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旦轶事 作者:在创辉煌


旦旦是1969年1月24日来顺昌元坑公社红星大队的福州女知青,身高约1米56,脸圆且短,眼睛大而有神,小巧的鼻子周边浸着雀斑。

每天清晨五时,旦旦是知青楼第一个来厨房的,生火、刷锅、淘米,只在几分钟内完成,旦旦喜烹调,饭香菜美人称赞。旦旦在生产队当保管,晒谷子的婆婆妈妈们让她调教的服服贴贴,村人杀猪请酒,总忘不了旦旦。

知青楼内住的20多个同胞,男子汉镇守楼梯口,半边天退居走廊深处,带队干部认为安全。其实闽北农民特老实,绝没人对女知青生非分之想,倒是楼内小伙,难免躁动不安,木子便是其一。

木子是1965印尼排华时归国的侨生,1969年随福州一中同学一道来红星。很快,木子与生产队年青人打成一片,随身携带的半导体收音机是日产三波段的,吸引村人络绎不绝。木子灵活健壮动手能力强,砍磅、插秧干啥学啥像啥,又唱一口好京剧。1971年木子被选为知青楼长。

1971年深秋,我们费九牛二虎之力从王家坪拖回三板车干柴。将回村时木子说:“旦旦那个灶调走四分之三剩下她一个,怪不容易的,我送一挑过去。”我们笑着催木子快点,于是木子将柴夹撑满,足有200斤,然后压弯了大扁担将柴火送之旦旦那个小灶边,旦旦笑盈盈迎上前指挥木子将柴火垛好,然后说:“木子,你把脏衣服脱了,我洗得快。”令木子辗转几夜难入眠。

木子得意,爱串旦旦门,旦旦总堵在门口尽情挪揄木子。一次旦旦说木子是印尼小猴子,木子得意了好几天。旦旦其实一直拿木子开心,木子却单边紧追。很快,旦旦便移情别恋。

1972年春,驻地工程兵放映电影,我们都去了,木子开始还高兴,在人流中晃着厚实的臂膀,哼着"浑身是胆雄纠纠",到部队大操场,见几个当兵的正忙着栓音箱,黑边白布已绑在两根大杉木间。电影马上要开映了,忽然木子的脸变云转阴。原来靠近荧幕不远,正坐着旦旦。旦旦吃吃笑着,旦旦身边还有一个男知青-团支书。旦旦满面春风,热情招呼:“这边还有一位,”木子却转身大步走了。

从此旦旦跟着团支书上菜地、走墟坊、采茶叶,旦旦说团支书年轻有为,但团支书不太瞧地上旦旦。1972年底,旦旦一入团,团支书马上与之疏远。

当时旦旦恨得咬牙切齿,四处散布团支书不是。团支书倒沉得住气,经常组织团活动,竭力把所有知青都拉进团内。

很快,知青小黄进入旦旦视野。旦旦敞开大门欢迎小黄加盟她的“书法协会”。每晚8-10时,两人挨着头练毛笔字。旦旦不时为小黄烹小鱼,炒田螺;小黄也说旦旦从不花他的钱,他没啥可说。1973年9月,旦旦被公社机关借用,从此两人天各一方。一次我偶问小黄:旦旦怎样了?小黄说在公社遇到旦旦,旦旦像不认识他。

旦旦在公社吃的很开。有时下村开会,她开始还说着笑着,脸一变就拍起桌子。旦旦是会计辅导站的,她敢撕下脸穷追不舍地查帐;她所到之处,财会人员无不胆战心惊。

1974年旦旦入党。之前征求全大队知青意见,结果反对者居多。那天旦旦也到会,她吃惊的发现,平日亲如手足的同胞,此时个个义愤填膺,但旦旦最后还是入了党。

旦旦入党后,马上被提为公社妇女副主任。当时注重培养女干部,风传县委要提一个女知青副书记,但是旦旦阻力很大,她在大队走马灯似的谈男朋友的事人尽皆知。一些被借用公社的男知青,也挪揄旦旦,“听说你很会做吃的,一个鸡蛋烧三碗汤。”旦旦说:“可以烧10碗,你也在其中。”1975年我招工在一个山区小厂,刚开始是“依炊”。有时进城买菜,遇见旦旦。我说:“旦旦你这下真成扎根派了,可惜县委女副书记已有人选。”旦旦依旧朴素泼辣,也笑着反唇相讥:“在乡下农民当你大哥,公社书记培养你,你像发疯似的想走,结果还在山区小厂,而且是最底层。不过有时间,还是回公社看看。”我笑着回敬旦旦:“小黄回福州了,在铁路。这哥们不赖,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也调到福州。”1977年旦旦补员回福州。她魄力大,工作也好,官至小厂副书记,此后便一直原地踏步。可能是旦旦太能干了,一些同是知青的领导对她严加防范。

2003年旦旦内退,马上加盟一家大型官办房地产公司跑材料,听说也发了。她的目标是买私家车和小别墅,我们只能望她如愿以偿,小日子过地比蜜甜。

本贴于2005-07-26 15:57:12在乐趣园→海阔天空→华夏知青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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