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录】：

（1）一夜回到？前！

标题为何打上一个问号？你懂的！

如今上班，天天坐在电脑前纹丝不动，久而久之想起了医生的忠告，还是要多动动。所以吃完晚饭去散散步是个不错的主意。

小区门前有个免费的公园。每天晚上公园前总会积聚起一帮子大妈们（也有个别的大叔混入其中），随着音乐声的节拍跳着广场舞。这也是“中国特色”之一：街头广场舞。中国的大妈们绝对厉害，居然能够跳到外国的广场。以后那个国家要与我泱泱大国作对，哼，派出几支广场舞大妈的队伍，到你们那里昼夜不停地跳着，特别要到总统啊、首相啊的官邸前跳，看你受得了吗！

玩笑一个！

每次路过，看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为大妈们点个赞！但是，大老远的听到某些曲调，实在不想为大妈们喝彩了。什么呢？如那个《大海航行靠舵手》。这样的乐曲响起，免不了使我们这些过来人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浩劫年代。我亲耳听到一位路人骂了一句：脑残！

是啊，这些歌，这些曲都是一个时代的记忆。自从大唱起靠舵手的歌以后，加上副统帅声嘶力竭地叫喊三个“最”：水平最高，威信最高，威力最大；再来上那句有名的“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等等屁话，在回忆中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跳舞的大妈大叔们无非是要一个音乐，要有个节拍。只是这样的音乐会使人想起一场浩劫。我们这些亲历者是记忆犹新的，那些匆匆路过的青年人或许没有这样的感受。他们或许只是厌烦噪音，厌烦你们占道，全然没有这样苦涩的记忆。

忘记了就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画面。先前在网上看见一群大学生穿着那个年代的绿军装，戴着红卫兵的袖章在那里显摆。这难道是值得炫耀的东西吗？学校的老师们难道都瞎眼了？当我看到这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们在如此无知地摆谱的时候，心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和凄凉。

历史就这样被亵渎了！今天你这样对待历史，明天历史将会惩罚你。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从广场舞的大妈到当代的大学生们，使我想到了前几日的一个新闻。两个在德国旅游的中国人居然在拍照摆谱的时候，行了一个纳粹礼，被抓了起来。活该！这样的丑闻足以让我们惊醒，我们的教育发生了什么？教育了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丑陋演出到了世界的舞台上？对此，有些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那些浩劫年代的标志如今能够大行其道，什么原因？

一段浩劫的历史早在四十年前就被彻底否定了。已经被否定的东西如今成为讲话写文章的禁区，所以才会产生如此荒诞的一幕幕。从这个意义上讲，三个字：不彻底！

忘记历史！什么原因？这也不许讲，那也不准写，目的就是一个刻意回避，可以遗忘！生怕这个，生怕那个，就是不怕后人忘记历史的真实。

有一句话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么现在这句话是不是要改动一下了呢？一夜回到哪里？

你懂的！

 

（2）最、最、最与什么的什么

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怎样讲话写文章有这样的表述：善于用讲故事、举事例、摆事实的方式同频共振、凝聚共识；善于用大白话、大实话和群众语言深入浅出、解惑释疑；善于用聊天式、谈心式的语气娓娓道来、触及心灵；善于用极其凝炼、高度概括的话语提纲挈领、大开大合；善于用问题开刀，拿现象作靶开诚布公、振聋发聩；善于用古今中外的优秀文化元素广征博引、纵横捭阖；善于用诗一般的语言抒发大情怀、展现真性情；善于用可亲可敬、平易和蔼又从容淡定、沉稳大气的肢体语言和语态眉宇传神、灵动善融。

语言与文字需要充满吸引力、感染力、感召力。不然就是假、空、长的歪风邪气。

五十年前在我们这个古老的、拥有千年文明的国家一下子变得不会讲话写文章了。

如：“某某某的话水平最高，威信最高，威力最大，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如：最高最活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最高指示，水准最高，威信最高，威力最大，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

如：最杰出的领袖，最伟大的天才，最高的革命责任感，最现实的革命精神，最高的理论，最高水准的著作等等。

如：成绩最大最大最大，损失最小最小最小等等。

那个副统帅把话都说到了极致，顶峰。一个“最”字被他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马屁拍的极大极大，无非是一种作秀而已。为了讨领袖的欢心，也是为了掩饰自我内心的真实，用这样的“最”字应该说也是一种“本事”。

这些历史的尘埃对于今日有些观察能够起到一些借鉴作用。

话说到极致，背后一定有些其他的目的，或者说是企图。一个时代会产生一个时代的语言特征。这是与那个时代的政治氛围密不可分的。当年副统帅的这些语言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一时间蜂拥而上的是红色的海洋。由此折腾了十年，是整个国家奄奄一息。

可见，怎样说话和写文字是有讲究的。总书记的这个要求是有些道理的。

五十年过去了。如今讲话写字有了进步。很少能够再看见当年那些假大空的话语了。但是这样的土壤还是存在的，一有时机就会风吹草动、蠢蠢欲动。

如：现在写文章说难不难。一些官样文章的结尾必定是有“紧密”一类的格式的。都用电脑写文章了，保存这些格式，到时黏制复贴一下即可，简便省事，何乐而不为呢。

如：仿制“最”这类的话语不会犯错。像“关键之关键、根本之根本”、“最高”、“最大的政治”、“凡是”、“旗帜、方向、信心、力量”等等。

这些话语的出现成为常态以后，讲话写字绝对可以不懂脑子了。依葫芦画瓢，照抄照搬，省时省力。如此一来，大家在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中，一夜回到哪里呢？

鬼才知道！

 

（3）马屁及其他

把当年的副统帅发疯似的推行领袖语录一事视为马屁大奖赛是一点也不过分的。那时，全国人民只许共读红宝书，不准有其他的私心杂念。否者就是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诛之。

据悉：副统帅有他的座右铭——

“要把大拥、大顺作为总诀，要仿恩（格斯）之于马（克思），斯（大林）之于列（宁），蒋（介石）之于孙（中山），跟着转，乃大窍门所在。要亦步亦趋，得一人而得天下。”今日再看那段历史，这位马屁冠军之人在当面大拍之后，背后则是另外一副面孔。所以，凡是在马屁大奖赛中勇夺冠军的，必定是另有企图的。

那时，我们被副统帅的“四个伟大”、“顶峰”、当代“最高最活的马克思主义”等等所迷惑。高举着红彤彤的语录，全身心地投入到伟大领袖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中。生怕落后一步成为革命的对象，生怕没有紧跟、理解成为革命的绊脚石。生活在互斗之中的人们在恐惧中度过了十年。结果发现那场浩劫是被终止了，但是马屁学在新常态下有着发扬光大的趋势。

回过头去看，领袖想要发动一场大革命，在开始是很需要这样的马屁。通过吹鼓手们的抬轿子吹喇叭，成为继马列之后有一位永远正确的世界领袖。拍马者从中获得了各种奖赏，成为革命司令部中的一员而沾沾自喜。在拍马者的喧嚣声中，人的思想被禁锢了、僵化了，以至于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到了绝对迷信的地步、盲目崇拜的地步。直到这位“马屁冠军”在1971年9月死去后，人民才恍然大悟，才开始对当时的许多事情发生了怀疑。

在我们这个国度里，类似的马屁者不少是有些“身份”的，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是很有欺骗性的。例如有一位著名的姓郭的学者曾经把斯大林称之为父亲，何等的肉麻。如今成为一个笑柄。一些史料透露，这位学者在浩劫年代连自己的儿子被打死了都装的若无其事一般。为何，因为他深知这场运动是谁发动的。在那种气候与环境中，为了生存只能拍马奉承，除此之外没有好果子可吃。

所以，对于拍马者既有可怜他们的一面，也有憎恶他们的一面。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是客气了一些。

虽然，对于副统帅的马屁，领袖曾经用“讨嫌”之说。错了，那是假话。因为当时最高领导已经决定抛弃这位副统帅了。马屁拍尽了，剩下的就是“卸磨杀驴”了。

看这样的史料，能够辨别一些是是非非。特别是对于一些出自于马屁的人和事能够有所清醒的认识。

喜欢如此拍马的，说轻了是在帮倒忙，在“保护”自己。说重了，是在欺骗老百姓，是一种做恶！马屁大奖赛的开始，必定有许多背后的文章。想当年，领袖好这一口，是从担心“身边的赫鲁晓夫”开始。领袖曾经认为，个人崇拜还是需要的。他担心在北京说话没有人听了，所以必定呀大干一场。拍马者看到了这样的机遇，于是乎一场大拍开始了，造成了整整十年的悲剧。

今天是不是要警惕拍马者？

 

（4）虚伪的背后

余杰近在网上读到一文，《喝狼奶的美国老华人》。文中讲到离开中国大陆迁移到美国的中国老人们，身在异乡是如何继续“爱国”的。作者接触以后感叹道“‘万恶的美帝主义’竟成各国穷人最向往的‘天堂’，每年至少百万移民，还未计入非常移民。接触几位七旬老华人（来美二十年以上），本以为多少会有一点民主自由意识，几个来回，大吃一惊。他们不仅五十岁以前一直喝‘狼奶’，七十岁后仍奔涌‘狼血’，一身红刺，挨谁刺谁。本人深受伤害。”改革开放以后，从中国大陆前往“万恶的美帝主义”定居的人不少。其中包括不少在国内曾经信誓旦旦地咒骂过美帝的勇士们，这就不一一举例了。看看他们这些人的言与行，实在是不敢恭维。你那么憎恨美帝国主义，干嘛还要千里迢迢低跑到人家那里去安居乐业呢？唯一能够解释这些人言行的只有两个字：虚伪！

这使我想起了当下我这代人中间，曾经经历了上山下乡。现在都快要到了七老八十的年龄了，这样的虚伪劲头一点也不减当年！

如：当年红色的口号“一辈子扎根农村”喊得比谁都响的人，在知青大返城的时候，一个个“静观事变”。等到最终取得允许回城的成果以后，他们第一个来摘取胜利成果，撒腿就跑。美其名曰，响应华主席的号召，回到城里去干“四化”。

如：明明是在当年忍受不了农村的艰苦生活，做梦都想回家，撒腿离开农村第一个跑回城市的人，到了现如今居然唱起了“正能量”的高调：广阔天地，锻炼了我们。知青精神何等伟大。

假不假？人们对于这类虚假的人只用了一句话就可以揭穿：既然如此，你跑回城市里来干嘛？应该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呀！

我甚至还听到这类虚伪的人如此狡辩：当年上山下乡到农村是响应号召去干革命的。还来回城也是响应号召回来干“四化”的。

永远有理是虚假和虚伪的诡辩术。

就像如今那些居住在美国的中国人，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个非常光鲜靓丽的理由：咱是去那里打到美帝国主义的，是去干世界革命的？？？

为何会出现如此虚伪的闹剧呢？有许多因素。其中，割断历史，掩饰真想是一个因素。以我们这代人经历的上山下乡为例，在林林总总的回忆和歌功颂德的文字里，讲到那段历史的时候，只剩下励志的故事、吃苦的故事等。刻意回避了那段发生在浩劫年代上山下乡的缘由。甚至在这些文字中，诸如我们曾经背的滚瓜烂熟的一些词语都不见了。如：再教育呀、扎根呀、白卷英雄呀、老三篇呀、批林批孔呀等等都不见了。如此撰写的历史，怎么成了“教科书”呢？是不是首先应该讲清楚为什么会出现“知青”这两个字！没有那场罕见的浩劫，怎么会产生这个名词？

所以，我们在看到与听到的一些被冠以“正能量”的东西，先要问一个为什么了。很累啊，因为要面对再次产生的虚伪的假话，只有靠自身的辨别力了。

许多话只能说到此地为止了。许多事情只能用一句老话概括了：你懂的！

余 杰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