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次骑马的经历 作者:襄河-张龙生


    我在襄河种马场的日子里仅骑过两次马,都是在冬天的季节,出于完全的必要,不然的话就是一辈子在马场待过而没有骑过马的人。

1974年冬天,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学习抓得很紧,对称为“二劳改”的农工日常管制工作具体落实到我的身上,要求每星期组织学习一次,读报、传达对阶级敌人进行无产阶级专政通报的文件,给他们敲警钟上紧箍咒;农工们倒是很喜欢我组织他们开会学习,原因是开会学习就不出外干活了。

农工们已经被调走了许多,只剩下了12个人,宿舍里只留个修钟表的看门。入冬后,安排以盛庆华为组长的9人到东山上去盗伐木材,已经半个月了,分场领导人不放心,要我上山组织他们学习学习,顺便看看工作情况。

上山几十里的路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开拖拉机接送或赶马车,二是自己骑马。早上九点来钟我来到机耕队找劳动模范冯队长要车,回答说没0号柴油。到东马厩找邹云孝要马车,没车没马没人,就是有车有马有人也不可能套车送空手人上山。到西马厩找迟生君要车要马,他们忙着起圈呐,放牧的备用骑马谁都不可以骑出去的,邵秀文又领我到西马厩和邹云孝说牵匹能骑的马自己骑马上山去,邹云孝挑了一匹原来能骑现在拉里套的光背马出来,教我如何上马,如何带缰绳,三四次示范动作后把缰绳交到我手里,我爬了几次根本无法爬上去,看着我不会骑马的样子,逗得他们哈哈大笑。后来,还是酷似“李向阳”的奚国良从仓库翻找出了马鞍给备上,我又用鞋带在脑后绑住眼镜的两条腿,他推着我的屁股才骑上了这匹老实巴交的使役马,可在厩前场地转了几个圈子就是不出门,奚国良捡起根树枝在马屁股上抽了两下子,马儿蹦跶几下,险些让我闪掉下来,我根据邹云孝的提示用脚后跟磕了马肚子,只才窜出去,沿着马车道一路向东跑去。

上路以后我松开缰绳,嘴里不停地“驾、驾”唤着,马的前进速度渐渐加快,随着马背的上下颠簸,我的屁股始终不断地与马背撞击,礅得厉害,后来发现踩着马镫撑起两腿让自己的身体腾空起来可以减少屁股受墩的力量和次数,但晃得很害怕,担心被晃掉下来,如果那样就非常危险了,于是,只好再坐在马背上受墩,反反复复的一段路以后,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全身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额头的汗水流入眼睛和眼镜,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四周,赶紧对马儿“吁”声叫停,擦干眼镜汗水,喘口气继续前进!

当重新起“驾”的时候,回想起日常战友们骑马的体会谈论,大腿夹紧两肋,匍匐身体,松开缰绳,抓住一把马鬃,我刚刚摆好架势,那马儿就已经撒开四蹄“颠”开了,感到一阵欢喜,信心倍增。随着身体的稳定,不时借着马背的起伏,脚下踩蹬也跟上那起伏的节奏,撞击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轻。。。。。。

猛然,感到马身往前一窜,本能地自己用力一夹大腿往前一哈腰,手中缰绳一拉一送,就感到耳边生风啦!只才知道马开始“搂”起来了。心里高兴也就毫无顾忌了,尽情地跑吧。

在一路上没有时间概念,只有速度和路程的追求,担心的是会不会摔倒,会不会“摆道”,会不会“缩堂”。当感到大腿感到酸胀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大车道的尽头,进入林区了,马也放慢速度,改为“颠”了,又回到开始上路时的状态与感觉。这时我注意打量起马来,只见它的鼻息不断呼出白气,双耳摆动,想象自己的满身大汗,方知道马儿一定也是出汗了,我明白马出汗是不好的现象,很伤害它,看看前面又逢是段上坡道,拉了拉缰绳,改为慢慢行走,又回想起刚才的一通“搂”,哪里分上下坡啊,实在有点对不起这马儿,停马下鞍想牵着走,谁知道脚一落地根本不能动弹,两条大腿不是自己的啦,好在盛庆华远远看见来接应了。

下午,回来的路上我注意了许多骑马的要点,可它依然出了汗,大概是上午累坏了,被邹云孝心疼地嘟囔了我几句,我也无话可说,心里想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知识嘛。

第二次骑马也是在冬天,是为了迎接襄河第二代的出生。

记得那天的中午前,我到农具仓库统计编制柳条土篮子的数量后出来,在仓库门口遇见葛炳章老兄,他连帽子都没有戴,说是要找大夫去,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态,问他为啥?他说他老婆章雅珍生孩子了,我一听高兴啊!连忙说到卫生所去看看,他又说卫生所的大夫天没亮就在我家了,我们急忙往他家跑。

我刚进外屋门眼镜立马被热气蒙上一层雾气,赶紧摘下眼镜低头用手帕擦,葛炳章拉开里屋门只听到李大夫说快关门,快关门!只见满屋子的热气,大盆小盆装着热水,三四个人在屋里忙乎,大夫看到我就说你来啦?把我往外面推,老兄说是要我来帮忙的才停手。在外屋她们说胎儿位置不顺,孩子产出有困难,可能会难产。我问有啥办法?她们说自己的办法都使过了,最好想法子送场部医院。看着葛老兄的表情一时没有主意,他说,时希刚带队出去干活了,哪里去找车啊?当时我想,已经快生孩子了,哪能再坐车颠簸啊!不如到场部把医生叫来为好,在得到大夫的同意后,决定骑马到场部找医生,再让医生骑马赶来处理。满心以为孩子这样一定会顺利出生。

俩人到西马厩找到了在干活的同学说了情况,很快牵出一匹放牧快马,遇到崔岩(当时是马厩的头头)说了缘由,崔岩二话没说,催着快去快去。

看着这匹骏马,我心里打着响鼓,不断地问自己行吗?又盼望汪宝康能现在就从场部回来就可以由他跑一次了,因为宝康马骑的好啊。我不要耽误事情啊。心里犹豫手脚可没缓慢,自己左脚踩蹬,使劲一跨右腿翻身上马,一提缰绳双脚一磕,那马儿就往前窜出去了,让我一晃差点儿摔下来,万幸的是被我稳住了身体,直奔西面大道而去。

往场部有条几乎直线的小道,从家属区往北穿过5号农田到沟底的小河边,走过一块板的独木桥,就可以直达场部的南面了,比顺大道要近三四公里路程,自己知道骑马的技术不行,恐怕牵马都很难走过那独木桥,决定多些路程顺大道可以安全一些。

一分场往北的大道是个下坡,仗着自己骑过一次马了,开始就松开缰绳任马自己一路小颠,两腿随着节奏调整平衡身体的起伏重心,双手还紧紧抓住马鬃,当时体会到骑好马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很听话不觉得累,可心里很紧张,背脊和额头上不一会儿开始冒汗了,马儿在身下常常要往前窜,又紧紧拉住缰绳不让他跑,当快到大道桥头的时候,放开“搂”了一段,上坡道只好慢慢地“颠”上去,在二分场往西的路上又“搂”了一段,到卫生院门口停下来,拴好马缰直跑进医院的大门。当时估计只有一刻钟时间吧,感觉好像老半天。

后来找到刚吃完午饭的医生,请示场部办公室,联系汽车队要了一辆解放卡车。在等车的时候,说要我先回去,不用骑马去了,当时有好几位医生在场,现在都不知道她们是谁啦。

回来的路上自己更加地害怕摔下来,根本不敢放马快跑,慢慢腾腾地更加累人,弄得满头大汗,卡巴裆里也磨破皮了,疼了好几天才好。

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卡车从身边驶过。回到分场知道葛炳章一家子在医生的陪护下随车一起上北安去了,生了个儿子。

要知道许多襄友们整天和马儿相伴,你们的骑术个个娴熟、精良,我侥幸地是两次骑马都没有挨摔,而且办事成功,感到非常自豪,遗憾的是再也没有自己骑马的事情可说了

上海         kolecr@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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