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退休 作者:董浩


看见一个网友贴,于是就有一些想法,很多…

唉,还是平铺直叙的好,很多次的去看,心里有一种悸动。我对退休有着恐惧。可恐惧归恐惧,但它实实在在地一天天向我,向我们走来。“退休”总让我在心中叹口气。我们很老了吗?

前几天凤凰卫视的王卓慧发来一短信,开口就称“老师”,于是我就回复她,老师是决不敢、也不能当的,在社会眼里,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虽然自我感觉还不太糟,也不很老。

是啊,我什么还没干呢,怎么就老了?颇有还没大干一场,就有老之将至之感。昨日的苦痛还未来得及清算,明天的新事物又扑面而来,实在太累。于是又自问,觉得累了,还不是老吗?

那网友说道,我想像,(退休)必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如当年挑秧子、抬石头时一样,在精疲力竭之时终于到达了终点。

我觉得是完全不同的,当年在在精疲力竭之时终于到达了终点,然而稍事休息,却有骂咧咧地又干上了。我问各位兄弟姐妹,现在你们还能象过去一样,拍拍屁股骂咧咧再干一番吗?

我常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如同当年一样血气放刚似的,我又问自己,真的吗?血还是热的吗?我感觉自己什么还没享受过,到可以享受了,却享受不动了。其实我知道,这就是已经力不从心了。力不从心是不是老?

年轻时,对很多中老年现象很不理解,钉个钉子,这手怎么就会颤抖而捏不老钉子?拧个螺丝,这眼怎么就老对不住聚焦似的,不能很随意的把螺丝刀插入螺丝槽?不是近视眼的,看报纸要带眼镜,是近视眼的看报纸要脱眼睛…等等,等等…现在,我有些知道了,所以也就知道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知道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的荒谬。

所以年轻真是宝,他们可以随意挥霍时间。错了?没关系,从头再来就是了。拍拍屁股骂咧咧的于是就再干一番。那我们呢?啊,知道错了,却没有时间再重新再来了,于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中国真不愧是文明古国,发明了沙漏。是啊,沙,很多的沙,慢慢的漏,就象我们在沙滩上捧起一掌沙,看着沙慢慢地又迅速地抽指缝里流失,那时一种惬意,残忍的惬意——如同我们的生命。

前段时间,看老三届网友问讨论生死,有的网友很豁达,谈笑间生死灰飞烟灭。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但想问一句,当你力不从心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你想伸手去拔掉,你有这力气吗?你用眼睛告诉儿女们,别折磨我了,让我死吧。但他们用坚定的眼光拒绝你。因为,他们怕背上骂名?

可怜,可怜的我们,可怜的儿女,可恨的世俗。

那网友说道,在旅途中,常见路边呆坐的老人,门畔滞立的老人,窗前斜倚的老人,灿烂阳光下晒太阳的老人……。他们的身影竟是那么孤单而无助,令我产生无限怜悯。他们蹙紧的眉头下那一双双迟钝茫然的眼神,仿佛对路人视而不见;熙来攘往的路人们,仿佛对他们的存在也是视而不见的。老人们在想些什么呢?有没有未老之人像我一样希望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

我在想,到那时,我会不会也那样呆坐着、滞立着、斜倚着,或在暖阳下昏昏欲睡,形单影只,无人过问?路人会不会经意或不经意地瞟我两眼,然后投来怜悯的目光?想到这里,不免心生一丝恐惧。

是的,将来有一天,我们坐在冬日的暖阳下打盹或在夏日的傍晚坐在弄堂里摇着蒲扇注视着斜阳时一定会的。也许在他们想留住最后的余辉?用心去温暖渐趋渐冷的心?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珍惜什么,可到了这个时候,能珍惜什么呢?他们有值得珍惜的吗?因为,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怎样回首往事。

有时候想起小时侯看蚂蚁搬东西,觉得蚂蚁真可笑,呶,明明可以走这里,抄近道,为什么要绕那么大圈子?于是就试图去帮它们,把他们捏起来放到我认为近道上,于是蚂蚁们反倒逃散了,或者在我认为是绕道的地方设置更大阻挡。但蚂蚁宁可再去翻阅这阻挡。哧,蚂蚁究竟是蚂蚁,于是很不屑地走开。

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个上帝也这样悲天悯人地看着人类,如同人类看蚂蚁?那么有谁在同样看着上帝?

嗨,猛一激灵,我竟沉浸在那网友的余韵里了,“生活关上了所有的门,互联网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怎么看这话?可以理解为悠闲宁静,好一付夕阳照晚晴;可以理解为孤独寂寥,不忍看枯树老昏鸦。

 

 

本贴于2007-12-11 20:39:43在乐趣→娱乐休闲→休闲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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