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题
作者: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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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走了,走的那么突然。 丫头说,你不为阿姨写点什么吗? 我对丫头说,就冲你这句话,就快掉进被用滥的的老套子文体里了……。 可为什么不呢,是啊,该说的毕竟太多了。当键盘代替了湖笔,鼠标代替了徽墨,等到铺开一个新建文档,忽然心里象空白的页面一样空空荡荡,竟不知从何说起。 丫头其实只见过夏雨一次。那次我们爷俩顺路去办公室拜访的时候,夏雨已经到清编会工作,她一如平常的忙,匆匆给我们让座之后,来人、电话一直没有间断,只用了两分钟给我看了看她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资料。我说:你呀,就不能老实坐五分钟吗?最后还是我们屈服,匆匆地告别。后来,丫头不知怎么很业余地鼓捣起清史,多少与夏雨送她的书有关吧。 我所认识的夏雨,除了少许几次难得的暢谈痛饮的知青聚会之外,更多的交往都与她的事业和学术相关。我本与她的专业无关,兼之庸懒无比,所以这些交往全是她的要求,或者说是命令,那种对事业的追求和果敢,让人无法拒绝。 说实话,我所做的对她的帮助不多。也许再有下次,我会尽力做得更好做得更多。但是,下次不会有了,永远不会有了,留下的只是懊悔,只是遗憾。 人生如挽弓,拼博自强当然是必须。然而所谓一张一驰文武之道,人过中年,毕竟难以语勇。有的人已经悄然松驰,有的人则仍然横戟待旦。放松下来或将消沉,绷紧不放却难免戛然而止,最后的结果都相同,就看我们自己愿意选择走哪条路。 我曾不止一次对一贯强求自己的夏雨说过这个道理,她却从没放在心上,仍然一如既往地永远忙碌,永远演绎着一个强者的角色。以至于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为了事业上的事,她竟让我冒着倾盆大雨半夜赶到承德。 我觉得她要求自己太严,总有一天强弩之末而不能穿缟素,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大出所料的不幸结局。 人生几十年,不过一、二万天,这账不能细算,细算之下分分秒秒还在不停地从手指缝中流过,滴滴嗒嗒让人不寒而栗。 等这人生不再流淌,有的会留下辉煌会令生者怀念,有的会留下张扬却瞬间被淡忘。每个人的资源本无太大差别,结果却大相陉庭,难道不是自己的选择吗?夏雨那样匆匆地来了、匆匆地活着、又匆匆地走了,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思念,还有更多的思考。 不堪回首,我们竟然已经走过了人生的多一半,却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回味的自我,唯有那些素来平平淡淡的友情,往时并没太多关注,甚至嬉笑多于严肃,掐架多于共事,一旦他(她)们离去,才突然觉得那种失落、那种空虚、那种无助。 七尺男儿泪不轻流,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几位北方大汉如何面对痛失挚友。当眼泪不能自持地淌下来的时候,那是极致的哀痛和真情。 京承高速上愁云密布大雪飞扬,山川缟素林木银妆。从金山岭到热河泉,这些让夏雨半生奔波的寸寸土地,也显得那么悲伤,天地为之动容。 夏雨走了,那么匆忙地走了,那么平静地走了,甚至没留下一句话,也没说一声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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