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关于中国知青村筹建争议
|
|||||
关于中国知青村筹建工作的报告 作者:侯 隽 为完成知青一代人心系“三农”、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夙愿,2003年初,我和邢燕子、董加耕等几位老知青,在我当年下乡的地方——天津市宝坻区史各庄镇窦家桥村开始筹建“中国知青村”。 “中国知青村”既然叫“村”,就是想打造成一个集科、农、工、贸、文旅、休闲、康疗于一体的综合功能区。根据目前的实力和政策环境,我们决定先行开发"知青村园艺科技中心","中心"由占地400亩的"核心服务区"及周边近三千亩的“花卉苗木示范基地”组成,工业等产业融入其它相应功能区。经市场调研,初步确定了“核心服务区”招商引资的重点:一是在“生产服务区”,着力引进具备出口标准的设施花卉、果蔬种业,以及绿野餐饮、培训、会展等项目;二是在"中国知青林"景区,重点开发生态旅游,附带经营苗木新品及淡水养殖等项目;三是在"生活服务区",重点引进安老、休闲、康疗项目。 计划先从农业切入,以龙头企业为支撑,开发观光农业和生态旅游,引进教育培训和安老康乐等项目。最终把知青村建成一个生态农业和园艺技术培训、示范基地及展示企业形象、推销企业产品的窗口,在促进农业由生产、产品型向生态、服务型转移的同时,为企业营造一个整合资源、优势互补、联动共赢的创新平台和发展环境。同时,也可为市民提供一个观光休闲的好去处,还可能成为环境优美的新型城乡一体化社区和构建和谐社会的有效途径。 邢燕子、董加耕等我们几个老知青,历来珍重知青特有的宝贵精神财富,而且我们一向以为:知青情结就是一种平民情结,知青文化也是一种大众文化,完全可能而且应该与农业文化融为一体,为促进“三农”发展服务。所以,我们决心以一生的积累为代价,筹建一个“记录一代人情结、凝聚一代人精神、展示一代人风采、鼓舞一代人前进”的“中国知青村”,并把它建成一个报国村、兴农村、文化村和生态村。因为我们坚信:弘扬知青精神,即:爱国主义、崇尚科学、团结拼搏、吃苦耐劳、敢想实干、与时俱进的精神,不仅可以焕发老知青为“三农”发展再创业的激情,也会激励现代知青为促进“三农”发展大显身手。 目前,我们首先从知青林入手,加大力度启动知青村环境建设,通过“留下一片绿荫,传承一种精神”来物化我们的精神财富,让“中国知青村”更加富有文化特色。目前,我们的知青林生长茂盛;情怀园正在紧张建设,大家已捐建起“不染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基石山”和“志在四方景石”等标志性建筑;"知青文化广场"和"知青博物馆"也在积极筹划中。 希望各位朋友能从各方面尽力给以支持和帮助,尤其希望提供花卉等基础性产业招商引资方面的信息和有关知青博物馆规划设计的建议。 欢迎与我们联系: 电子信箱:zhiqingfz@eyou.com 联系电话:022-29242607(传真) 联 系 人:刘 昕 罗新生 地址:天津市宝坻区城关镇南三路福雅里小区5号楼5202室 邮编:301800 ---------------------------------------------------------------------------- 筹建“中国知青村”的几点建议 侯隽大姐等知青先行者在天津筹建“中国知青村”,并且开始启动知青园艺科技中心,对我们知青是个极大的鼓舞和振奋。这是一件知识青年的大事,是一代人很长时间的愿望。侯隽等老前辈将以一生的积累付诸实现这一宏伟目标,我们表示由衷的敬佩。 建设“中国知青村”应当是广大知青所关心的事,如何把这个“知青村”建成侯大姐等创意的目标,提出几点建议: 一、动员广大知青关注“中国知青村”建设:目前还有许多城市、地区的知识青年不了解“中国知青村”的创意和开展情况,各地都有一些知青活动的骨干,网上也有各知青群体的情况报道,还有其他多种形式,都可以让广大知青了解“中国知青村”建设相关情况。 二、谋求多层面的支持:“中国知青村”是一个品牌项目,是按现代经营方式和业态创意,因此,它的建设涉及方方面面,首先是政府的支持,给项目按规模立项,落实建设用地和资金,并给于政策上的支持;2是得到金融部门的支持,给予建设重点项目资金扶植;还可采取多种渠道融资,采取多元化运作;3是得到实业界的支持,若干项目通过招商引资,吸引有实力的企业参与。 三、按照市场化的机制去运作:目前“中国知青村”按照市场化机制运行,建立若干实体操作,这是可行的。“中国知青村”当然要反映知青一代的历史,体现知青文化,展示一代人的精神与风范,但必须与优势产业相结合,把这种建设融入大市场,大流通,才能更具生机,更能优势互补。 四、设计好有影响力的招商项目:第一期以园艺科技中心起步,花卉、园林、蔬菜技术这个产业具有吸引力,可先发展这个项目,边建设,边积累,边发展。其他项目如旅游娱乐,保健安老等也可逐步发展。关于知青历史博物馆等知青文化产业也要规划设计好,具有吸引力,以便招商引资。 五、知青博物馆、知青发展史、知青文化展示可先易后难,先小后大。可先在园艺科技中心设知青历史陈列馆,如知青历史在中国的延续、知青运动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等,还可分别介绍当地知青情况、知青文学创作情况等。目前可发起让各方面人士创意、构思这个主题的体现,最重要的是征集这方面的设计,收集知青的有关实物、照片、文字及相关资料,这个工作现在就应该着手做。 六、着力宣传推出“中国知青村”:建设“中国知青村”是知青历史的创举和必然选择。知青的历史、文化和精神,用这种形式弘扬,具有现实和长远的意义。尽管社会对知青一代的认识还不够深,但它是以人为本、科学发展、与时俱进的一代。我们不必有任何顾虑,我们要大力大力进行宣传,而且媒体会积极支持的。 我们将深切关注“中国知青村”的建设,我们会采取不同方式表示对这一伟业的支持。衷心祝贺“中国知青村”建设成功。 请接受我们诚挚的敬意和感谢! 我代表新疆回到天津的知青写了这几点建议,表达我们的心意。我们还有一个“天山艺术团”有意适当时到“知青村”慰问。 执笔人:骆中启 ---------------------------------------------------------------------------- 建设“知青村”——十足的投机 【荒源狼】 建设“知青村”——十足的无耻 【路见不平】 客观地说,是历史选择了侯隽邢燕子她们,她们在历史中的作用和地位其实可以忽略不计;就象张铁生当年带给很多知青的伤害一样,并不应由他个人来负责,他们都只是别人的枪和棍而已。没有侯隽邢燕子张铁生,也会有马隽王燕子李铁生的,他们自己并不能作主,也是不得已,虽然这里也必然包括他们自己个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从这个意义来说,他们也是被驾驭被伤害的。时间已经证明,知青们并不与之计较,谈起侯隽们,大都一笑了之。 但是,要办“知青村”、尤其是什么“中国知青村”却不同了。过去你们代表我们,是我们没有办法,你们也没有办法;现在仍然要想着代表我们,还弄来这样精神,那样精神强加于人,就不对了。那就是你们太没有良知、责任和道德了。不要求你们忏悔、也不要求你们闭门思过,你们象那张铁生一样,踏踏实实做生意有什么不好,非要打那知青牌,还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有什么比这更无耻的?那我们就有权利要求你们:先把自己的屁股洗干净再说,别以为没事似的。 前几天发了一帖,却见光死,我以为我上不来这里了呐。 少了两个字,为“中国知青村” 【YAN】 名字很吓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写这部知青史,估计一定会脱离时代政治,否则,钱也没得挣了。 老盐,这个帖里数据不少 【hangs】 ----------------------------------------------------------------------------- 以下文章摘自《如歌的行板缺月》 这“隽”俺不认识,谁教俺 【不识字】14:17:22 当年侯隽邢燕子们的下乡,凭的是七分热情三分无奈 【明人】07:42:49 因此他们的下乡无论多么"自觉志愿",都不可避免地打上时代的印记.他们被钦定为一代青年楷模一类,无论如何谈不上光彩.因为,他们是以后上山下乡政策的先行者或者说带头羊.而,上山下乡政策所造成的远不是玫瑰色的回忆. 我无意说侯隽或者邢燕子要为同伴或后来者的苦难负责,甚至也不愿意苛求他们有自责之心,毕竟他们基本上是普通人----甚至他们担任那些有职无权的官时有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无论正反两面),也没见到报道.比如在李庆霖事件和以后轰轰烈烈的知青大返城运动中,他们干了什么?不知道.我也没听说他们在抒发知青情感的知青歌曲知青文学中有过什么地位哪怕是影响. 他们虽然被钦定为中国知青的代表或者典型,实际上却并没有履行过被代表者的意愿,或者说这个代表的合理性有一些蹊跷.他们和广大知青在感情上是格格不入的,宣传他们事业的文字我们一向以官方文件视之. 说了这么多,我归结为一句话:侯隽和邢燕子没有资格承受他们自封的中国知青代表的资格. 要建立有代表意义的中国知青村,需要中国知青的真正代表.(现在还没有产生出来,但是我估计如谱写了<知青之歌>的南京任某,北京诗人食指,<知青大返城>的作者邓某,已故李庆霖的家人,甚至粱晓声这样一些人都远远要比侯邢他们有更多的合法性,不知道各位是不是有人认同我的想法). 人,起码还得有个道德良知吧! 如果侯邢他们不过是经营角度要打知青牌号,倒也无可厚非,不过请他们去掉"中国知青"这样的头衔,叫侯隽邢燕子村也许更直接了当.这似乎还不仅仅是商标注册的法律问题,当然法律上他们也不对! 中国知青在经历过风风雨雨以后没有再怀念他们的"功绩"的情绪了.请问侯隽邢燕子,你们又给知青做过什么?! 本贴由明人于 窦家桥不是侯隽们的“中国知青村” 【瞎溜达】11:18:43 老明人说“我无意说侯隽或者邢燕子要为同伴或后来者的苦难负责”,我不怎么同意。有些事还是多少有责任的,比方“狠刹回城风”的扎根教育就是侯隽向周建议然后发起的,再比方“打退病退困退走后门”就是邢燕子和侯隽在批林批孔联名提出的,这提法很正义很堂皇,可是她们所要打击的“走后门”比影响了毛老人家战略部署的“三箭齐发”还过分,说是“不仅军队和地方的干部,连没有改造好的知识分子,甚至老工人也想方设法走后门把自己的子女搞回城镇去”,对他们也要打击一下才痛快。 老明人说“甚至他们担任那些有职无权的官时有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无论正反两面),也没见到报道”,那我帮她们报道两句?在她们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有人私下里把侯隽称为“侯十三”,因为她当着从队里的支书到中央国务院的十三个官;邢燕子比她还风光,是“邢十六”。她们戴着知青所有的表,还代表咱们到“九大”、“十大”举手并且访问了小日本儿什么的;介绍她们的时候,这一大串官衔念都得念半天,弄得周也觉得这事说不过去了,决定把中间的那些都去掉,只保留一头(省军部职的那个)和一尾(基层的那个支书)。这一头一尾可不是“有职无权”,就说侯隽吧,国务院知青组的组长陈永贵有职无权等于名誉董事长,她这个主持常务的副组长有职有权是总经理。那一尾更了不得,还是说侯隽吧,窦家桥改天换地不怎么成功,窦家桥班子的改天换地却很成功,她是支书,她丈夫(也是知青哈)是副支书,她在的时候她说了算,她不在丈夫说了算,反正是这家说了算。我去过窦家桥,当地至少有一部分思想落后的百姓对曾经有职有权的他们咬牙切齿——比方该种地的时候不种地赛诗,不会写诗扣工分儿;比方只要有毛思想的武装,盐碱地也可以种小站米;比方养鸡卖蛋是贫下中农变资本家的小生产……干了这么多缺德事的同志能不让人咬牙切齿吗?为这个,她帮助窦家桥发展一下花卉什么的退赔一下倒是很应该呢。 老明人说“甚至也不愿意苛求他们有自责之心,毕竟他们基本上是普通人”,我还不怎么同意。他们的确是基本上的普通人,可是一般的普通人要是做了很多恶心事,在眼看就要冒烟儿的年纪常常会多少有些自责之心,他们却根本就没有。这种基本上的普通人,毕竟不太普通过,除了上面所说的那些“有意义的事”,曾经三陪江青去小靳庄,曾经当过1974年人民画报的封面女郎,曾经对死不改悔的走资派绝不手软……近几年这两位多次和媒体说“当时大家都这样,都是这种认识水平”等等,这简直是对广大知青的侮辱,只是广大知青比较忙,懒得理睬她们就是了。 老明人说“我也没听说他们在抒发知青情感的知青歌曲知青文学中有过什么地位哪怕是影响”,我更不怎么同意。人家侯隽写过《赞草帽》,你们的郭路生之流还都在地下玩儿的时候,人家的作品就公开亮相了,赞的是江青的草帽,江青在延安的草帽,江青送给知青的草帽,知青代代相传红万年的草帽,容易吗?人家! 至于知青博物馆,窦家桥原来不是有一个吗?虽然那地方叫村史馆,可一大半展览内容是侯隽们的业绩啊;最光辉的展品当然是毛和她们在一起,次光辉的就是江青送给侯隽的草帽;为了这烂草帽,侯十三还代表知青给 我相信将来会有知青博物馆,但绝不能是侯隽们策划的那种;我相信将来会有中国知青村,但绝不会是侯隽们策划的这个。要是侯隽们良心发现,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做了不少对不起知青也对不起百姓的事,打算用后半生的小尾巴赎赎罪,那就老老实实地去建设窦家桥吧,不要扯什么中国知青或者中国知青村——我们好歹已经活到能跟侯十三邢十六们说“我们不要你们代表我们”的时候了,我们不需要这种救赎。 窦家桥就是窦家桥,窦家桥好不容易就是窦家桥了;好不容易就是窦家桥的这块土地,不是侯隽们的中国知青村。 本贴由瞎溜达于 有一条:拿着别人血汗唱山歌的,请时刻保持警惕! 【okok】18:42:10 有这么一个没头脑的"理想主义者"(这是顺着那草帽线索查到的) 【明人】13:09:34 这种人要来代表中国知青,可真是要我们吃二遍苦走回头路! 侯隽 理想主义的知青生活 -------------------------------------------------------------------------------- 时间:2003-10-15 20:35:54 来源:mrsl 作者:鲁豫有约 阅读159次 鲁豫:我就叫您侯大姐了,行吗? 侯隽:那我不就太年轻了。 鲁豫:我总觉得您现在口音,都带点河北的口音了。 侯隽:对,来这里41年了。 鲁豫:41年了? 侯隽:41年了。 鲁豫:但是一般人想起侯隽的名字,还都是觉得永远都很年轻。因为老是跟知青两字连在一起嘛。 侯隽:跟知青有缘 解说:在六十年代,“侯隽”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是那个时代年轻人的精神坐标。1962年,“大跃进”带来的严重饥荒即将过去,但农业经济的元气大伤。为此,中共中央提出“大办农业、大办粮食”。而当年只有十九岁的北京姑娘侯隽,放弃报考大学的机会,主动请缨,扎根河北保底县务农。从此,侯隽的一生,与老式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业模式,紧紧地联在了一起。 串场: 侯隽说她不太愿意回忆过去,也不太愿意谈起过去的事情,她总是会尽量地忘掉过去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她很少接受访问,而这次为了做我的采访,她事先很认真地做了一些笔记,但是当我们谈话一开始,一谈到知青那段生活,她还是心潮起伏,热泪盈眶。 访谈:记者:您这个念头,现在回头去想,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就是我不要参加高考,我想到农村去直接参加劳动。 侯隽:还就是毕业那个时候。 记者:是听了一个报告,看了一个什么报纸上的号召,是一个什么契机现在还记得吗? 侯隽:我觉得它也不是偶然的,因为这跟我呢就是在良乡中学上学是有直接关系的。良乡中学它是在农村,都是农民子弟,所以跟他们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受他们影响比较深,使我培养了一种热爱劳动,热爱农村,热爱农民的那么种感情。 记者:那走之前跟爸妈商量了吗? 侯隽:来的时候没商量,就是都联系好了,都决定要迁户口了,我才回去跟家里人说。 记者:先斩后奏。他们支持吗? 侯隽:我妈妈觉得,孩子能有志气,还是不能够拉后腿,但是也嘱咐我,就是说,农村还是挺艰苦的,应该有思想准备,你要是去了,就得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她)说你现在迁户口走了容易,将来你要后悔了,再让妈妈给弄回来,那妈妈没那本事。我当时我就表态了,我说我绝不会半途而废。 记者:那年是十几岁? 侯隽:十九(岁)吧。 鲁豫:十九岁。 解说:侯隽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从小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但为了那个时代的伟大理想,侯隽毅然决然地放弃进大学深造,放弃首都的优越生活,革命性地注销掉城市户口,开始了在河北宝坻县史各庄公社窦家桥大队的农民生涯,清苦却又热火朝天。 鲁豫: 侯隽:我 鲁豫:口粮从哪儿来呀? 侯隽:当时村里头给每人八两的原粮。 鲁豫:什么叫原粮? 侯隽:玉米,就是带皮的。就是玉米粒 鲁豫:那八两去了皮就没八两了。 侯隽:还七去皮就不去皮就撵着吃,八两当时是不够吃,要现在孩子我说我们那八两粮食饿得不行,我们孩子还说八两还不够吃,说那个时候就是也没有副食,没有菜也没有油,完全是指着这点粮食,确实就是不够吃。有些天就是,断了粮了,断了炊了,你想做饭还没得可做。 鲁豫:饿过肚子吗? 侯隽:那时候就是没有饭吃。 鲁豫:最长多长时间没有饭吃。 侯隽:反正我也得计划好了,白天得吃饭晚上不吃饭,白天早晨得吃呀,中午也得吃饱,因为还要干活,到晚上呢一般就不做饭了,晚上要是做饭,白天就没得吃,晚上就没得饭可做了倒是省事了,省得做饭了,可是想倒头就睡也睡不着,就躺在炕上唱歌。 鲁豫:那时候那么艰苦,还饿肚子,当时哭过鼻子吗? 侯隽:那时候倒不觉得,那时候没觉得挺苦,因为好多人都跟我在一起帮着我,大家有的时候给我送点菜,送点咸菜,甚至有时候给我送点饽饽。农村的老百姓都是特别善良,经常有人帮助我。 鲁豫:那当时得给家里写信吧,得说说我现在生活情况怎么样,那能跟家里面说实话吗? 侯隽:跟家里头写信,都是(说)都很好的。 鲁豫:怎么说,说妈我们这儿可好了。 侯隽:就是(说)大伙怎么帮助我,农村怎么好,自己过了劳动关,生活关的,后来记者采访我,回去也采访我们家了,跟我妈说,说她怎么苦,我妈哭了三天。所以呢就是选择了怎么一条可以说艰难曲折的路吧。 解说:大队分给侯隽一间破旧的小土屋,这就是她的家,一切新生活的起点。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十九岁的侯隽很快适应了陌生的穷乡僻壤,和淳朴的老式农民们融为一体。有朋友为她介绍去做教师,被她拒绝了。她要一心扑在农业劳动上,做一个崭新的知识农民。一年后,上海女演员女作家黄宗英来到宝坻县体验生活,偶然间听到侯隽的故事,立刻被深深吸引。 鲁豫:黄宗英到您那儿去是哪年?1963年? 侯隽:1963年,黄宗英去那里是去想采访邢燕子,结果到了宝坻就听说这有个北京姑娘,她就觉得挺特别的。上我那儿去,去看呢也挺受感动的。当时她跟我说一句话,她说好好干吧,党支持你。当时我心里(想),党在哪儿呢?可能她是党员,自己一激动就说出来了,好好干吧,党支持你,不过呢对我的鼓舞也是很大的。就跟我那儿呆了有一个月,后来写了《特别的姑娘》。当时可能,她在这儿呆的时候呢,赵丹上北京开会,她就上北京去了,这时候呢,总理请她、赵丹、张瑞芳她们几个,到家里头去做客,在家里头吃饭,在总理家里吃饭,然后她就跟总理汇报了,她在宝坻遇到了三个姑娘,邢燕子、铁姑娘、还有我,特别是对我的情况,总理非常关心。总理说青年一代就是要下乡,对我这个行动还是肯定了。而且呢在总理的授意下,她就写了报告文学《特别的姑娘》。 解说: 解说:侯隽成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全国性典范,由此她担当起中共窦家桥大队党支部书记,对农村工作更加充满激情。她曾教给老式农民科学种田,创造过农业丰收,使窦家桥结束了吃救济粮的屈辱历史。不仅如此,窦家桥自给自足的同时,还可以每年向政府上交 串场:一提起知青,我的脑海里面会浮现出很多年前看到过的《人民画报》的一个封面,那是1974年7月份的一期,封面人物是侯隽,当时的她梳着短头发,扎着一个白头巾,在田里面干着农活。在我的想像当中,侯隽应该一直是这个样子,当然现在的侯隽从外表看,你根本想像不出,她曾经在农村工作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的个子不高,外表看起来很干练很利落,也显得很平静很平凡,但是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一团火。 鲁豫:这过程当中,中央领导一直特别关注你,特别周恩来一直特别关注你。 侯隽:从知道我这名字起呢,就是把我呢真的就挂在心上了,经常地过问,对我百般爱护,进行培养的。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鲁豫:他后来我知道把你介绍给日本的农业代表团? 侯隽:对, 记者: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细节你都还记得。 侯隽:对。反正是总理对我们的这种感情,我觉得不是对一个人,是吧,他关心的是我们整个青年一代,所以关心我们,也希望我能够成长得更顺利,工作得更好,所以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责任,是吧。这些事吧,都给我那么多的责任。所以我总觉得,有点压力。 解说:1973年初秋,国务院召开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周恩来曾叮嘱说,把“邢燕子、候隽找来,听听她们的意见,让大家看一看,这就是我们多年培养的上山下乡知青的典型!”随着中共中央对上山下乡运动的大力提倡,媒体对候隽的宣传也就进入了神话阶段。那个时候,侯隽一身兼数职,最多时职务多达十三项。 记者:到七十年代那个时候,兼那么多职务,内心会不会挺矛盾的,一方面这么多工作职务是一种政治上的荣誉,但同时又和当初自己到农村的那个初衷好像离得越来越远了,因为我没有时间去劳动了,没有时间在农村了,会不会觉得挺矛盾的那个时候? 侯隽:开始的时候呢也是,参加社会活动太多了,在村里劳动的时间也越少了,然后我就是反正白天晚上地忙活,最后身体也不行了。晚上不睡觉,忙着写写东西,看东西,白天去干活。 记者:还尽可能地去下地干活是吗? 侯隽:对,然后呢就是太劳累了,有一次是《人民日报》的一个记者去采访我,然后谈着谈着,我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一看,他在那儿看着表,哎呀我说我怎么睡着了,我说我睡了多长时间,他说半个小时吧,我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呀,他说我看你太累了,那时候也是,太辛苦了。后来职务呢也是,总理说职务太多了,我参加好像是四届人大开会的时候,把这代表一个一个地叫起来,总理认识认识,然后叫到我的时候,一看,说,啊,你当了团市委书记了,你要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就跟我说这么一句,不过她的职务太多了,应该减少她的职务。从那个时候又给我减了,就说让我兼两头,中间的职务全减了,那就是下面是党支部书记,上边后来就是共青团天津市委书记,就兼这么两个,其他的都取消了。 记者:他们这么减你(的职务),你能理解吗?你是很愿意吗? 侯隽:我是当然非常愿意,但是那时候你要是人叫你不出来,人家还说你骄傲了,也很难受。 记者:那个时候在你那个位置,得特别特别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吧,就是我必须得,以前我下地多长时间,现在有可能比那个时间还要长,否则别人会说我,侯隽地位变了,可能想法变了,得特别当心是吧? 侯隽:反正有机会就去劳动,不过呢我身体也不行,后来我们那口子就说,就是干活也玩命,干什么都玩命,你非死了不行,说我。 解说:“文化大革命”爆发后,侯隽像所有劳动模范一样,被扣上“刘少奇的孝子贤孙”的帽子,受到一定程度的批判。不过,这种痛苦的日子并不算长。让她真正尴尬而不幸的是,1974年江青视察天津小靳庄,曾送给侯隽和邢燕子一顶旧草帽。这使侯隽在“文革”结束后,因为摘不清与江青的关系,受到另一种声讨。 鲁豫:她送过你一顶什么草帽,一顶挺破的草帽是吧。 侯隽:也不算太破,就在延安的时候戴的草帽,我接得不痛快嘛,就说给邢燕子,我们俩儿轮着戴去了。 鲁豫:一顶草帽说你们两个轮着戴 ? 侯隽:然后(我们)俩儿个轮着戴,开始的时候给我,说拿那个浆蓬帽换,你说我在小靳庄,离我这儿五十多里地,我上哪儿拿浆蓬帽换呀,她着急了,看着我还在那儿坐着,说你怎么还不快拿帽子跟我换,你不想要了是不是,我说我们家离这儿远了,五十多里地呢,我说他们去小卖铺买去了,你说我也实在,我看你快成了小官僚了,你要不要我就不给你了,说很多人都给我要,我都没舍得给,给你了,完了说这是我延安的时候开荒戴的,说给邢燕子你们俩儿,你们俩儿轮着戴。就我接得慢了吧,就让我们俩儿轮着戴,后来我傻乎乎的把这帽子还搁我们村史馆里了,还写了一首赞草帽的诗,把它说成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对我们的希望。简直是,说什么那个时候都不冤,反正是你没看出来嘛,一反革命反党分子,你说人家(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而且是这个地位的人,影响有多大,所以怎么批咱们也没怨言,糊涂。 解说:1976年春天,候隽被任命为国务院知识青年领导小组副组长,组长是陈永贵副总理。侯隽的任务是,按照毛泽东的指示,调查采写知青问题报告。候隽没有想到,入秋后毛泽东病逝,“四人帮”随即垮台,而自己只因为与其中的江青有过接触,她采写的知青报告便成了她的罪状。从此,侯隽失去神圣光环,和其他所谓犯过错误的人一样,必须接受政治审查。 鲁豫:那从1976年到1979年,这几年的心态是怎么调整的,总是会有心理落差,本来我是一个全国那么有名的一个劳模,一个榜样。 侯隽:说老实话,我还真没有,就是红得发紫的那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那时候我们村里头确实有,文革当中有些青年,就说这成绩都是我们大家干的,你看她出名了,是吧,不就下来比我们早点吗,也有这种论调,当时我也做他们工作,我说这就需要宣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抓典型,你说要是不抓侯隽,没准抓个张隽,李隽的,肯定是要抓典型,抓着我了呢,就是挺偶然的,但是甭管抓谁,它就是说也是鼓励咱们知青整个这代人,我说一旦不需要上山下乡了,就不需要这典型了。所以那时候我就很早,我就觉得,就是一种需要。把我推上来。甭管需要我做什么,高也好,低也好,甭管让我处在什么环境里,顺境也好,逆境也好,我真是不计荣辱得失的,给我一个什么工作,我都踏踏实实地做。 鲁豫:但在那个时候,心里面还是会觉得很委屈,因为一个从北京,一个中学里面才毕业18、19岁的一女孩,到农村,这么多年一直很辛苦地工作,然后现在你说我犯了这样的错误,内心总是会想不开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可能是犯错误了,同时还是会想不通。 侯隽:想不通,有三天也就是。那总得自己想通啊,是吧。后来好像批我的时候,有时候有些不实之词,说我有什么野心,那真的… 鲁豫:一个小孩,想得了那么远吗! 侯隽:对。那真的没想过,下乡就是建设新农村了,也知道劳动非常艰苦,也知道农村的生活不如城市,有这个吃苦的思想准备,真的没想借这个梯子,捞取什么个人好处。 解说:幸运的是,历史和政治都没有太为难侯隽。1977年,在国务院知青办仅仅工作了三个月的侯隽,在经过一年多的政治检查之后,终于把所有问题交代了清楚。于是,身上再也没有了光环的侯隽,回到了宝坻县,开始默默无闻地担任着中共窦家桥大队党支部书记。 侯隽:审查完了那段时间的问题基本查清,让我回原单位。回原单位我就只能回村里了,回村里我跟群众说,我犯错误了,回来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说过错话,办过错事,回来了还当什么支部书记,还能不能当了。大伙说,在我们这儿十多年,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你说到那一共干三个月,天天犯错误能有多少错误啊,所以我回来又当,还接着当我的村支部书记,也没觉得什么。 解说:侯隽今年年近六十岁,在农村生活了41年。在这里,除了她的事业深深扎根,无法挪动,她还组建了牢固的家庭。侯隽的丈夫,是当年与她一同插队的一位女同学的弟弟,年龄比侯隽小。侯隽说虽然她丈夫和她一同经历了风雨,但是她希望自己的个人生活保持低调,所以很遗憾我们没能拍摄到她与家人在一起的镜头。 记者:你跟你爱人也是在村里劳动的时候认识的? 侯隽:不是,我这爱人也是挺有意思的,那不是他姐姐,我们俩一块下乡吗。后来他姐姐走了,剩我自己了。他妈妈就说,你看你姐,这叫什么事呀,把人家侯隽弄去了,她走了,说你大小伙子,你能干你跟着去吧,我们 解说:侯隽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窦家桥村工作了18年后,1980年她开始担任宝坻县人大副主任,1990年担任副县长。 现在,侯隽是宝坻区政协主席,依旧有着当年的理想和热忱。当我们完成采访,她热情地邀请我们参观由她一手办起来的“知青村”。她告诉我们说,她要建一个“中国知青村”,搞一个生态经济园区,给过去的老知青和现在的新知青打造一个创业平台。 记者:我觉得这么多年,您当时的理想一点都没有改变。 侯隽:没有,不会变的。 记者:现在年轻人跟你们当时年轻人完全不一样。比如您女儿,女儿二十多岁吧,对。她会愿意去农村吗? 侯隽:她不会的,所以我也说,我说我们献青春,献终身,没法献子孙。人有自己的生活,人各有志。 记者: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就是他的理想从十几岁到现在一直都没变过,一直都是一个理想。 侯隽:对,人(家)谁说我这梦还没醒呢。人家说,这侯隽的梦还没醒呢,醒不过来,问题就是不想醒,它怎么醒不过来。也是。有时候我也说,我说他们说谁有冒险精神,实际上我那时候也是个冒险家。十九的丫头,立志建设新农村,你说有多狂,自己一个人,能建设新农村。 记者:我觉得你从1962年,1963年下乡到宝坻以后,侯隽这个人好像就没有了,她就开始成为一个象征,一个榜样,这种生活是挺累的,这么多年。 侯隽:挺累的,我觉得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包袱,因为我早(就知道)我就是我,你把我捧到天上去,我也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确实我也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人。那么后来说我这个了我那个了,我自己觉得我还不错。我是一个真真诚诚地在活着,在做事的人。 记者:谢谢您,谢谢。 侯隽:还是那么狂。 记者:这才是侯隽呢! 侯隽:还是那么狂。 记者:这才是侯隽呢! 侯隽:上学时就那么狂,上学的时候跟人家说,不是北大,人大我都不报,结果没去。建设新农村我也没建成,我又脱产了,现在还是想,也不知道成不成,但是我一定会做。 鲁豫:今天让您流那么多眼泪。 侯隽:今天我怎么了,今天你有邪气,把我弄得直哭,真的是十多年了,我真的没想过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觉得。 串场:我跟侯隽接触了短短的半天时间,我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现代社会已经非常少见了的革命激情,她是一个很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知青那段经历在侯隽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曾经有人劝她写一本回忆录但侯隽很坚定地说,我还是继续在大地上写文章吧。 本贴由明人于 侯大可是在避重就轻的,说得多么轻松! 【明人】21:29:19 要说傻其实没那么傻,按照她前面说的,似乎还不怎么乐意接那草帽呢! 这在多年以后说就显得矫情了,当时显然是有意巴结的,不然写什么诗. 另外她在几个月的任期里到底做了什么似乎也有一点隐约,或者说难言.不过要人真心忏悔没那么容易,我们就不苛求她吧. 她当年的角色显然不是群众演员,而是有创造的.一个人在那样的年代表现出生命中贪婪的欲望是正常的,现在还要伪装就大可不必了. 我们假设一下,要是没有上面的有些人及时打气,侯这样的人能那么坚持吗?肯定不会!她的坚持力来源于上面的一种默许:"好好干,有好处!"而后她的许多升迁和赏赐也来源于上面,包扩她所在的地方和周围得到一些利益也是如此来的. 这种模式(赏赐带头羊)一直用到现在.这种带头羊的代表性及其可疑!以前我们听说资本家雇佣黄色工会破坏罢工一类,大概就是这样. 本贴由明人于 谢谢指教!原来这二位还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明人】12:45:27 如此说来他们改造自己以后还积极参加了改造别人也就是欺侮同类的行动. 这种人还老不回头,人性算是彻底泯灭了. 怎么还有人跟她起劲?! 本贴由明人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