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作者: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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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序列已经叙述过了,草原游牧生活逐水草而居。所以随着春夏秋冬季节的变换而不断的更换草场。尤其是一千五百多只羊组成的庞大的羊群对草场地毯式的啃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得以恢复。为了使被啃食的草场及时恢复生机,必须迁徙草地。 早晨天微亮,包里的知青就起来了,因为今天是搬家的日子,草草的喝完早茶,便开始拆卸蒙古包,蒙古包是由五片哈纳组成的围墙,一个伞状的陶纳支撑起来,若干根陶纳竿系在陶纳的分叉之间,形成了蒙古包的完整骨架。哈纳被毡子围裹起来,用马尾绳捆牢,包顶覆盖上两片半圆形的毡片,看上去很美,向草海中的朵朵白莲。拆包的工作必须有条不紊,牧民的经验告诉我们,拆包和支包的程序是反方向的,一点都不能乱来。第一步是先将包顶的毡子卸下来,叠好捆牢,再将陶纳竿一一从哈纳叉上松开,用支柱撑起陶纳,向收伞一样,从上到下捆好。再将哈纳一片片的收拢,(因为哈纳是可以拉伸的)摞起来,围毡叠起来,垫在牛车的下部,哈纳放在毡子上,陶纳放在上部,整个用牛综绳捆牢,而且必须要结实。经得起途中的颠波。其次是“恰不得勒”车,蒙语即“肉车”,这种车大多被知青用来装被褥,衣物,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再就是水车,蛤蟆车,( 可以坐人),牛粪车,等等。一系列排开足有六,七辆,浩浩荡荡沿着草原自然延伸的牛车路向远山进发,走向水草丰美的草场。如果没有什么需要特殊关照的话,我们都坐在牛车上,走呀,走呀,……烈日当头时,走得口干舌燥,我们忍着饥渴,牛车不紧不慢地前行,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包,直到走得牛累人倦马乏。夕阳即将西下,草原清风送爽时,牧歌从远处传来,大家才逐渐精神起来。夏营盘就在眼前,美丽的白音塔拉伸展开博大的臂膀,迎接着久违的我……目的地就要到了,遥望血色的夕阳,伴着将至的黄昏,远天的浮云在霞光的影衬下色彩斑斓。我突然被这迷人的暮色所感动,不由得唱起了电影《铁道游击队》的插曲:“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笆,唱起那动人地歌谣……”一曲还未终了,我们包s知青就劈头盖脸地对我进行起了大批判,楞说我污蔑红太阳毛主席,正唱得起劲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痛批搞得晕头转向,不知道那点犯了着致命的错误?那个s知青说红太阳永不落,你为什么要唱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不是污蔑是什么?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歌词惹得祸,于是感到非常气愤,回敬她说:“有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吗?你这是胡乱联想毫无根据。”不得不承认,出身当时对一个青年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批我的那个知青是响当当的红五类,而我的出身还很不过硬,父母都在五 七干校和我一样接受再教育。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出身使我顿感底气不足,委屈和气愤的泪水顺着脸侠滚落下来。到了目的地,夜幕也降临了,我们顾不上一路的疲劳,忙着卸车,支包。先将哈纳支起来用鬃绳接好,再撑起陶纳杆与哈纳对接,一切井然有序干起来得心应手,但是撑陶纳时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因为疲劳了一天的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吃,显然没有足够的力气撑起沉重的陶纳,后来我们几个女生一起上,一人搂着一把陶纳杆,一人用木棍支撑陶顶,大家屏住气喊;“一,二,三!”一举将它举了起来,再用剩余的那点劲儿将一搂陶纳杆架在哈纳上,接下来的活就顺手多了,一切工作完毕之后,开始架锅做饭,我们则靠在哈纳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此时那个知青又旧话重提,叫我做检讨,而我哪还顾得上作什么检讨啊,又困又累又饿的我早已睡得不省人事了。做梦给她作检讨去吧。后来唱歌事件是怎样过去的也忘掉了,但是那一天难忘的搬家和美丽的黄昏夜色却在我的记忆中经久不衰,那一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笆”,成了美丽夜色中最难忘的咏叹调。 深秋 03.1.3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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