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和情感
作者：董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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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和情感
作者：董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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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和情感 今天经过医院门口，看见3个小伙子跪地乞讨，地状上的大意是其母亲在上海做小生意，被查出患上胃癌，手术费现在尚缺4800元，有胃镜照片作证。云云。走过了，却又回转去，递上10元。 于是就有好心老妇对我说，你怎么这么戆，他们一定是假的云云。瞅了她一眼，对她说，人在做，天在看。再说，3个男人为钱下跪啊，是我宁可卖血也决不跪的，如果他们是欺骗，为这点钱诅咒而自己的母亲，那么我这点钱也就算不了什么了，10元钱也就是一碗面，何必呢？ 一路上觉得自己有悲天悯人的情怀，真是这样吗？于是就想起了央视【看见】栏目柴静采访冯小刚张国立等。 《1942》里有一段戏，说的是徐帆饰演的角色把自己卖了，换粮食救孩子，在拍分别戏时，徐帆由衷地泪流满面，而冯小刚对此不满意，要求重拍，他要求徐帆克制，就像出去串门一样，不用表现成生离死别。冯小刚说，在那种环境下，人全木了，人就是岩石缝里长着的瑟瑟荒草，不可能娇惯，感情也变得粗砺，不可能那么细腻。 觉得冯小刚说得太对了，当年在云南时干的是制砖烧窑，这制砖要搅拌泥土，在云南是人拉着牛一起踩泥，直到把和水生土踩出粘性来为止。人们拼命地抽打驱赶着牛，很多时候把牛累得口吐白沫而倒下时，人还是不停地往死里打牛，甚至硬拉穿牛鼻子的绳子，不时发生把牛鼻子扯豁的事出现。牛鼻子扯豁了，这牛就废了，于是这牛多半就上餐桌了……这种鞭打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虐待动物，可人呢？却依然毫不怜惜地鞭打……这就是麻木和粗砺的情感，换言之，就是毫无怜悯之心。现在想起来，这牛怎么就不反抗？它只要轻轻一甩头，那鞭打它的人还不开肠破肚？ 知青年代还是因为饿就想法偷着宰杀连里的牲畜。或把牛赶到人稀之地，一刀上去就砍了牛的尾巴，拿回宿舍熬牛尾汤；全然不顾那牛是不是因为没尾巴或者流血过多而死亡，也许潜意识里还巴不得这牛死呢？另一种宰杀的方法是拼命地把牛打的飞跑，尽量朝排引水的明渠方向赶，等牛跑到沟边刹不住脚，就会跳，而那牛是必然跳不过去的，于是牛腿就摔断了，于是就回去报告连部：“连长，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牛腿摔断了……”于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宰杀那条可怜的牛……这种砍牛尾和逼迫牛摔断腿的行为偷杀牲畜的方法很是“巧妙”和残忍，这种残忍在今天看来是要受到强烈谴责的，可在当时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刘震云在《温故1942》里写道：“白修德在战役之前曾采访一位中国军官，指责他们横征暴敛时，军官说，老百姓死了，土地还是中国人的，可是如果当兵的饿死了，日本人就会接管这个国家。……这话我想对委员长心思。当这问题摆在我们这些行将饿死的灾民面前时，问题就变成：是宁肯饿死当中国鬼呢？还是不饿死当亡国奴呢？我们选择了后者。”所以在生死或者类似生死环境下，会有人去当叛徒，在知青年代会有一些女知青上领导的床。这就是人性，应该得到理解和原谅。突然想到，美国人是怎样看待投降的？据说，美国有法律规定：士兵在丧失战斗力、取胜无望的情况下可以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自行撤退；撤退不了，可以投降。这就是美国的伟大之处。 所以在分析国民政府为什么不赈灾真相时，冯小刚认为：蒋介石他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对日作战。显而易见，蒋介石认为对日作战这事儿更大，因此他忽略了灾民；也因为对人民的忽略，他承受了巨大的恶果。抗日胜利之后，日本人不足以威胁他的统治的时候，谁对他的统治构成了威胁？是人民，因为他在1942年抛弃了人民，人民（就）在1949年抛弃了他。 冯小刚这段话太锋利了，微言大义的曲笔，有警世意义。 张国立说，通过这部电影，才知道，人的尊严是在吃饱后才会有（大意），而徐帆的体会是，“我觉得人肚子没货，你就不要跟我谈尊严，你就没有尊严，因为那个时候，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我看到任何一个人，你的脸长的是什么样，我不记得，我只看见你的嘴在动，你的嘴动，我的口水就出来了，我看不得人家的嘴动。……所以拍了这个戏，就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场灾荒一样，所以现在对于人生也是有不一样的感觉。就是做任何事情，会变得柔软一些。”所以一定会去看《1942》，至少可以反刍自己曾经的脚步审视自己的情感，告诉自己千万别矫情。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富有同情心，具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人。这真要命。 没看过《1942》，却由此引发这些思考，看过后还不翻天啊？ 2012-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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