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慎坤:言论的边界在哪里? 作者:林子搜集


 

言论的边界在哪里?

者:蔡慎坤

来源:微信公号-海外电视2017   2017-08-18

准确地说,我算得上是一个老新闻人,大概从15岁就开始写广播稿写新闻稿,掐指一算,写了将近40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采写的通讯就上过《人民日报》头版,还获得过好新闻奖,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可是满满的正能量啊,我自认为知道言论的边界在哪里,即便1989年告别新闻战线,依然保留着一个新闻人的情怀,常常针对一些社会热点现象,为开明的南方报刊投稿、也为保守的香港报纸撰文,遵循新闻的三个原则,注重写时效性真实性趣味性,没有踩到什么言论红线。

可是自去年以来,言论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今年更是让人不知所措,什么样文字能写什么样的文章能发,己经完全没有了标准和尺度。去年以来,我的网易博客、天涯社区、搜狐博客、新浪博客、UC大鱼号等等发文平台先后被封,博客中国和凯迪社区专栏虽然还保留着,文章一发出来就会被删。经营三年多的实名公众号莫名其妙被永久取消发文功能,另外一个“慎说”公众号,只是编发了一篇孙中山先生晚年身患重病的文章,竟然被永久封闭!

不知道是谁在审查言论,更不知道言论的边界在哪里。或许可以这样理解,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能够接纳容忍什么样的批评甚至能够允许表达什么样的观点,言论的边界就在哪里。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有些不那么悦耳的声音,虽然有时候很难听,却是具有建设性的,不是破坏性的,对社会发展进步是有意义的,甚至对主政者客观上也是有帮助的。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理性的时评人,从不传谣从不谩骂,只是在陈述一些公开的新闻事实,并且发表自己的一点看法,过去20多年间,我大概写了5000多篇这样的新闻时评,积累了至少数千万字的文章,这些快餐文字,不过是过眼云烟,谈不上什么深度,没有精雕细刻,只是茶余饭后供人一晒而己,这样的文章深受读者广泛的认同,也不至于犯忌,唯独在近年一再触礁。

过去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是早上六点左右起床,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时评写作,每天晚上,下班回家,照例还要阅读整理大量的时政新闻社会新闻财经新闻乃至国际新闻,为第二天早上的时评文章搜集资讯立下主题,这样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延续了自媒体兴盛的美好时光,即使 出差在外,也是如此痴迷如此执着,既不为名也不为利,只是做为一个曾经的新闻人,还时时惦记着那份初心。

今年以来,我长期形成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几乎完全被打乱或者被改变,早上起来打开电脑,不知道该写什么,脑海里常常一片空白,网络新闻看起来越来越乏味,头条消息几乎全是枯燥的八股文。有时候,辛辛苦苦写下一堆文字,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发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更多读者看到。

在长达数月的时间里,我不再惦记着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小事,每天早上起来,也不必坐在电脑前苦思暝想,走出家门与大自然亲近,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享受,坐下来也不再惦记网上的大事小事,出差在外连电脑也懒得带了。

我在2016年新年之际,就预感到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做为时评人,我固然有自己对热点事件的基本立场和不同看法,其观点也不可能与CCTV完全一致,但很遗憾,2016,大凡说真话说实话的文章都难逃被删的厄运。2017,封号删文只会愈演愈烈,时评人的日子将更加艰难。”现在看来,这种预感一点也不夸张。

对任何一个关心时政和社会现实话题的时评人来说,每一次执笔写作都是一次折磨,有时候文章无论怎样修改删减,依然达不到审查标准,有时候一篇文章从早上发到晚上,依然发不出来,这迫使许多时评人很沮丧,不得不放弃写作。因为一些基本常识现实话题都不能碰触,甚至许多国际问题财经问题也不能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有人感慨唏嘘:我们这一代注定是历史的尘埃,在有生之年或许无法抵达理想的彼岸。如果我们都甘做埋首撅腚的鸵鸟,那么我们的后代永远无法迎接光明的未来。正是历史宿命选择了我们这一代,必须接受深重的寂寞、无力和牺牲,以堂吉诃德的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如诗人海子所言——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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