就这么叫了。拐进村口一水塘边,有个四四方方的平台,不高,抬腿就上。居“高”临下,右侧是一池荷花,对面是一片杉林,脚下是一简陋茅厕,茅厕之上是几簇绿枝。我们决定以歇待观(拍)。等候鸟儿光临。
又是蛐蛐发现情况,茅厕上方绿丛中传出抑扬顿挫似强脚树莺叫的动静,不同的是,强脚树莺拖长一个音起头,它是两音,可译成:呃嗬……谁!(你是谁)。从老鸟人嘴里知道它叫远东树莺。又一新种。 咔嚓咔嚓,这么好的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就看我们仨忙乎了。拍到一张引亢高歌的。得意。后又飞到平台下老乡刚放的柴堆上,蛐蛐追过去拍了不少,且都手动对焦。我不行,眼花手慢,只能拍背景干净的。
董寨拍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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