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印象
作者:wenju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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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下午三点多钟抵达台北桃园机场,这个机场原本叫做中正机场,阿扁上台后改成现在的名字。初到台湾,心里总有一点忐忑,毕竟是一个很敌对的地方。这个机场远不如大陆上任何省会城市的机场奢华,规模还是不小的,据介绍,每天在这个机场起降360多架次,包括“波音747”这样的大型飞机。领队分发给我们“入台证”,看着那张印着“中华民国”字样以及“青天白日满地红”图案的证件,上面还有自己的扫描照片及姓名,倘若十几年以前,它会惹来大麻烦,足以成为“台湾特务”之“铁证”。看来时代还是在进步的。 但机场关闸的边检人员十分友善,服务也很主动热情,看得出这种热情只是一种职业规范使然,并没有丝毫的作秀成分。台湾旅行社派来的导游叶先生一再告诫:入关闸有三样东西是严禁的,第一件就是全世界都严禁的违禁药物;第二件是鲜果类;第三件是盗版出版物包括影碟。他特别强调了台湾对于知识产权保护的强硬措施,万勿掉以轻心:“你们大陆游客往往不当回事,盗版的东西在台湾是禁绝的,一旦被发现携带那麻烦就大了!” 从桃园机场奔台北市,看上去市容并不咋地,高楼大厦不多,而且很老旧。问及叶导,他说台湾一切都是私产,房子再旧,只要主人不愿动,谁也不能动。他接着说:“你们大陆有‘钉子户’啦,在台湾,人人都是‘钉子户’。”我们很好奇,问他怎么知道“钉子户”的?答曰:“我老爸是武汉人,49年跟着老蒋总统来台湾时是个上尉。我回去过武汉,看见那边报纸上有说‘钉子户’,人家的房子怎么就可以随便拆人家的?人家不愿意还说人家是‘钉子户’,很恐怖啊!”他接着介绍说他的老娘是原住民,老爸老妈成天吵架,快二十年了。老爸是铁杆国民党,老妈是民进党,一个说“统”,一个说“独”,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进入台北,第一处观光点即“总统府”,它原来是日本的总督府,老蒋逃到台湾之后这里就成为“总统府”。这是一座后巴洛克式建筑,很漂亮。主体五层,中间的塔楼上挂着大幅标语:“台湾加入联合国”。我不禁为陈水扁那种执著的愤青思维感到可笑。联合国是一个世界组织,既然世界主流早已奉行现实主义,只要大陆不松口,台湾是不可能加入联合国的,“全球化”趋势决不会为了两千来万人口而失去13亿人口,“全球化”就是市场最大化。其实,阿扁本可以利用最后几个月的任期做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情:实现两岸三通。走得更远就不去奢望了,他连“三通”这一关都无法逾越。倘若如此,台湾民众无疑会获得实际利益,至少可以对于芸芸众生而言,实际利益是众望所归的。看来阿扁的脑袋确实是扁的,他只看到“光复大陆”已经不可能,于是企图逃离,然而强大的中国一统文化传承,这也是不可能的。以现实决定原则,还是以原则决定现实,阿扁判断不清,大概正因此才执著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企图离开地面。 叶导说他是“小马哥”的崇拜者,铁杆粉丝,此时可以看出来。他指着楼上的一个窗户说:“拜托你们各位啊,左边第三层那个窗户里就是阿扁的办公室,那边那个是吕秀莲的。拜托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二炮部队啊,要打飞弹就打准一点,瞄准这两个窗户打。不要打歪了,我们家就在那边,不远啊,一打歪了就打中我们家啦,千万不要啊!”一路下去,叶导不知反复说了多少次下面这段话:“以前啊,我们的蒋总统要‘光复大陆’,你们的毛主席要‘解放台湾’,现在他们都死掉啦。劳驾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胡主席啦,快点来解放我们吧。我们现在没得生意做啊,看见香港、泰国那边大陆游客那么多,我们直流口水。解放了我们就可以大做你们的生意啊,大陆的游客来得多小叶就有饭吃啊,现在我们好难哟,我们老大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揽到一个大陆旅游团。” 台湾当局对于大陆游客的管制是很严格的,一则是逃跑的多,叶导说准入大陆游客以来逃跑了133个,抓回来127个。福建来的最厉害,有次17个福建人的团早上起来不见了16个,只剩一个。忙乱了一阵那一个也不见了,原来他早上睡过头了,没跑成,后来逮着机会也跑掉了。现在,凡福建、河北两省身份证的都不准办入台证了。他接着说:“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啊,都是经过事先登记的。哪天,上午还是下午,会到什么地方,都备案了的啊,我会要在那里跟警察签字确认的啊,要是少一个人,或者改变了行程,都是不行的啊。你们不要想请假离团啊,离团一个我的吃饭牌牌(指指胸前挂着的导游证)就会被停掉,小叶就没饭吃啦!” 在台北跑了故宫博物院、蒋旧居、自由广场等几个景点,然后大巴直奔台中。团里有湖南三家医院的六位团友,他们联系了台中中山医学大学附属医院,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叶导的公司总算争取到可以在那所医院停留40分钟的许可,院方仍很正式地组织了一次座谈。于是也就了解一些台湾医疗保障方面的情况。叶导是很纳闷的,他和司机都说:“你们大陆怎么还会有看病难呢?我们台湾从来没有人担心到医院看病的。”叶导还举例说明,他的一个好友最近刚为三岁多的儿子做了小肠疝气手术,费用大约三万多不到四万台币,自己掏了两千多,其余都是保险公司承担了。他们的医疗保险费每月缴纳600-900台币,什么都不用理会了,有病只管上医院,没什么可担心的。公立医院是连挂号费也免了去的。叶导附加说明,他的一位要好的高中同学,读了六年医科,毕业进医院时月工资拿七万台币,为了衬托同学的工资高,叶导说他的导游工资刚开始时是三万,现在拿五万,司机的工资是两万。与人民币比值大约1:4,那么司机的月薪大概五千人民币。 从台中转往日月潭,叶导说,你们大陆来的游客都以为阿里山、日月潭是台湾最漂亮的地方,其实只是很一般的景点啦,台湾五个国家公园里没有这两个地方,它们不够资格。有一个说法,日月潭就是台湾岛的肚脐眼,看看地图,倒也恰当。阿里山是我们所知台湾最著名的山脉,尤其是当初奚秀兰唱过那首歌之后,“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就成了我们对于台湾的印象。我们常常听说阿里山居住着56个少数民族之一――高山族。到了这里才知道,台湾的少数民族共有13个族群,并不都住在阿里山,这里非但没有什么高山族,恰恰相反,他们认为“高山族”是对他们的侮辱性称谓。叶导不断交代,到了阿里山千万不要说“高山族”,弄不好会闹出纠纷来,当然,对于商家,他们以生意为上,也许不会很计较。但倘若遇到那些激愤者,甚至会武力相向,那麻烦就更大了。他接着说起他带来的一个上海团,偏偏有一个找茬的要去惹麻烦,给人家拿刀追。了事之后那家伙说只是想试试导游说的是否真实。 说着汽车就转向台中禅寺,这是一个巨大的新型寺庙,建筑物略带藏传佛教建筑的风格,全然没有内地那些传统寺庙的模式。内饰豪华,简直可以称之为禅宗佛教的博物馆。叶导介绍说,这座巨大的禅寺耗资45亿台币,都是信众捐款,它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所有相机都无法将其全景摄入。只是本团看来并无佛教信徒,纯属看热闹的一群。禅寺还办了一所规模极大的慈善学校,做教育。参观中,天色渐暗,各种灯饰陆续打开,又是一番景象。到达日月潭伊达邵部落已经很黑了,吃罢晚餐,便入住邵族人家开的小旅馆,却不料,这家六层楼只有25间客房的私营小旅馆却丝毫不亚于那些大酒店,且更显温馨,算是此次出国以来住得最舒心的。次日一早用罢早餐就步行到日月潭边游船码头,空气清新,部落驻地及码头都简洁干净,一片宁静宜人的气氛,确实是一处休闲胜地。日月潭不算大,却很美,像是一位娴静的美少女。很现代的游艇划破明镜般的湖面,涟漪波及甚远,水鸟在水面上掠飞,四周环绕着翠绿的青山,若把苏轼那首“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搬过来,恐怕是要比西湖更适合的,如今的西湖,其喧嚣日甚,已经不适合这段描写了。 从日月潭上岸,接着奔阿里山。到此始知阿里山只是中央山脉的一个支脉,还不是主要支脉。主峰塔山海拔2663米,原本是原始林区,长满了台湾桧、柳杉,日据时期被作为伐木场,几千年的老树被砍伐殆尽。据介绍,日本天皇皇宫的许多建筑就是用这里的木材建造的。现在我们看见的森林,是台湾收复之后人工飞播长成的。林间不时看见巨大的树根与树桩,可以想见当初那些参天古树的雄姿。如今只剩下一棵红桧,被恭奉为“阿里山神木”,胸围达12.3m,树高45m,树龄约2300年。当年日本人修建的林场小铁路,如今被改造成旅游火车,可以乘坐到山顶观日出。真正游览阿里山需时三天,假期门票200台币,约合人民币50元。我们属于来去匆匆者,只是在森林以及神木走了一圈也就结束了行程,虽如此,也不枉此行的。 然后坐上大巴转向高雄,虽然出山以后就上了高速公路,到达时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了。叶导先领着我们逛了高雄的小吃一条街,大街两边摆满了各式小吃摊档,人流熙熙攘攘非常热闹。但与大陆的小吃相比,不光品种差了许多,味道也不过如此而已。略有特色的就是水果类、海鲜类小吃了。住进的酒店号称大饭店,还不如日月潭那间小旅店,至少那里还能在房间里用笔记本上网,这里只有大堂里提供的两台电脑免费上网,早就排上队了。一早起床就上车,逛高雄港,台湾的中山大学就在港湾一角,依山傍海,环境应该不错。高雄这个地名原称打狗,爬上打狗岭,前清时期的英国领事馆就在这个岭头上。从这里可以俯视高雄港的全貌。领事馆为红砖砌筑的两层小楼房,建于19世纪60年代,保存极完好。馆内陈列的历史记录毫无褒贬,只是介绍了这个领事馆的建立过程,以及历任领事的简历。 本团来自江西的一位老院长很有些生气,说:“这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证,英国人老早就想夺取台湾。怎么一个字也不提?”然后又说了些教科书上的话。我笑了,告诉他这个领事馆对于中国免遭日本夺取厦门是有贡献的。然后他不依不饶要我说清楚,我只好告诉他,八国联军登陆大沽口的次日,孙文即从横滨赶到香港,他一直在游说日本动员各国一举推翻清政府,扶持他老孙掌权后把厦门交给日本。然后跟日本人一起策动惠州起义,并亲自坐镇台北42天,跟日本驻台湾总督儿玉签订密约,在日本支持下,孙命令惠州义军直逼厦门,驻台日军即攻占厦门,然后协助老孙占领福建、广东,得手之后让日本领有厦门,并使福建成为日本势力范围。只是美英得悉此事坚决反对,英国军舰直接开到厦门近海,威胁日本海军舰只,声称日海军若进攻厦门英军必开打。美英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商业利益,这个利益不允许日本肢解中国,至少客观上有利于中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日本国内亲西方的伊藤博文等说服天皇改变主意,并终止了该计划。伊藤上台担任首相之后下令禁止援孙,并下令把孙文逐出台湾。整个事件中这间领事馆是发挥了作用的,日本最终于1909年迫使它关闭。当然,企图说服老院长是白搭,人家扭头便走,此后便不再搭理我了。 旅行团的日子,用叶导的话说是:“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看来也不错,只是省略了裹挟全团进商店掏腰包了。一路再奔,在台湾东海岸观赏太平洋风光,叶导放了台湾版的两蒋生平纪实资料片,大抵都是已经知悉的故事,还是比较公正的,没有那些讴歌之辞。完全不似大陆那些“历史片”,赤裸裸地为老毛涂脂抹粉。我问叶导,这类台湾官方资料片是否受到阿扁的“去蒋化”的影响?他说,这种资料片跟政府无关,现在学术自由,政府管不着,完全是出版机构自己的观点。有团友问是否可以买几张这类资料片的影碟?答曰可以,恰好有朋友是做碟生意的,可以优惠价拿来。一说优惠价也得600台币,立即没人肯买了。叶导笑了,说他在武汉时知道,到处都是盗版碟,六块钱就可以买到了,台湾不行,绝对买不到盗版碟的。在车上,还观看了名气很大的《色.戒》全版,叶导说,台湾没有剪片的,只有分级。 所到之处,最秀丽的还是花莲县的太鲁阁大峡谷,这是我们此次台湾之行所到的惟一国家公园。我们只是观赏了一小段,叶导说,走进里面更壮观,只是得花几天时间。我们走的这一段是当年修建的横贯台湾岛的公路,横穿中央山脉,工程是足够艰险的,由那些国军官兵修建。据介绍,那时完全靠的人拉肩扛,为了纪念那些捐躯于工地的官兵,在峡谷对面建了忠烈祠,瀑布从那里泄入峡谷底部的立雾溪,颇壮观。整个峡谷都是大理石,一直不准开采,那些大理石被山溪冲刷得光溜溜的,又是一种风貌。 夜宿花莲,因为是新年除夕,2007年最后一夜,旅行社给加菜,还上了台湾最好的酒:金门大曲。逛了下花莲市夜景之后,就留在房间看电视了。在台北时,得知台北有170多个电视频道,除了一些转播的国际电视之外,全是私营的。酒店里能看到的有97个,五花八门,各有主题。从52到58频道都是时政新闻频道,了解台湾的政情全靠看这几个频道的电视节目。大约是根据电视台老板的倾向,那些电视台分别显示出蓝、绿色彩。不过,几天看下来似乎并不像我们在CCTV-4里所得的印象。蓝、绿双方抨击对方都不留情,绿色的以追究国民党党产为火力集中点,蓝色的则攻击阿扁把台湾经济搞得一团糟。只是措辞都很斯文,并没有那些粗言烂语。想起在大陆时看见播送立法院里鸡飞狗跳墙的景象,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激烈。过十二天就是立委大选,双方都在拼命地讨好选民,各种招数都用上了。也有内部批评,例如我们看到吕秀莲就在电视里严词指责民进党,说是拆掉“大中至正”一事做得不好,简单化了,倘若因此影响民进党选情,杜某人及教育部要对此负责。那个谢长廷似乎目光盯在3月的总统选举,公开说立委选举民进党如果败选该由陈水扁负责。国民党那边也有内部争斗,只不过双方都会一致对外,蓝、绿两边看似阵线分明。 阿扁的两个举措似乎打的是国民党的软肋,一是“去蒋化”;二是追究国民党的党产。电视上看见一个短暂的镜头显示台北某个公园里有一片老蒋的铜像,都是从各个地方收罗起来的。于是问叶导能否带去看看。叶导说不行啦,那个公园关闭了。他说他曾经去过,各处拆掉老蒋的铜像,国民党的台北县长宣布都收过来,于是就集中立在那座公园里。“我进去看过啊,我们的老总统。可是一进去啊,四面八方都是他老人家,不管怎么转,他都盯住你,太可怕啦。不光是我啊,别人也是一样的感觉,那个公园就关门啦,进不去啦。”来探望的台湾朋友什么派都不是的,他们说,“去蒋化”是受欢迎的,国民党搞了太多这类举动,大家都有反感。早两天电视里蒋经国的孙子蒋友柏发表谈话,认为过早地给蒋公树立纪念馆及铜像等并不妥当,一个人,只有在他死后一百年才能由公众意愿决定是否有建立纪念馆、铜像的价值,因权力在握就匆忙建立,只会惹出本来不会有的纠纷与麻烦。这位蒋家后人完全没有情绪化地评价“去蒋化”,他说,即使“去蒋”,也应该深入思考,从学术的角度探讨它的意义,否则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我很想为他鼓掌,这比我们那位“毛博士”喋喋不休地颂祷“我爷爷领导中国的抗日战争”要理性得多。看来,“一夜可以冒出来十个暴发户,三代也培养不出一个贵族”,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须知,小蒋的爷爷蒋经国先生回答他的吴国桢叔叔,当时吴告诫蒋经国,如果开放党禁国民党很可能下台。蒋回答:“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执政党。”这一句话就比“雄文四卷”更具有历史意义。 追究国民党党产也是得人心的。据台湾有关方面2007年7月16日公布:国民党党产254.5716亿元(新台币),民进党党产2.5346亿元,亲民党党产1.3413亿,台联财产1449万。当年国民党的执政时,普天之下,莫非党土;普天之产,莫非党产。党国不分,党政不分,党产国产不分。国民党之所以在大陆败亡,此乃重要原因,我们自幼听说“国民党”为“刮民党”,大约也因此而来。阿扁称国民党政治是“黑金政治”,是利用民脂民膏的党产搞竞选,得到普遍认同,乃至于国民党秘书长不得不公开宣布:国民党只允许募捐款用于竞选。连战不得不在2002年9月25日就党产做出处理决定,先归还110笔,市价约8.9亿元新台币的不动产。 阳历除夕,国民党在台北、民进党在高雄,各自在己方势力中心搞迎新晚会。我把电视锁定在两个直播频道,来回倒着看。台北的焰火在101大厦燃放,高雄则利用海滨做平面秀,据介绍,两边的焰火都来自大陆,双方要人都出席晚会,做竞选的宣传。两边都是群情激奋,尤其是台北,达到创记录的60余万人。我刻意看了两个多小时散会后的疏散直播,还没看完,据报道说人群一直疏散到六点才结束。但从电视直播台北地铁(台湾叫做‘捷运’)情况看,令人不得不赞叹:我没有看见一个“夹塞”的,全都排列有序按照工作人员引导行动。不禁感到羞愧,就像喝二锅头的祥子瞧见绅士在喝白兰地。在台湾几天,市面上看见的情况也是很文明的,所到之处全都整齐干净。尤其是开车,台湾的路远不如大陆的宽敞,除了西部高速之外,我们走的路全都是大陆所谓“二级路”,礼让是普遍现象,我们没有看见一例乱闯乱行的。叶导说肯定有,只是极少。上阿里山时,前面一辆旅游大巴跟一部摩托车发生追尾,居然也没有堵车。叶导说:“他们出事了,我们车上还有七个空座位,带七位游客过去前面的休息站好不好?”大家答应了,于是他下车接了七位出事大巴上的游客过来,跟我们的车到吃午饭的休息站。在台六日,团里的几个人交流了一下,比较一致的看法是,人文素质方面,大陆落后于台湾至少30年! 元旦日,我们到了台北。本欲去看看“民主纪念堂”,电视上说今日重新开幕,老蒋的铜像并没有移动,看来民进党汲取了拆除“大中至正”的教训。但在铜像前设立了一幅长墙,上面挂满了“白色恐怖”时期罹难者的照片,以及他们的简介。民进党人说,要老蒋天天面对这些冤魂。然而叶导不干,说是没有事前申请的景点都不能去。然后把我们拉到“国父纪念馆”,还有“101大厦”。在这里面,孙中山的铜像端坐着,前面站着两位呆若木鸡的卫兵,纹丝不动。叶导当初说过,在台湾是看不见军人的,不像你们大陆,穿军装的到处可见,逛商店走大街进饭馆,台湾是不可能的。果然不错,我们走了一圈,确实没瞧见过一个军人。如今总算看见了,尽管只是礼仪兵。看着老孙那副做作的模样,想起他当初唆使青年团代表提案恭奉他为“国父”,总有点滑稽感。大陆定义他为“革命先行者”,或许也还贴切。老毛说:“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其实革命未必无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罪孽深重,细算一下,古今中外,无一次革命不是伴随着罪恶的;至于有理,世上无一事不是有理的。既然万事之中,最容易找到的莫过于借口,也即理由;君不见希特勒、东条英机都找得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造反当然也找得到理由的。只是我们至今还陷在这八个字的泥坑里,思维依旧遵循着陈腐的逻辑,老孙必然稳坐钓鱼船。 回到桃园假日饭店,我们今晚在台将度过最后一夜。朋友们也终于觅得机会过来聚聚。闲暇时间,有空跟叶导聊聊,他问及我对于他拥护的国民党此次选举的看法,我觉得,国民党背上太沉重的历史包袱,例如那个“三民主义”,根本就是苏俄主导制定的,你们有勇气抛弃它么?叶导略思索也承认了。其实民进党很幼稚,玩谋略看来还在小儿科的水平上。无妨假设一下,阿扁如果赞同并实践三通,而不是玩逃避搞什么“入联公投”,他立即会载入史册,而台湾人也必将获得巨大的利益。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台湾已经跨入民主无以逆转了,无论国民党还是民进党,抑或其他小党派,昼思暮想的无非不过讨好民众以争取被授予一个代表权,期限四年。看看你们那些候选人,辛苦奔波为的都是争取民众的委托,你们还是蛮好玩的。瞧瞧我们,无需任何人同意,三块表一并戴走了,而且无限期。 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零距离接触台湾不过几天而已。朦朦胧胧中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玩武的,必然是海峡这边吃掉海峡那边;玩文的,必然是海峡那边吃掉海峡这边。因为那边已经生活在高一个层次的人权状况下。据说,孙中山有一句话:“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话是对的。
本贴于2008-01-12 00:22:52在乐趣→情感交友→纵横发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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