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之一/之二) 作者:唐世璠


 

   之一:有一位老师叫宋凤改
                     
 
    这还是四十多年前文革当中的事了。那年月学生们有书不读全都造反闹革命去了,学校里到处贴的都是大字报、大标语、打倒牛鬼蛇神、打倒当权派、打倒地富反坏右资等等。没有一点读书的气氛,全部被红色的海洋笼罩着。出身红五类的造反派学生和老师们天天刷标语搞批斗,一些出身不好的学生老师和学校的头头们理所当然地成为被批判、管制、批斗的对象。动不动就成了现行反革命,戴高帽、用墨汁抹黑脸、头上扣西瓜皮、坐喷汽式、批斗的花样百出不一而足。

在这个时期包括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同学都人人自危,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被无故痛打一顿都是好的。弄不好,看你不顺眼就拉出去陪斗。每天到校先要在黑五类、黑七类的名册上签名报到后,然后就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背语录接受改造。那时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的同学把出身好的同学羡慕的不得了,总是恨不得我怎么就没有出生在贫下中农、雇农和要饭的家里。看着出身好的同学整天戴着红卫兵袖章神气活现地指点江山高呼革命口号,着实让人倾慕了好一阵子。

一天学校的小操场上突然喧哗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就都跑来看,只见几个流氓学生(有劣迹但因出身好,号称根正苗红的学生)正在追打一名叫张勇的归国华侨老师。张老师吓得面目苍白围着小操场抱头鼠窜,眼见张老师就被打得不行了。但周围的人谁也不敢吭一声谁也不敢制止,生怕把祸水引到自己的头上来,个个都呆站在操场上动也不敢动。在这关键时刻就听一声断喝,喊声虽然不大而且还是女同志的声音,但这些已经足够了。那几个流氓学生一见这位女老师,先是一楞然后就都灰溜溜的跑走了。此时的张老师才得到了解救,正在千恩万谢地向那位女老师表示感谢。我再仔细看原来是一位个头不高,留着短发长得普普通通的一位家在农村的老师。我原来还挺瞧不起这位农村来的女老师,以前每次在校园里见到时总是设法躲开,总嫌这位老师土里土气的,但此时她在我的眼里突然地高大了起来。这位老师虽然没有教过我,也没有和我打过任何交道,但是四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好多同学、好多老师的名字我都记不住了好多事情已经被遗忘了。惟独这件事至今还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我还记得这位让我尊敬一生改变我想法的女老师,她的名字叫宋凤改。
       
                


    之二:难忘的日子
                            

    蒸汽火车头喘着粗气缓缓地向前,试图冲出这一片哭声震天的火车东站。带着笼罩在火车车厢内外的悲伤和哭声,火车逐渐地离开了这北方濒海的繁华大城市天津,向西、向西、再向西一路驶去。

    这一天是40年前的1968年7月8日,一个我和我的同学们永永远远也不会忘怀的日子,就是这一天我们告别了生育我们、养育我们的故乡;告别了家人、告别了师友。带着文革中的冲动,带着对前途未卜和渺茫的心,、带着“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毫无顾忌地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来到了内蒙古河套平原的乌拉特前旗,成为文革中天津市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

    人生如同旅途,我试着在这漫漫的人生旅途中蹒跚前行。我的青春在农村艰苦的日子里,得到了升华和磨练。劳动在烈日下,口渴难耐时我学会了坚忍;劳动在风雪中,肚饥难忍时我学会了坚强。在插队的日子里,我的身心和意志得到了锻炼。插队的日子成为我在人生旅途中一个重要的阶段,是它组成了我完美人生的一个重要部分,插队的日子使我永远也不会忘怀。

    啊;我的7月8日、我一生中永永远远的7月8日… …那年我还不到18岁。


                            本文献给我的母校天津人民中学

                                                  
                                                                    2008年6月26日於贺兰山房

                                       
 


华夏知青网不是赢利性的网站,所刊载作品只作网友交流之用
引用时请注明作者和出处,有版权问题请与版主联系
华夏知青网:http://www.hxzq.net/
华夏知青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