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位高中同学】第八章 三顾寒舍有感情;第九章 顿时心酸在今朝…… 作者:于一飞


 

【我的那位高中同学】

第八章 三顾寒舍有感情

……飘逸的白云,寂静的山林,茂盛的树木,流动的溪水,过往的行人,可真是好一幅恬静,且优雅的画卷啊!

那山的灵性,水的灵动,蓝天白云,野草树木的点缀,全部都构成了这宁静的大自然的活灵,静谧。

所有这一切,全然都没有人所为,进行刻意的渲染,也没有半点俗气的味道,一切全然都是归于自然的形成。

如果,要是有人故意地介入了,就只能瞠目于眼前的浑朴,也冲淡了这么美妙的诗情画意……

今天,我那种种开心的感觉,似乎就像是,身在上面所描绘的,这幅人世间的仙境之中。使到自己,显得竟然会是那么飘飘然起来……

有诗叹曰:

三顾寒舍有感情,破窑不弃见真心;共赴艰难是关键,能否成事看今晨。


选抄日记费心机

借着农历十一月二十六、七那镰月星稀,且快将几乎漆黑一团的夜晚。一时之间,我便从王佐家里,沿着一条弯曲不平的小道,独自摸黑回来……

当我到了上村塘头处的评分室的时候,顿时之间,只见还有一帮人,正在围绕在队里的评工记分室内的桌子四周,嘘唏嚷嚷地为一些评分上的意见分歧,而喋喋不休地在争论。这正好说明,队里的评工记分工作尚未结束。

此时,我再也没有什么心思,走进那里进行揍看热闹。

于是,我便独自拿着王佐,刚刚所分给我的那几条摘下来的苦瓜,顺便带回家里,放在了小厨房处。也好给尹妹做明天菜肴之用,也好让弟妹们,能够品尝一下苦瓜的新鲜味道。

随后,我走出了小厨房后,再经过楼下的那间房子,便悄然地返回到了新屋内。

你可要知道,自从建做好了新屋舍以后,家里的住宿条件,就比以往要宽松得多了。

这样一来,楼下原来的那间住室,因为较为潮湿,且又阴暗。自然地便只好当做为家里的储藏室使用之外。也是作为从新屋到小厨房处,一条主要过道使用了。

同时,楼下房中的那张旧大床,和一些桌椅之类,全都搬到了新屋原来去年新做的那间大房去。这样一来,在原来大房中,便有了新、旧两张大床了。

另外,在其它两个小房间内,还特地多添加了两张新大床,和两张书桌椅凳之后,就能够基本上,解决了我们家中,几兄妹的住宿问题了。

不知为什么,刚才在伊俐家和她在闲聊当中,听到她用那种苦口婆心的口气劝导我,要我千方百计趁此现在,已经建做好新屋的大好时机,争取能够快点和“她”把“事”办了,以免得“夜长梦多”。

顿时之间,似乎在我内心深处,就好像是一望无际的平静湖面上,猛然之间,激起了一朵朵的浪花,久久都难以平静下来;顿时之间,似乎又像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简直像有一个难以解开的结一样,总是令我感到,有一种难以诉说出来的无限苦恼……

你可要知道,因为,自从对于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在以往一贯的表现,和我细心进行观察,相互之间的交往接触,以及那一封封不间断的书信来往当中,我总是感到,似乎还缺乏了一些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一样。

一时之间,不禁令我总是感到,也许,在她思想的深处,并还没有真正地树立起,那种“在农村干一辈子”的思想和决心。

于是,这种无形之中的隔阂,免不了反而令我有点顾虑和担忧起来。

因此,我常常会情不自禁地,在内心里,便自然而然会产生下面的一些难免的“活思想”:

“……尽管,就是我真的在她的心目当中,已经算是给她,就是有了一个良好印象和好感的话。假如,要是对于,要在农村扎根干一辈子的思想,还没有真正牢固地树立起来的话。

“那么,其他所要办的什么样的‘事情’,那全然都只是扯淡。因为,要是一旦接触和提到,有关这种需要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候,她定然就会产生出,一种犹豫不决和遥摆不定的想法的了。

“于是,想要办成任何‘事’的话,也就再也毫无现实意义可言了……

“因此,当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大家都必须要真正树立起,在农村干一辈子的思想。只有,也只有真正解决好这个思想上的关键问题以后,其它的一切‘事情’,才会迎刃而解。否则,便全然都只是属于自己进行单相思而已……”当我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顿时之间,不禁让我思绪万千,联想翩翩。

此时,我也便马上感觉得到,原先就产生有半点的睡意。此时,也已荡然无存了。于是,我便点燃了放在书桌上的那盏小煤油灯,打开她那本封面上印刷有一对花蝴蝶,在鲜花丛中飞舞图案的日记本。

就这样,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随意地翻看了好一阵以后。突然之间,发现在她那本日记本的后面,竟然还剩余有二十多页的空白页。

顿时之间,心中便猛然想起,为何不从我这一年多以来,所所写的那些日记当中,挑拣摘抄一些到她的日记本去呢。

要是如此做的话,也许,能够让她感受一下,我在回乡务农这短暂的一年多来,在生产和生活实践当中,得到的一些深刻的感受,体会和认识。

这也许,就是一种绝好的交流思想的好方法,或许,会对于她能够真正扎根农村思想的树立,也许,会大有帮助啊……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马上便从床头当中,拿出我的那本日记本。

尽管,它再也不像以往,在凤山初中学校时,能风雨无阻地坚持天天记日记的好习惯了。但是,我依然还能够,坚持三天两头,都在里面写写,记记。

当我打开自己所写的日记,并粗略地游览了一下以后,便选择了日记其中,对于她比较有帮助的部分,细心地摘抄在她的日记本上。

并且,还给它安上一个醒目的题目《杂谈》。

下面,就是我所选抄部分日记的一些内容:

“虚室终朝寂掩扉,静心恬淡与时违;枯枝难系多情翼,海阔天空任鸟飞。”

这是在日记当中,所写的一首七言律诗。我首先,把它第一个抄写到了她的日记本中去。

尽管,此诗还尚欠一些诗词格式中的所应有的火候。但是,却在此首诗词当中,仍然,特别地,包含着其中的深厚的寓意。

如,在开头的第一句,“虚室终朝寂掩扉”,暗示着自己,虽然是在表面上,已经把虚室中的窗户大门,从早到晚,全然都掩盖起来。

但是,接下来便用“静心恬淡与时违”比喻自己。似乎像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一般。可是,其实诗词之中的真正含义,却远非如此……

在诗词中最后的三、四两句,“枯枝难系多情翼,海阔天空任鸟飞。”。就是暗中在比拟当前广大的农村,虽然,一时之间,还算是比较贫穷落后。

但是,“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种正确的理念,已经在广大知识青年当中,牢固地树立起来了。

紧接下来,我又便从日记中,所记述有关自已在家乡一年多来,用与父老乡亲们一块参加战天斗地的劳动过程中的切身体验,进行批驳“读书无用论”的错误论调。

并且,从实践过程当中,完全改变了自己过去,对于农民许多错误的看法:

“‘唉,读了十多年书,现在又当农民……’这是‘读书无用论’者在叹息。但我觉得,这是一种极端错误的说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由贫下中农给他们以再教育,应该看成这是伟大领袖对知识青年的最大爱护,最大关怀。

“要知道,我们都是些从旧学校培养的学生,长期以来受到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影响,养成了手不能拎,肩不能挑,看不起劳动人民的思想。特别是,对那些周身油黑,满脚牛屎的农民。

“现在,我们到农村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滚上一身泥巴,觉得自己亦象一个农民了。但一想到,过去对农民的的许多看法上,是多么好笑。这也许,就是一种根本上的改变吧!

“‘读书无用’论,对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理解。劳动人民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是为了革命;学校毕业出来后有了觉悟,有了文化科学知识,能与工农兵结合,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这本身就是‘有用’。而剥削阶级看问题恰恰相反。”

紧接着,在所摘抄的日记当中,是用我本身是一个知识青年,在农村如何和广大贫下中农同甘共苦、共患难,百折不挠地战天斗地。以及斗私批修,努力改造自己的非无产阶级世界观方面的切身体会,去进行谆谆善诱地告诫她。

尽管,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又是显得是那么曲折、艰难和痛苦。

但是,只要能够顽强不懈地坚持下去,最终,定然会真正地成为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要知道,一个知识青年,只有在正确思想的指引下,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前进才有方向,斗争才有力量,工作才有干劲,生活才有朝气。

“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就是我们斗私、批修,改造世界观,继续革命,彻底革命的最好课堂。我们这些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伟大领袖给我们指出的光明大道,是我们实现革命化、战斗化的必由之路。因此,我们有什么样的理由不坚持下去呢?

“我觉得,自己从旧学校出来以后,尽管,所走的路曲曲折折,但是,始终还是朝着正确的道路走的。我并不懊恨自己一生的路走错了,而是觉得越走,越有劲头。

“虽然,我已年近三十,但是,这后半生的路,我还得要照样走下去。勇敢地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千锤百炼,把自己的双手与自己的智慧,都献身于光荣的农业劳动。永远记住金训华的话:‘活着就要拼命干!’。

“人生几十年天下,就得把几十年的光阴,全部花费在这个伟大的斗争中去。至于什么个人的前途、个人的安逸、个人的一切,全然都是次要的,而甘当一个无名英雄最光荣。

“要把皮肤晒黑,其实几个月就行了。可是,要改变知识分子的旧思想,克服知识分子的动摇性,革命的不彻底性,只有永远和工农相结合,经过长期的艰苦磨练,最终才能实现。

“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壮丽图景,要靠我们的双手来描绘。革命前辈用鲜血和生命打出来的江山,要靠我们用战斗来保卫。我们要用辛勤的劳动,把新农村建设得更加美丽和富裕……”

最后,我便选择了我在日记中,发自内心深处的一些动人心弦的肺腑之言,进行最后的总结和概括。以此去表达自己,决心一往无前地,要在农村扎根成长、开花结果的坚强信念。

并且表示,还要有一种誓死如归,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革命不是革一阵子,而是要革一辈子。我决心继续在艰苦的劳动中,磨练自己的革命意志,培养自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用辛勤的汗水,冲洗掉身上沾染的剥削阶级的灰尘和流毒。

“要把贫下中农的信任,当作为鼓励和鞭策;要把自己所取得的点滴进步,当作不断进步的新起点。

“农村,正是我们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阵地。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来,就好比一颗红色的种子,撒到农村的大地上,最后能真正生根,开花,结果。我们一方面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方面要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我们一定要和贫下中农一起,办学习班,开讲用会,为贫下中农读报纸,办夜校,搞宣传,成为一支很好的宣传队。我们要在公社、大队革委会的领导下,和贫下中农一起,成为农村斗、批、改的一支战斗队的一个成员。

“我们要和贫下中农一起,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抓革命,促生产,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开展科学实验,发展社会主义集体经济,成为农村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支生力军中的一分子。因此,这怎么能说,到农村去是埋没‘一生’呢?”

此时,四伯媄家中那只报晓的大公鸡,已经准时地开始报晓了。这又预示着,已经是到了晚上的“三更”时分的到来。

当我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由于已经选择摘抄完成了我在日记中,那些能让她心动的话语。并且,同时抄到了她那本笔记本上了。

于是,我便在桌旁边伸了伸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顿时之间,显得从未有过的欢心和愉快……

随后,我便安然地,将这两本日记本闭合上,小心地放好在床头的旁边。

再马上顺手在床上,拿起一把葵扇子,用手左右挥动着,尽量地将收藏蚊帐内,那些令人讨厌的小蚊子,全部驱赶出去。

然后,我便安详地躺倒在床铺上。此时,就在我内心里,便萌发出一种异常喜悦的心情。

似乎,顿时之间,产生出,,够是是了一种幻觉,就是多么盼望今晚,能够再次像以往那样,睡上一个令人高兴,且又开心的美梦……

正是:

选抄日记费心机,大有作为好天地;扎根农村一辈子,期盼今生成伴侣。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无声无息临家门

我还清楚地记得,自从父亲在今年春节前,从凤山购买回那部26寸的女装“永久牌”自行车以后,就是在平日里,我都很少骑坐过它。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尹、卓二人,共同骑坐为主。

当然,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方便她们去赶墟入市,或到凤山的时候,在来回往返上,得到方便些。

就是在那个时候,村子上的各家各户,就只有运生家里,有一部“凤凰牌”自行车了。

你可要懂得,这部“凤凰牌”自行车,它还是巴马中学在他父亲当校长,分配车票后买到,带回来的呢。除此之外,在我们村子上,就再也没有那家那户,有这种高档的“凤凰牌”自行车的了。

其实,当年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在当时我们生产队上来说,的确算作是一种珍稀的物品了。

你可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谁的家里,若有男婚女嫁的这种大喜事的时候,都非得要请到拥有一部“凤凰牌”自行车的运生,让他前去帮忙搭乘新娘不可。就是在别的其它村子上,若是有了此等喜事的话,也无一例外。

有一次,父亲从凤山回来的时候,我便在他面前,曾经多次地说过:

“爸爸,我们家里现有的这部26寸女装‘永久牌’自行车,对于当前在农村来说,只是能够在出墟入市的时候坐一下。完全没有起到,像运生家那部真正能够起到‘一条扁担’那样的作用……”于是,我就提出应该卖掉它,再重新买回一部28寸的大车。这样一来,在农村中,才会真正地起到它所应该有的作用。

你可要知道,父亲一贯以来,都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再加上他见多识广。于是,听了我这么说了以后,便马上欣然地接纳了我所提出的意见。

因此,在弟妹们没有多大反对意见的情况下,父亲便毅然将这部26寸的女装“永久牌”自行车,在骑回凤山后不久,就断然将它卖掉。

不久,他就再重新寻找一些熟人,购买回来了一部全新的28寸“飞鸽牌”自行车。

在买到了车以后,他还特地从凤山打电话回到大队,通知让我亲自前去把它坐了回来。当时,我一旦知道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以后,真是有点让我喜出望外之极。

从此以后,我便成为了该车,在家中的实际使用和操纵者了。因此,凡是生产队,或家里或他人有什么运输任务,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全然由我前去进行负责了。

你可要知道,在那个物质匮乏,且什么商品都得要凭票证供应的年代中,一个家庭,居然能够拥有了一部自行车的话,它简直就像现在,拥有一辆小汽车那样,往往会让人羡慕不已的了。

更何况,那时候,在社会上正是普遍时兴“三转一响”(自行车、衣车、手表和收音机)的年代。并且,这“三转一响”,已经变成是当年普遍令人们梦寐以求的一种奢望和追求。

当然,往往也成为是人们,向那些前来“看家门”的时候,在妹子面前显耀自己家中“富有”,一个重要,且必不可少的家中摆设之一。

中午过后,队长要我和上村的运生一块,骑上各自的自行车,前往东平一趟,帮助队里购买所分配的烤烟肥料回来进行施放。

但是,我只是在车的后架上,驮放了两包,一共才一百斤的尿素。

你可要懂得,因为,我当时还没有安上好车前架。而不像运生那部,都安装有前后货架的了。再说,我学习用自行车载运重物,也没有像运生那么熟练自如,还只是处在刚刚初学的阶段……

就是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便和运生一起,把队里的化肥运了回来,放到队上的仓库内保管室放好。待关锁好仓库大门后,便迅速地离开仓库,准备回家去。

当回到运荣家门口时,正好遇上他姐运芳,在家大门处缝补一件衣服。

当时,她见我正扶着自行车准备回家,便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亚飞叔,好消息!今天有‘贵客’临门,请快点回家帮忙招待去……”一时之间,当我看见运芳那神神秘秘的眼神,和她那满脸的笑容。顿时之间,便让我已经猜测到了几分。

于是,瞬息之间,心里便想到:

“运芳她所说的这位‘贵客’,一定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的了……”顷刻之间,听运芳说了后,我情不自禁地觉得,倒感到真有点儿奇怪。

于是,一时之间,心中便忐忑不安地猜测起来:

“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每逢她即将要来的前两天,通常都是会收到她的来信的。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便不再预先进行打招呼了。真是有点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哩……”我便一面推着自行车;一面加快行进的步伐,快速地往家里走去。转眼之间,便踏进到了新屋的大门口,我随手将自行车停放在了大厅内。

此时,只听见一群村里的年轻人,正在尹妹住的大房间内,吱吱喳喳地在不停地说话。于是,我不便马上挤进房间里去,进行打扰他们。就直接回到屋内,我的那间小房子内。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以后,只见这些热心肠的“来客”,才一个个地渐渐散去。于是,我才从小房间内,悄悄地走了出来,马上进到大房间里去。

顿时之间,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似乎是首先看见了我。脸上便马上流露出微微的笑容。

随后,只是听闻到她低声地喊了我一声:

“飞哥呀,是到东平驮运化肥,才刚回到来的吧……”刚刚听到她这么说了以后,我便马上知道,一定是有人预先就告诉了她,我的去向了。

于是,我马上便对她回答道:

“是刚刚才回来的,现在,我已经把化肥堆放好在仓库里了。怎么,你这次前来,也不预先来信打声招呼呀……”当我正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带有点“怪责”的口气。

但是,当她听了以后,却没当回事一样。只是对我笑了笑,随即说了一句:

“我又不是‘新客’人,都来过两次了。差不多都快将要变成了‘熟客’。那还需要预先告诉你们,好让你们安排进行夹道欢迎么……”经过她这么毫无顾忌地,又像是在开玩笑地回答我。

瞬息之间,便让家里的几个弟妹听了后,全然都大笑了起来。看得出,他们个个,几乎都像无忧无虑般地笑得那么开心。

其中,我还听到,七妹最后特别地说到:

“飞哥呀,她几乎都快要把我们‘家’,全然当成是自己‘家’一样了。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情。以后,要想什么时候来,你就什么时候来。就好像这次一样,谁也不要告知。到一旦出现,正好能够给大家一个惊喜……”经过这么一分多钟,彼此之间进行谈笑风生的交谈以后。顿时之间,大家全然都变得轻松、随便地起来。此时,几兄妹也就像跟平日里一样,无拘无束地笑声朗朗,热闹异常。

其中,说句知心话,我总是觉得最为感到遗憾的,就是每次她到我们家里时,我都不能单独地,和她个别进行过随意的交谈。

你可要知道,常常要不是满屋村子上,那帮后生聚在一块,高声进行谈天说地;就是我们家里,那几个还不大懂“事”的小弟妹们,在一块笑声朗朗地东扯西谈,尽是说些不大着“边际”的话题……

其实,这也的确难怪他们。毕竟,在那个年代,如果村子上,那家有个年轻妹子到来的话,谁不想前来揍看揍看热闹,进行开心地分享一下,这其中的快乐。

特别是,在当年的农村,又是如此缺乏文化娱乐活动的环境下,若能够有机会大家揍在一起,即便说说笑话,车车大炮。那也是一种最为开心,和快乐的好事情呀!这又怎么能够过分地去责怪他们呢?

我们几兄妹,正高高兴兴地在大房间里,说上一阵话以后,渐渐地感到天色不早了。

于是,才在尹妹的及时提醒下,大家又像往常一样,七手八脚地在一块,你干这样,我做那样。最后,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便把晚饭全给弄好了。

虽然,这次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并没有预先写信告知,好让我们提前准备在集市上,卖些新鲜的菜肴回来。

但是,你可要知道,我们经过了一年多以来,在家乡生活,家中也多少积蓄有了一些豆、蛋、家用咸菜,甚至咸鱼之类,这些能够收藏起来的食品。

同时,队上分配那近两分多种的自留地上的菜蔬,也长得五花八门,要有尽有了。因此,一般地来说,要是有人来客往的时候,都能够随便进行招待应付得出手了。

加上我们家中,又有一个精明能干,动脑细心,且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尹妹。因此,今晚的这顿招待来客的晚餐,做得还算是可以的。

在当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开始还是一块来到,那间狭窄的小厨房同桌而坐。

不过,八妹和肥仔也像以往那样,各自剩装了一大碗饭,胡乱地挟了几把菜后,便一块回到新屋那里吃去。

他俩吃完了后,便和村子上那帮小伙伴们一块,高高兴兴、边走边跳地到大队学校上自修去了……

此时,只见尹妹刚吃了晚饭,便征求起我们的意见来,她说:

“听王佐今天在出工时对我说过,他姐都俐刚从龙潭中学回来。今晚是不是大家也一起,到她家里去玩玩呀……”顿时之间,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喜出望外地便说道:

“好呀,我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都俐和她爸妈她们了……”接着,她又喜笑颜开地对我们解释道:

“前几年,我八叔在沙河中学教书的时候,我常常肯抽时间从博白乘车到沙河中学去看望我八叔。你可要知道,解放前,都俐妈和你妈,以及我姐,都曾经一起,在沙河初中学校当过干事,老早就有交情的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的缘故。所以,我才开始逐渐地,认识都俐她们家里人的……”此时,尹妹听她这么说了之后,便马上说道:

“好呀,现在她们家,又正好起好了新房子。趁今天晚上这个好机会,大家便一块到去看看他们吧。不知道陈家民老师,他也一块来了没有……”一时之间,尹妹说完了之后,便忙着洗刷碗筷,烧好热水。也好让大家能赶快洗澡,准备争取早一点到王佐家里去。

当时,我刚一听到“陈家民老师”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想到,他一定是我当年参加高考时,曾经做过我那个考场的其中一位监考员。

顿时之间,此时,我心里暗地里在想:

“啊,原来都俐爱人就是他……”才刚到七点钟左右的时候,黑夜就快将要降临了。

你可要知道,因为,已经是到了冬至前后,正好是一年之中“日短夜长”的季节。因此,晚上便黑得快,其实,也就是季节的轮回变化的一种规律。

于是,我们便一起出发前往。因为,有尹妹在前面用手电筒的光亮开路,我们就跟在她屁股后面,沿着往王佐家里去的那条弯曲,且熟悉的小道行走。不一会儿,我们很快便到了王佐家里了。

刚一进跨进到了大门,我便马上看见伊俐、七伯媄,以及旁边一个二十三、四岁的一个年轻女人,她们正在房间里,一块地说着话。

此时,就是不用再多加介绍,我也便很快猜测到,这位年轻的女人,一定就是王佐家的都俐了。

大家一块客气一番之后,彼此之间,再也不用多加于一一介绍了。于是,便随心所欲地,聊了些一般的家常话。渐渐地,原来的那种客气的气氛,便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随着,彼此之间交谈进行中,逐渐地惯熟了之后,顿时之间,气氛便活跃起来了。

此时,我不时地在用双眼,紧紧地注意瞄看着,正在床沿上坐着的都俐。

似乎,只见她正在用一种独特的眼神,不时地,在看看我;不时地,又在看看对面凳子上,坐着我的那个高中同学。

但是,我从被屋内那盏昏暗的小煤油灯光的映照下,都俐那双显得有些阴暗的眼神当中,就能够准确无误地判别得出,就是在她的内心里,究竟正在想些什么……

此时,我猛然地感到,就是在这间小屋子内,除了我这个男子汉以外,竟然,全都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一时之间,我便总感到,有点十分不自在起来。

于是,我便毅然地站起身来,假意说了一句:

“七伯媄,你们大家就在这里随意地聊谈吧,我因为有些事情,正想去找七伯他聊聊……”此时,我刚说完了后,也不去理会什么,便独自离开了房间,走了出来。随后,她们在房间中,滔滔不绝地在说些什么,我便全然不知道了……

经过了大约两个钟头左右,我便听到七妹在外面高声地呼喊了我一声:

“飞哥呀,深夜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顿时之间,我一听,便马上应了她一声:

“好,你们就先回去吧,待过一回后,我才自己独自回去……”不久,我便辞别了七伯,动身离开了房间。

正当我走出大门口的时候,伊俐便主动地走出房间里来。看见了我之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了一句:

“飞哥呀,恭喜你!从她和我们的聊谈当中,看得出,她对我们生产队和你们家都很是满意。从对你的夸赞也可以看得出,她真的是对你有意思的。你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要放大胆一些吧……”一时之间,听了伊俐这么一说后,我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的一番好意……”在当说完了后,我便马上独自离开回去了……

正是:

无声无息临家门,让人惊喜好气氛;连夜探访王佐家,伊俐暗露晓分寸。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一句话语露心意

“飞哥,恭喜你!她真的是有意思的,你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要放大胆一些吧……”我刚刚听到笑眯眯的伊俐所说的这句话,似乎多少都带有点异乎寻常兴奋的口气。顿时之间,使我在返回来的路上,那种高兴开心的心情,显然与刚去时比较起来,就变得绝缘两样了。

你可要知道,我在返回来的路上,虽然没有去的时候那样,在前面有尹妹用电筒的光亮照耀着大家行进。同时,四处全都变得又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般的漆黑一团。但是,我却并没有显得有丝毫半点的胆怯和惧怕。

此时,我仍然是壮大着胆子,在那弯曲不平的乡间小道上,快步得似流星般地行走。于是,我便在这短暂的瞬息之间,就返回到了我所居住的新屋的家里了。

此时,正当我返回到了家中的时候,只见她们一个个,都已经关门熄灯就寝了。于是,我不便惊醒她们正在所睡的美梦,只好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随后,便摄手摄脚走进屋内,踏进我所住的里面左边的那间小房间里去……

虽然,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子夜时分,但是,我却丝毫无半点的睡意。就是懒得连放在桌面上,那盏昏暗的小煤油灯,我也没有心思再去将它点燃。

于是,我便一边独自和身地,躺倒在了新购置的大床铺上;一边在思绪万千地反复地想了很多很多……

正当我一旦想到,伊俐刚才笑眯眯地,且带点异乎寻常兴奋的口气,所对我说的这么一句话。

于是,便马上令我对于自己此件终身大事,便充满了自信心,和从未有过的勇气。

正当我一旦想到,自从我与我的这个高中同学,大家彼此之间,在这段间的十多封书信往来。并且,掏心至腹所进行的交谈中,使到彼此之间,从开始的相识,到后来的相知,直到彼此之间,所萌生起来的相爱。

这一切,都是变得如此的自然和顺理成章。

正当我一旦想到,她在这将近三个多月以来,曾经三次这样有心有意,并亲自前来到我们家里,并且,一次比一次令人感到难以忘怀的情景。因而,使到我们全家大小,个个都显得是那样的开心,和异常的高兴。

特别是,正当我一旦想到,更令我难以忘怀的,就是在前阶段的那些日子里,我亲自前往她插队落户的松山城桥村时,在那短暂的两天一夜的相处之中的难忘情景,正在一幕幕地,像放电影般地闪现在我的眼前,使到我兴奋得久久都难以平静下来……

此时,又令我情不自禁在心里浮想联翩:

人世间上,最美丽的风景,并且,它不一定是在远方,而是在自己心中;人世间上,有一种相遇,并且,它不一定是在路途上,而是在自己心里;人世间上,有一种陪伴,并且,它不一定是在身边,而是在灵魂的深处。也许,在有的时候,它却不一定是要擦肩而过。但是,却会给你留下瞬间的惊喜;也许,并无需要一定看见她那瞬间的眼眸。但是,她依然会是那样的深邃含情;也许,并且,无需要回首她那楚楚动人的身影。但是,她却依然是自己心中最美的一处风景……

就这样,我一边想着,想着,竟然,也不知道是已经到了什么时候,我便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中去。

最后,还果然真的是能够,美滋滋地睡上了一个好梦哩……

我认为,对于有些事情来说,它也许常常让人自然而然,会觉得有点儿奇怪,甚至,感到难于去理解。

尤其是,像每一次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的光临寒舍,全然都只是在我们家里睡上一个晚上。

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便会一定得要在八点钟左右,就得要准时地,离开我们村子,回到她松山城桥村的“家”里去的。

但是,你可要知道,前那两次,这样地做的话,还算是情有可原。因为,这其中主要的原因便是,她每次都得要早点提前赶到东平,进行排队购买好从博白通往龙潭的首趟班车票。

而现在这一次,我就预先告诉了她,说要亲自坐这部新购买的“飞鸽牌”自行车,花上大半天的时间,送她一块回到松山城桥村去。

因此,早点也好,迟些也罢,她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一定非得要提早到东平汽车站排队买票了。

今天早上,尹妹便特地早一点起床,进行做早饭。

我再也毫无心思躺在床中,便也一样爬了起来。此时,我便拐个弯道,干脆就从汝云大嫂家的厨房经过。

我当即便看见,通常在四点多钟,就准时起来的四伯媄。此时,她已经煮好了每天早上,必须煮的一大锅粥。

我只看见她,除了已经剩好早上和中餐,全家大小八张口,所食用的那两大盆米粥,和搂好的一小盆干饭。

随后,便再把灶旁剩好的一大竹单的米糠,和一粪箕的小红茹,全部都一起倒入到大锅内,再和那大锅内剩下的稀粥汤,再继续进行烧火煮。

当时,我看见她对于厨房中,所做的每件工序,全然都做得是那样的熟练和条条是道。

于是,我打从内心里,便会自然地联想到:

“真难怪,村子上的人,几乎全然都在赞叹她,真不愧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在四周一带村上少有的养猪能手。又从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果然真的是名不虚传……”“亚东呀,今天早上,你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得就要回去了。你可要用车去送送她啊!我这里,有几个昨天才捡拾到的鸡蛋。你就拿回去,叫亚尹煮碗鸡蛋汤给她送饭吧。你伯媄没什么能力帮忙你们,这也算是我们小小的一点心意吧……”顿时之间,听到了四伯媄她说完了后,便把那几个鸡蛋,强硬地塞到了我的手中。一时之间,我也难以推辞得掉她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好意。于是,便就只好全都拿了回去,一块交给了尹妹。

当大家一块吃完了早饭以后,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便很懂礼数地,走到邻屋的四伯媄、宗芳家里去,在向他们一一地进行辞谢和告别。

此时,我便趁机把那辆“飞鸽牌”自行车的前、后轮,全都打足了气。并且,再检查一遍前、后制,的确完整无损后,便从新屋内,将车拉到村前的禾场上停放好,正在等待着她,即将准备出发。

待过不了多久时,只看见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随即便和尹妹和七妹一块,从家里的小厨房中走了出来。

只看见她,一边在肩上挎着她那个外出的时候,才随身常带的女装挎包;一边似乎正在跟尹妹和七妹她们,细声地说着什么悄悄话……

此时,我便小声地对她们说了一句:

“别再婆婆妈妈了,应该是到了可以上路的时候哩……”就这样,尹妹和七妹两人,便一块跟在她的后面,一直从村门前的禾场,行走经过村前门口的水涵口,勺麻田、大沙田,再上到里坡去。

最后,她俩才依依不舍地,与我的那个高中同学,进行挥手告别。

因为,在村门前的这些田间小路,由于它的路面都是很夹窄的。通常来说,只是用作人畜在上面行走。

如果,要是要搭乘一个人在车上,再沿着这些田间小路骑走的话,那是会令人有些胆怯和害怕的。

加上,我当时的车技,又还不到炉火纯青的境地。

于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是在慢悠悠地,一边扶着自行车;一边和她一起向前慢慢地行进。完全没有任何胆量,居然敢于骑上车去,搭乘着她在小道上行驶……

此时,我总是感觉得,有些奇怪和不大明白的地方,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老总是不时地一边在行走;一边还不停顿地回过头去,远远地不断在眺望着,上、下两个村子的一切……

不难看出,此时候的她,似乎表现出,有一种难分难舍的复杂的离别心情;似乎又表现出,有一种带有点不大情愿,马上就要回到,她们的松山城桥村去的那种神态。

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呢?

我心里便想,也许是,她已经对我们村子,有一种深深难舍的好印记;也许是,她已经对于我们村子上的那些纯朴、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特别是,那帮生气勃勃,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已经有了一种深厚的感情,和良好的印象了。

如果,要不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就真的一点也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我们一边走着,看着;一边不停地在海阔天空地说着话。

因此,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来到了博沙公路上了。

于是,我便轻快地骑上了我的那部“飞鸽牌”自行车去。

只见,我才刚用脚踩踏了几下,她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轻盈、快捷地跃坐在了我那辆,正在行驶着的车子的后架上了。

并且,还是采用城里人的那种时髦的横坐着的姿势哩。也许,这是为了安全起见的原因吧。

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现,似乎她竟然还大胆地,正用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部,似乎一刻也不愿放松。

顿时之间,我便好像是触了电一般,身体马上便热乎乎的像有点麻感。并且,还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她却竟然变得如此大大方方地,简直像没当回事一般。

有时候,一些路过的行人,还不时地用一种特别好奇的目光,在紧紧地瞪着我们俩。好像在他们的心目之中,似乎还以为我们是一对赶墟入市,或去探亲访友的小两口哩。

可是,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也全然不在乎似的。于是,最终我也便渐渐地,变得适应了这种举措…… 当我们一直就如此地,坐了十多分钟时间这段比较平坦、开阔的马路后,便进入到了富新竹根山地段了。

此时,正好又碰上了要行上一长段斜坡的路段。因此,我们不得不暂时一块下车来进行步行。

顿时之间,我突然看见,在马路的右边,正好就是全县著名的“朱氏宗祠”所在地。

但是,此时,只是听闻到一阵阵琅琅读书的童声外,以往那种香火不断,朝夕祭拜的场景,便再也荡然无存了。

你可要知道,自从解放以后,就像县内所有的乡镇的庵堂和庙宇一样,在那种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政治运动当中,全部都得要进行废掉和加以改造。

并且,还将全县各区大部分的庵堂和庙宇,几乎都改作为当地的小学,或大队和区镇政府的办公所在地。

其中,像富新竹根山的“朱氏宗祠”,也和我们山湖新村的“王氏宗祠”一样,全部都得要改为了初小学堂,口头上说,是为了用它来进行发展乡村教育。

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便一边在陪伴着我慢腾腾地行走;一边便兴趣盎然地,和我滔滔不绝地谈起,她的朱氏家族史来。

我从她口中,那诉说得如此熟悉和老道中,便不难看出,她竟然还是一个,敬祖爱族的罕见的孝顺女子哩。

顿时之间,当我听她说了以后,反倒对我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对自己的王氏宗族的历史,竟然还是一无所知,简直真令我感到羞愧难忍。

同时,也使我对于我的这个高中同学,反而情不自禁地肃然起敬……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聊,全无半点疲惫不堪的感觉,反而感觉到聊得很是开心和愉快。因此,便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走上到了斜坡的顶点处。

于是,我们马上利用自行车在这段长斜坡行驶的惯性,便在无形中,就轻轻松松地滑行了长长的一段路程。

此时,我便对坐在后架上的我的那个高中同学说道:

“要知道,大凡是骑坐自行车,宁愿常常是‘时有上坡,又时有下坡’的路段。可千万不要路段总是一直都是平平坦坦的。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骑坐起来的确是很费劲的……”当她听了后,似乎完全赞同了我的说法:

“你所说的上面这段话,这其中的真正道理,便显而易见。其实,就是我们过去在高中时代所学的物理中,即‘势能转化为动能’的道理嘛……”我随即马上表扬了她。并且,还说了一句她爱听的话:

“对!回答得好。看来,你至今还没有,将你过去在高中时代所学到的知识,完全归还给老师哩……”此时,只见她便马上很自信地,但是,又有些不大服气的口气回答道:

“嘿,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才使到我们没有机会,再继续读大学去。那是一种天大的不公啊。其实,我们并都不是,要比考上大学的那些同学,差在那里呀……”后来,就你一言,我一语地,随便说起过去的那些,令人难忘的往事。于是,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坐到了富山的木合岭了。

随后,再继续往前行驶过了一条长长的田垌之后,再待过了东平的那条小江河,便骑车走上了东平墟头。

此时,趁着人稀车少的早上,猛然之间,我便就双脚加大力量,踏踩着车子,很快离开了东平墟头。

于是,再马上来一个向右转弯以后,我便稳稳当当地,带着车架后面乘坐的她,一起往松山方向的车路上驶去……

也许,是因为在这段时间,大家之间说话是那样投机;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几乎到了掏心至腹地在进行交谈中。

因而,我们就一边悠闲坐着;一边再也无所顾忌聊起天来。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愉快。

其实,此时,已经像是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世界了。偶然之间,就是有人在路旁迎面而过,我们也全然没当回事一般。

此时,道路的两旁,正好面临着崎岖的高山大岭,我思前想后便猜测到,一定是到了塘龙跟双垌交界处了。眼前面临的,又正是一条长长的斜坡地段。我见状后,便马上从车上敏捷地跳下了自行车。

接着,她也一样毫无声息地,跟着从车后架上溜了下来。

也许,是由于今天的太阳,确实要比起以往几天来说,显得要猛烈得多。只见大家的面额上,都冒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此时,我只见她,一边将头上所戴着的草帽拿了下来,用右手在轻轻地扇着;一边又用左手从挎包的袋子内,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巾,递送到我的手中。还示意我,抹掉面额上的汗珠……

于是,我便一手扶着车的“羊头”;另一手顺从地用她给的手巾,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

此时,碰巧正好遇上了,东边天空中的一朵像棉花状的白云,已将太阳强烈的光线,全都让天上那朵白云给遮掩住了。

顿时之间,大地上,便呈现出了短暂时间的难得的阴凉……

就在此时,在我心中,藏匿了多时的一句心里话,也不知道那来这么大的勇气,便就竟然当着她的面,随口便爽快地说了出来:

“喂,这次送你回到松山庞桥村,你就干脆马上捡拾好自己的衫包,和我一块上来吧……”我的话音刚出了口,马上在心中,便对于自己如此的唐突,就责备和懊恼起来:

“这不是明明在向人家,直截了当进行求婚么?如此的冒失,要是人家马上就拒绝,自己的脸面往哪搁呀,反正,如此重大事情,多少那也得让人家认真地考虑一下呀……”于是,我便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去偷偷看了她一眼,看看她究竟有何反应。此时,我似乎看见在她的脸上,只是笑而不答,像全然没当回事一般。

当时,还甚至以为,她并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一样。于是,便再也不重复说了……

其实,我相信,彼此在这咫尺之地,怎么会听闻不到我在说什么的?

随后,我也便假装没说过一般,又一边坐车搭乘着她;一边大家又像刚才那样,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又继续愉快开心地说着,笑着……

就这样,便一块地,轻松溜达了足足有两公里长长的一个斜坡地段……

正是:

伊俐暗中在鼓励,思前想后有勇气;漫漫路途笑谈中,一句话语露心意。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第九章 顿时心酸在今朝

当我坐在电脑的旁边,正在静静地敲打着那黑色的键盘。

顿时之间,此时的心情,似乎大多都是以伤感和心痛为底色。就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也让我的情绪,产生有一种异常沉重的感觉。

就这样地打着,打着。瞬息之间,不知何故,竟然令我忽然之间,难过得几乎有点不能自拨……

我也清楚地知道,以这种浓烈或温静的姿态,正在记述过去自己内心当中,曾经有过的那些执著的情结。你可要知道,有些文字,也只是为了敲打出来,留给自已进行阅看。于是,所敲打出来的文字,总是显得是那么的荒凉,且又感伤。

此时,我正在反反复复的看着,那些我所敲打出的文字。

顿时之间,情不自禁地令我的眼泪,也跟着滑落到了面庞。并且,滴答,滴答地落在我了我的脚下。慢慢的,慢慢的,便就如此地消失了……

九月的秋天,秋雨在飘零。

也许,只能够将用最差的思绪和悲愁,去填满那原本的温润;也许,又是在冷风萧瑟之时,让相思去化作漫天的飞雨,让它飘零在燃尽风华的季节里,顿时之间,到处便都是百丈红尘,烟雨寂寥。

此时,当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谁又该甘愿是那样的寂寞和忧愁?秋雨纷纷,又是浇淋了谁的灵魂,而感到如此的悲愤?

这些,都全然令我茫茫然地,应该不知道要将如何去进行回答好啊……

有诗叹曰:

两人骑车一路聊,相互倾谈开心笑;突闻有事横县去,顿时心酸在今朝。


一路聊谈真开心

你可要知道,正当我所骑坐的那部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在将要骑到了塘龙和双垌之间,那段上坡路段的时候。一时之间,我们才有机会,下车来走上一会儿路程。

此时,我便大胆地对我的那个高中同学,说过这样一句,在内心里藏匿了多时的话语:

“……你干脆回到庞桥村之后,马上捡拾好自己的衫包。今天便和我一块上来吧……”顿时之间,虽然,当时此话刚一说出了口,我就有些抱怨起自己,此时的心情,怎么竟然是如此的急躁。而且,也显得是如此的冒失和唐突。

但是,从我当时看见她面部的表情,所觉察出她内心世界,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瞬息之间,此时,只见在她的脸庞上,便微微的笑了笑,就再也不哼声了。于是,我也就假装跟从来都未说过似的,一句话也都不再重提了……

从此以后,大家又似乎跟什么事情,根本上一点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还是像先前那样,大家又在愉快和开心地一边说,一边走。又继续在不停地向前慢悠悠地散步般的走着,走着……

就这样,便一直走上到了斜坡的最高处的时候,大家才重新再一块,坐在自行车上面各自的位置上去。

此时,我一边骑车搭乘着她;一边又仍然像往常下坡路段时那样,轻松的让自行车,利用它本身的惯性向前快速地溜去。

顿时之间,我特别地注意到,她为了安全起见,便用双手紧紧地搂抱着我的腰部,一刻也不放松。

我只是用眼睛,在全神贯注地盯望着前方。并且,用双手熟练地,把握好车子上的方向盘——“羊头”。你可要懂得,这是一个十分关键,且又重要的中心环节。

因此,我们就这样,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自行车上。快速地向前面溜达了,足足有两公里长的一个斜坡路段。

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一边畅开心怀,且舒畅地迎着那扑面而来的微微的凉爽的东南风;一边开心愉快地去尽情享受着,在眼前那短暂产生的,且又难得的无与伦比的快乐和幸福……

其实,我今天骑着心爱的这部《飞鸽牌》自行车,快速地行驶在东平到松山这段山区的路途,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因为,以往一贯以来,我从来都只是步行,或买车票搭乘班车来回的。

就这样,在这种轻松愉快的心境下,便在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松山墟头了。

真可算是大不揍巧了。虽然,此时,已经快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可是,只见在松山墟亭和街道上,到处还都是那么冷冷清清,且过往的行人,也显得是那样的稀少零散。

此时,在我身边的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便赶忙及时地向我进行解释道:

“噢,今天还不是松山墟日呢!怪不得,在墟亭和街道上,到处都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哩……”于是,我就用双手扶着这部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一边在慢腾腾地往前推行着;一边在旁边陪伴着她。在旁人看起我们来,便显得是那样地悠然自得,和亲密无间一般。

就这样,大家便一块慢慢腾腾地,在松山墟上悠闲地走着,走着。我们也总是感到满有意思的……

“现在,我们一起进到庞桥村去吧!等让我捡拾一下简单的行李之后,便和你一起出来。”顿时之间,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正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有意识地略微停顿了片刻。

然后,似乎是有意识地看了我一眼。于是,便接着说下去:

“因为,我今天有‘事情’。待到了中午过后,就得要坐乘从龙潭上来的那部班车,到了博白以后,再转车直接去趟横县我哥家里一次……”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便毫无隐瞒地把她的想法,马上就直截了当的告诉给了我知道。

顿时之间,当我听到她这么说了之后,反而倒感觉得到,实在是有点大突然了……

你可要知道,因为她从昨天到我们家以来,大家在相互之间的接触当中,她连半个字,都未曾在我和我几姐妹面前提起过,今天要赶去横县她哥那里的这件“事情”。

其实,她的这个大哥,我也从来未听她对我说过,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只是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就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只是比我们低了两个年级的一个班级当中。

同时,他在平日里,是比较喜爱打乒乓球,头脑也怪精灵的。并且,还打得一手好球呢。他在我的印象当中,似乎还代表县,参加过玉林地区运动会的乒乓球比赛呢。

而现在,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竟然会在我面前,马上向我说了出来。而且,也只是说有“事情”而已。至于其它方面,便什么也不多说给我知道了。

这样一来,顿时之间,令我感到有点蒙蒙然起来。的确感到,这是来得有点大过突然了。就情不自禁地让我不知所措。

此时,再也不见她继续往下说了。当然,我也便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毕竟,这都是人家的“隐私”嘛…

你可要知道,因为她们兄弟姐妹之间,如此正常的相互往来。一般地说,这本身也是一件极为正常和自然不过的事情。并且,不见得就是有何值得大惊小怪之处。

最后,我也只是随口对她说了一句:

“好的,现在,我们就马上一起回到你庞桥村上去。待捡拾好行李以后,我们便可以马上出来……”一路上,凡是能够骑坐自行车的路段,我都一样地,驮着她一块地走。除非是高低不平的一些狭小路段除外。

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争取能够快一点到达庞桥村上,迅速地捡拾好她所要携带的衣物行李之类,装好在挎包内。以免担搁了下午那唯一的那趟上博白的班车,前去她哥家处。

就这样,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便进到了四面被小山环绕着的,那个小小的庞桥村子上。

也许,是由于我才刚刚离开了这里,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因此,在村子上所看见过的一切,一时之间,似乎变化还不算很大。

此时,我只是觉得不大相同的,就是在前次到来的时候,还看见在村子四周的田垌上,晚造水稻到处生长得绿油油的一片。你可要知道,因为,在那个时候,正好就是晚造水稻的生长中期的缘故。

但是,我这次到来所看见到的,除了在一些田块上,已经开始栽种上了部分的冬烤烟以外。而在其余的田垌中,到处都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完全看不到,这里将要准备大搞冬种的那种特有的架势和准备。

你可要懂得,因为在这里,适合准备做冬种的田块,也实在是少得那么可怜。几乎全然都是一些,不适宜栽种冬作物的黄洛水的山冲田块。

另外,也许,这里的社员群众,他们并不像在我们东平的地方那样,广大的社员群众已经养成了,有一种要将每年的冬种,把它当做“一年三熟”中的一造,进行早种和大种的习惯。

我还想到,也许,就是由于松山一带地处山区,跟我们平坦,且阳光充足的东平地区来说,有所不同的地方吧……

当我们一块进到了村子上时,才发现在这里,也像跟松山街上一样。到处都是显得冷冷清清,很少见人。

偶然之间,只是看见有些老妇人家,正在零星地在家里做些家务活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其它有什么人了。这种情景,真让人感觉到有点奇怪起来……

于是,我便将自行车,停放在村子上面的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并且,马上随手将车子锁上。然后,我便随她一块进到她那帮“小插青”的家中去。顿时之间,我便发现这帮“小插青”的家中,也一样是空荡荡地无一个人在家里。

“今天上午,他们一定是全部都出队里的工去了……”

说完了后,只见她马上便忙碌地,将所必须要带去的简单行李,分别从箱子内,有条不紊地拿了出来。然后,再将它们摺叠得整整齐齐地,捡拾到一个稍为大一点的挎包内去。

此时,我从旁边发现,她所捡拾好的那些并不很多的行李,便能够猜测到,也许,她最多也只是准备临时去停留它三天、五天,或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便会回来的。

等待忙碌了好一阵子以后,只见她又坐在,把它当成凳子的自己那张睡床的床沿上。同时,还在那张临时用的旧书桌子中,顺手拿出几页信纸。

接着,用那支已经使用过多时的“点水笔”,在信纸上流畅地书写起来。

随后,只看见她用不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很快将它完整地书写好了。最后,还将它摆好放在桌面上的中央。并且,用一块小石头摆放在它上面,以防让风给吹走了。

此时,我瞪大起眼睛,大概粗略地偷偷地瞄看了一下,看看她究竟是在写些什么。

看了片刻后,我便情不自禁地轻声说了一声:

“噢,原来你是在给你们队长,写一张临时的请假条呀……”当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听了我说之后,脸上只是笑了笑,嘴里也再不多说什么……

我很明显地看得出,就单单从这个写“请假条”这个很普通,且又极平常举动便会发现,对于她在组织性和纪律性来说,已算得上是很强的。

因为,在当年来说,许多人要求有事请假,特别是在农村上来说,都是会很难做得到的。

然而,她仍然还一样,是继续保持了过去在学校和单位时,所养成的那种良好的习惯:凡是有事离开外出,一定得要向组织履行请假手续……

就这样,当她捡拾好了自己必须要携带的行李后,便随手锁好大门。

此时,我见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曾经在此生活了,已经将近两个多月的这个农家宅院,和我一块走出到停放单车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城桥村子。甚至匆忙得不要说辞别,就连那帮“小插青”和村子上的人,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细心地想起来,可真是大不够意思的了……

正是:

车上坐着意中人,一路聊谈真开心;转眼便到松山地,捡拾行李把村进。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彼此心酸泪晶晶

在从庞桥村子上出来以后,我们还是再一次沿着原来刚刚进村的时候,那条较为宽阔的道路上走回去。

就是在路途中,我们俩在大多时候,都是慢腾腾地在一边说,一边走。简直就像在城市里,那些形影不离的一对恋人那样,在悠闲地散步。

并且,还不时地,向着道路两旁的山岭、村庄、广袤田野的四周,这也看看,那也瞧瞧,真是好不开心……

你可要知道,反正从龙潭开上来的这趟班车,在路过松山车站的时候,正好就是下午的两点多钟的时候。而距离现在才十一点钟,足足还有三个多钟头,时间还早着呢。

另外,其中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彼此之间,都在盼望能够再有多一点逗留的时间,也好让大家都能够多说说话,谈谈心。这也许,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哩……

“啊,你看,道路左边的那一堆新建的房舍,正好就是新建成后才不久的松山卫生院啊……”此时,我刚刚心里正在想到一件什么事情。

突然之间,便听到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正说起“松山卫生院”之后,就马上令我联想到一个人来:

“啊,我们上村李德清的亚五妹王其云,我记得,志琼曾经对我说过,她不正好就是在松山卫生院工作的么。我们为何不趁此现在,还有点空闲的好机会,前去好让大家相互之间,进行认识,认识……”于是,我便兴趣盎然地,马上对在我身边的那个高中同学说道:

“现在,距离龙潭班车路过松山的时间还早着呢。我们为何不趁着这个好机会,进去松山卫生院,和我们这个‘家乡人’认识认识。到了以后,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求人的话。也许,能够更方便地得到,她的帮忙和关照呀……”当她听我这么说了以后,便欣然同意和我一起进去找她。因为,如果能够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一件大好事情呀。

于是,我们马上便往松山卫生院走去。

顿时之间,在当我们刚刚踏进到了卫生院大门左侧的门诊处,就主动地询问了一个正在值班的护士。说明我们要找卫生院中,一个叫做王其云的医生。

她听了以后,马上给我们随手指了一下,并说:

“在前面职工宿舍的第三间房子,就是其云医生她的住房。”随后,我们就按照这个护士所指的房间,很容易地,便就找到了她……

其实,我与其云原来是不相识的,只是知道她是龙湖坡八叔的大女儿。

后来,八叔因为被疯狗咬伤,病逝走了以后,就跟随母亲李德清,嫁到我们上村王大能家的。

在平日里,也常常会听到,其云她的十妹志琼,老说起她五姐的事。后来,我才大概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

其云,她大约是跟尹妹这般年龄吧。当她在初中毕业以后,就考取了玉林地区卫生学校。就是在卫校毕业以后,便直接被分配到了松山卫生院来工作的。

后来,又听志琼说起,她的五姐夫,正好是旺茂武装部的吴诒庭。于是,我才知道,她已经结了婚。

其实,这个吴诒庭是一个转业军人。原来,他又正好是凤山初中33班的学生。过去在凤山初中学校做学生厨房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他了。

“噢,你们好!请坐,你们是到来找谁的呀……”刚一踏进门口,其云她一看见,我们这两个陌生人,便马上就盘问起来。

在当她说完了后,我马上进行自报“家门”。

然后,马上便自我介绍起来:

“我们是‘家乡’来的呀,我是王尹的大哥王飞。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在松山庞桥村插队。我在村上,听你家十妹志琼常常说起你,知道你正在松山卫生院工作。因此,我们顺路特地进来见见,认识,认识……”此时,其云看见我们两人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可能心里早就已经明白我们之间的那层关系了。同时,又听我说,她正是我高中时代的同学,就更加坚信不疑。

于是,她便客气地招呼起我们,还问道:

“你们吃了早饭没有?我马上给你们做去……”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刚一听她这么说了以后,就急忙地进行阻止。

并且,还说道:

“谢谢了,不用麻烦你了,我们已经吃过……”

就这样,我们就在一起,随便和她聊说起,一些有关于我们村子上的事情。其云还不时地问及,她家里的一些她急切想要知道的情况。于是,我都一一地告诉给她知道。

特别是,当她知道了家里人一切均好时,心里十分高兴。

你可要知道,毕竟,这还是我这个“家乡人”亲口告诉给她知道的哩,那有不高兴的道理的。

就这样,一直聊谈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我们看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不再打挠她中午的休息。于是,我们便站起身来,准备辞别后便离开。

就是在将要临别的时候,其云她便对我叮咛地说道:

“飞哥呀,我现在工作很忙,暂时又没有时间回去看望我妈他们。就麻烦你回去以后,代问声我妈他们好吧……”一时之间,当她说完了后,马上又从衣袋子的小钱包内,掏出了一张10元钱的“大团结”递交给我,要我代她转交给她妈。

就是在走出了松山卫生院的大门之后,我们便肩并肩地,在松山的街道上走着,走着。

大概是走到了松山街上的灯光球场处的时候,忽然之间,我便溜眼斜视一下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发现她原来一贯笑盈盈的脸面,顿时之间,似乎有点愁眉苦脸,无精打采,显得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因为,在这两天以来,彼此之间,都是高兴异常,有说有笑,每时每刻,都显得很是开心的。真怪,为何就在这瞬息之间,她便完全变成了令我不敢相认的另外一个人了呢。简直,有点让我“一头雾水”地迷惑不解起来。

随后,我又似乎在听到,她正在吞吞吐吐地,低声地悄悄对我说道:

“这一次,我必须要急着赶到横县我哥那里去了。主要是因为,在我还未下乡插队之前,他就曾经给我介绍了个人。近来,他还连续不断地,多次写信催促我,急切地催我前去见见面。

“但是,我一直都没把它当回事,总是借故说没有时间,抽不开身,以此搪塞过去。前几天,他又再次来信催促我说:‘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要马上动身前来一次’……”顿时之间,此时,一听到她语无伦次地,吞吞吐吐低声对我说起,这次前去横县,是她哥和她嫂在他们那里,是帮忙介绍人给她,才这样急切地推促她前去的。

当我知道了以后,顿时之间,就真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几乎使我全然像蒙了一般。可是,我似乎又还不大相信,果然是真有其事一样。不时,还有些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耳朵给听错了……

此时,令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为什么她这次那样急切地,甚至来之前,连预先也没来信告知一声,就临急临忙到我那里去呢?

一直到了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地真像大白起来:

“啊,原来,她是有心有意地来到我们家里,想把此事,直接地告诉我知道,以便征求我的意见,是去,还是不去的……”。

但是,她只是在我家里,才呆上了一个晚上。也许,当时她根本上就没有机会,单独告诉给我知道。一直到了现在,她都即将快要上班车了。

最后,才急不可待地,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当面告诉给我知道……

“……其实,我真的是有些不大想前去的……”顿时之间,此时,只听她轻声地对我说道。但是,她所说的这句话的声音,小得几乎让我差点都听闻不到……

“唉,你哥和你嫂都既然那么热心肠地关爱着你,怎么能够不前去一趟呀?去就去看看吧,又有什么关系……”此时,我也轻声地在“劝说”着她。所说的声音,几乎也一样让人都难以听闻得到。

顿时之间,在我的喉咙内,便像有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般。并且,心情感到从未有过如此的难过。此时此刻,我甚至几乎难过得,快都要哽咽起来了……

最后,我好像还是在给她留了一点余地似的,便再多对她说上一句:

“如果,你要是前去看后,感到不合心意的话,就马上回来吧……”此时,我心乱如麻,也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是不是她正在怪责起我,不应该对她说出要她前去这样的话吧……

顿时之间,让我心里,便又胡思乱想起来。

于是,便后悔地自责起来:

“其实,她现在所想要真心实意听到我所说的,应该是要我叫她不要前去。怎么,我反而动员起她要去呢,真是……”其实,我也并非是口是心非,不负责任地说话的那种人。

你可要懂得,我一贯认为,要真心去爱一个人的话,就只要她能够过得比我好就行了……

“我决不能,也决不会像有些人显得是那样的‘自私’。全然都是只顾自己,一定非得要千方百计阻挠人家,去追求比自己更为理想中的人……”此时,我心里便自已在告诫着自已。就这样,两个人就如此默默无言地,慢慢腾腾地走了好一段路程……

也许,是由于刚刚遇到了,这件令彼此之间,都不大高兴的事情的缘故。我从她的种种迹象表明,她的此行,实在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都既然如此了,就只能前去了,还再三心二意干什么……”一时之间,此时,我实在无言对答。只是说了一句,好像是在安慰她的话罢了。

并且,我也只能这样地,再多对她说了一句:

“你到了你哥处以后,千祈记得要马上写封书信回来,报个平安吧……”“好的……”正当她刚刚说完了后,似乎在她的眼眶里,已经滴淌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儿……

此时,我也情不自禁心酸地流出了伤心的泪水。并且,还偷偷地低下了头,生怕让她看见……

后来,那部从龙潭开上博白的班车,已经到了松山车站了。就只在车站停了片刻以后,让旅客们上、下了车,便开离了车站。

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便从车厢内,向我招了招手。

随后,她的身影便也这样地,在瞬息之间,就消逝了……

正是:

家乡来客云高兴,短暂交谈真开心;此去只为看人去,彼此心酸泪晶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第十章 平生首次追求人

那是一片苍茫无际的汪洋大海,只见一叶扁舟,正像坠落的枯叶,在那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曾经几度时沉,时浮;那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也总是会让人看不到它的尽头。就如同我的无限思念那样,绵延无期……

我还清楚地记得,就是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大串连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已经从广州回湛江途中,看见过那样的沧海茫茫。

而在眼前的这条山区的涓涓溪水,只不过是一条举目就能望穿的细流,它又怎能够激荡起我内心上的沧浪……

正如,元稹所写的一首《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古诗词所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现在,我只是在幻想,能够挽着你那嫩白的手臂,一起去观看那滚滚东流的海水。

如果,能够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天天与你四目相对;如果,能够在最温馨的晚上,静静地聆听你喃喃自语;如果,能够在新鲜空气的清晨当中,听闻到你对我许诺最真挚的誓言的话。

那么,就是任凭风雨飘摇,你却也显得是依然那般地,定然会一样对我不离不弃的生死相依。

这一刻,对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最爱;这一切,都只是曾经在你流转的眼波之中,早就已经定格;这一年,你曾经许我一世芳华,也曾经在我仕途不济的年岁里,对我不离不弃,性情温婉,浅笑嫣然;这一时,你也曾经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我们也曾经发誓永不相离,也承诺过要荣辱与共。

但是,到了如今,我却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上一句:

“只是因为有了你,已经是上天给予了我最大的恩赐。”

有诗叹曰:

平生首次追求人,胆大冒失露亲情;一世难遇一知己,实话实说表真心。


返家日思夜又盼

自从下午二点多钟时分,我亲自目送着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当她搭乘上了班车之后,便就回到车站的后车室里。

瞬息之间,当那辆开往县城的班车起动以后,于是,不一会儿,班车便一溜烟似地,离开了这座南面小小山区的乡镇车站。

顿时之间,我目瞪口呆似的一直在仰望着,企图想从车厢当中,能够寻找到我的那个高中同学的身影,望着她就如此的默默地离去。

顿时之间,虽然,我再也连一点都看不见她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了。但是,还仍然是那样的痴情地望着,望着……

你可要知道,就是在我的内心当中,却在默默无言地祈盼着,她能够早一天地能够从她哥那里快点回来。就是在其中,也是我当时所希望最好的一种结局,就是盼望什么样的“事情”也切莫要发生。

然而,那最好就是在我们之间,过去所曾经做过的一切,今后仍旧像跟以前那样再次重做……

突然之间,此时,即将开动的汽车的汽笛长鸣了一声以后,方才把我从切肤之痛的沉思当中,猛然地惊醒过来。

顿时之间,当那慢速行驶着的班车,正将要加速地往前开进。在当拐了一个弯以后,碰巧便被松山粮管所当中那一排排的谷仓,全然都把我眼前的视野,几乎全都给挡住了。

于是,就这样地,再也连班车的影子都看见不到的时候,我方才心甘情愿地般准备独自一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返回家里去。

顿时之间,此时,我简直就正好像是一个刚刚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地用双手扶着身边自己心爱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独自在慢悠悠地,往车路上推着,推着……

顷刻之间,我全然再也没有了今天上午的时候,那种精神抖擞,干劲冲天,兴高采烈的神态,以及那朝气蓬勃的生龙活虎般的劲头了。

就这样,我便只好无精打采地,独自一人,乘坐着那辆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就这样在这条高低不平,且又弯曲的山区公路上,慢慢腾腾地踩踏着它正在慢腾腾地往前行进。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才总算好不容易返回到了家里。

此时,尹妹她们还正在出队里的工。一时之间,她们还没有收工回来。因为,我肚子实在是大饿了。因此,浑浑噩噩地甚至几乎连半点的气力也都全然没有了。

于是,我便走在家里的那间小厨房中,随便胡乱地找到了一些在吃今天的中午餐的时候,尹妹她们所吃剩余下来的芋头、红茹之类。就这样地,仍然饿得像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来。

最后,我又再连续喝了两碗稀粥汤,这才总算是初步解决好,当时几乎要饿得饥肠辘辘的这个重大问题了……

随后,我便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心情了。就这样,只好独自一人,无精打采地走回到了我的新屋内的那间小房子中,随即和衣便躺就倒在了床铺上,尽情地放宽松全身。

顿时之间,在不多时,我便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这样地睡着了……

一直睡到了应该吃晚饭的时候,尹妹才进到房间里,马上将我叫醒。

就在当大家正在一块吃晚饭的时候,还是七妹她首先对我问及这次前去松山的一些情况的时候,于是,我便不得不把其中一些主要的大概情况,扼要地对她们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但是,就是在这其中的一些最为主要的细节问题上,我就像瞒天过海地一带而过。此时,我便几乎再也没有什么心思,重新去提及它了。

毕竟,你可要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其实已经再也没有了以往那份悠闲自得的快乐心情,再去面对他们进行详细地诉说一番的那个必要的了……

就这样,一直盼望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时候,当我正好从四斗种放水进入队里的冬烤烟田灌溉回来,在正当走到上高屋的塘头大门口处的瞬间。

突然之间,便看见到南茂,他正在匆匆忙忙地跑出他的家门口,高兴地便快言快语地对我说道:

“亚飞叔呀,我刚才走到生产队里的评工记分室内,突然之间发现,在评分桌上的那叠报纸当中,就发现夹有一封你的书信。我从信封面上一看,就马上知道,此信正是从横县寄过来的。我当时粗略地看了一眼,就觉得信封上的那些字体,简直就像是一个男人所写的一样,十分苍劲流畅有力……”顿时之间,此时,当我刚刚听闻到了南茂他这样地对我说了后,便立即就猜测到了,此信一定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从横县寄回来给我的了。

于是,我马上就急忙地返回到新屋去,将手中的锹巴和笠帽,放挂靠在门角后,便迅速地来到队里的评工记分室内。

就是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封让我已经盼望了好几天的她的这封来信。

“唉呀,这可真是大让我高兴了。终于,一直等到了今天,才好不容易能够让我盼望到了她的回信了……”顿时之间,此时,我就喜出望外地自言自语轻声说了一句。此声音,简直就小声得几乎只是让我一个人能够听闻得到一般。

当我迅速地回到房间之后,就小心翼翼地用小剪刀,将信封口剪开,还担心生怕剪掉了里面的信纸。

最后,才从信袋当中,迅速地掏出只有刚好是一页的信纸。顿时之间,我便如饥似渴般地贪婪地仔细读了起来。

就这样地读着,读着,在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便已经将此信全部都读完了一遍。

其中,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便是,最后,才偶然之间发现,在信的末尾处所具的日期,正好就是前去到她哥处的那天晚上。并且,还具体地签上了是在晚上的十点半钟哩。

虽然,此信只不过是简单说说,她已经一路平安地到达了他哥那里,希望我不要再为她多挂虑了。

另外,还在信中,她并没有再去多说到其它的“事情”上去。只是对我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得要按照她在信封面上所写的详细的地址,及时地写回信给她的话,那她就能够收到信的了。

她在此信当中,还特别地说到,她是在刚刚吃完了晚饭,并洗了澡之后,便就匆匆忙忙地抓紧时间,在床上给我草草地写完此信的……

后来,我又细心地从信封的邮戳上才知道,此信就是在第二天,她就马上从邮局寄出去的。

从而可见,她是多么地渴望着,能够在当我知道了她的通讯地址之后,就可以尽快地给她去信啊……

正是:

目送好友去横县,违心说出话一番;返家日思夜又盼,领得来信回房间。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狠下决心写长信

一直就这样地煎熬到了晚上,我便就再也没有心思到去那里玩了。甚至就是连一贯以来,常常总是肯到好伙计志明家去和他进行聊天,此时候,我也都懒得再去了。

在当漆黑一团的夜幕,已经降临到了我们这个偏僻且寂静的小山村的时候,我就已经返回到了我的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独自关门谢客了。

顿时之间,此时,我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外面客厅的墙壁上,所挂着的那个广播小啦叭,所正在进行对农村的晚间广播。

尽管,广播小喇叭常常老是千篇一律地播放着,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年代当中,所时兴的那几部革命样板戏、“三忠于”活动当中,所经常听惯了的那些耳熟能详的红歌。同时,还不时地听到进行广播公社、县内的一些重大新闻。

随后,我就马上点亮了桌面上的那盏小煤油灯。并且,还顺手把从凤山带回来的那个双铃马蹄闹钟,迅速地将它上紧链条。按照广播小喇叭进行校对北京时间……

顿时之间,此时,我正是在心潮翻滚,思绪万千,老是感到对于这些千篇一律的广播,一时之间,觉得十分令人厌烦。

特别是,当我今天下午,在刚刚收到了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从横县给我的来信之后,就一直让我在不断地反复进行默默无言地在思考起来,应该如何地去好好地给她回复此信呢……

顿时之间,突然想起了一件差点便让我几乎要忽略了的事情。于是,我马上伸手,便从我的床铺上的席底下面,迅速地拿出以往所进行收藏的,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在前些日子里,给我所写的好几封长长短短的来信。

尽管,她所写给我的这些以往所寄来信件,也记不清楚曾经反反复复地阅读过了多少次了。甚至,还能够阅看到,已经将有些信件,在信纸的折痕处,陈旧得似乎开始有点破损起来了。

可是,当我每次一旦想到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的时候,不论是在白天,或者是在晚上,我都往往总是不会忘记从席底下面将信拿出来,进行认真地读读,看看,甚至随即还会对这些信件深思遐想起来。

顿时之间,于是,让我便总是会有一种特殊,且又说不出来的异常感觉。此时,她似乎好像简直就在我的身边。并且,她似乎在和我轻声地如同一块正在进行窃窃私语地痴情的交谈一样……

这样一来,因为大概是由于时间久了。并且,加上又常常独自拿出来进行阅看。因此,我几乎都能够把每一封信件当中的具体内容,就是甚至于信中的一些重要的文字,差不多全都能够倒背如流……

后来,我又从桌子旁边再返回到床内,就一直躺卧在了床上。

于是,就这样地在床铺上安静地躺着,躺着。便情不自禁地令我前前后后地联想到,就是在最近这三、四个月当中,我与我这个高中同学,颇此之间,所曾经前前后后所发生过的一系列的难忘和开心的“故事”……

特别是,令我联想到的,是我在最近这一次,亲自坐着心爱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护送她回到松山之后,又紧接着马上送她前去横县。

你可要知道,也就是在这个过程当中,那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更是令我在内心上,感到异常惶恐和不安……

事实上,彼此之间,大家在内心里,已经是到了一种心知肚明的这个地步了。就是连我们石湖坡上、下两个村子上,以及她所在插队的庞桥生产队中的大多数社员、队干,谁人还不知道我们之间所存在的那层微妙的“关系”……

你可要知道,在当我一旦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的情不自禁地想到,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所曾经真情地亲手写下的:“有机不可失,无机不可冒失。”这句名言来。

于是,我便毅然大胆果断地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得要大胆果断地写信,对她毫不隐瞒地进行真情地表白不可了。再也不能够像以往那样,还有三心两意和那“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胆小如鼠的思想。

正在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马上便从床上迅速地爬了起来。坐到床前的凳子上,立即从桌子上拿起那支铱金尖的自来水笔,便在一叠信笺上,一气呵成便把下面此封回信草写成了……

“松妹:你好!

“你的来信今天下午我才刚刚收到。从来信当中,我已经知道你那天一路顺风地到达横县,就马上在当天晚上,便给我及时地来信了。因此,在当我看到了你的来信之后,把自己挂虑了几天几夜的不安心情,就立即冰消雾散地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那天中午,也就是在松山分别之前,突然之间,当时便听到你对我说到,你哥嫂已经在横县他们那里,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并且,要求你一定得要马上迅速前去,使到双方彼此之间,能够及时地初步见见面。

“顿时之间,当时我一听到了这个天大的不幸消息的瞬间,简直就感到好像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心乱如麻地不知如何是好。并且,还在一时之间,竟然令我不知所措得手忙脚乱起来……

“你可要知道,在当经过了片刻的镇定之后,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对你说些什么才好。于是,最后我只好违心地对你说了一句这样本不应该如此说的话语:

“‘去就去吧,既然你哥嫂都这样地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能够前去一次看看也好嘛。如果,要是自己看见之后,认为合心意的话,就答应与他建立朋友关系吧……如果,要是不合你自己心意的话,便就马上回来。反正,我在家里等候着你……’“当时,我似乎迷惘之中地还听闻到你轻声地曾经说过这么一句:‘我实在不想去……’。

“现在,我仔细回想起来,总是感觉得自己当时真是一个十足的大笨蛋。此时,我为什么就不会跟着对你再多说上这样的一句话呢:‘不去就不去吧,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反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常常都会想起,从我们两人在这前半生的经历的情况来看,似乎真是前世有缘。一方面,我们的老祖宗太始祖,都是在明朝弘治二年,即公元1489年从江西省赣州府安远县,一起前来到广西为官的。最后,又同时在东平定居,你祖在富新竹根山,我祖在山湖新村。

“另一方面,我大嫂朱汝云,也是和你又是姑姐关系。难怪,我父亲见了你之后,便喜欢上了你,内心定然是期盼日后你能成为他的儿媳妇。其实,这就是老话所常说的‘门当户对’嘛!

“再说,我们颇此都是有着相同的出身和成分的同龄人。同时,又同是一个博白县中学高中毕业的。只不过是,因为一些政治上的原因。最后,我们没有机会继续读大学进行深造。而又是同样走到了社会上,闯荡了七、八年时间之久。从而,大家都取得了极其宝贵,且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和懂得了起码做人的准则。

“今天,大家又都同是沦落到了中国社会的最低层——农村,都同样当了农民。就从这一年多以来,我在农村进行摸爬滚打当中,尝尽了多少酸甜苦辣,也流尽了多少辛酸的汗水。但是,我从中却有了深刻的体验,感觉得回家当当农民,也一样能够获得其中的不少欢心与乐趣。

“因此,我常常都会在晚上做梦当中,梦幻到了我们在一块的时候,是多么幸福和开心,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因为,我们都有着相同的学历;因为,我们颇此之间都有了共同的语言;因为,我们家里还有几个天真、活泼、可爱、开朗的弟妹在一起。

“而尤其更为重要的是,我父母双亲,已经获得‘解放’出来,照样参加工作了。今后,就是在生活上遇到了暂时的困难的时候,他们也定会能够义不容辞地,对我们有所照顾的。再加上,我现在经过一年以来的艰苦奋斗,又已经做好了新居。

“同时,我们的石湖坡生产队,又是良荔大队中一个相对较好的生产队。村子上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们,都没有把我们‘入另册’,而是对我们充分信任,几乎跟贫下中农一样地看待。

“你可要知道,毕竟,我们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按照党的政策,便决定了我们同其他人一样,应该是有前途的……”……

不知为什么,我的信越写,越不可收笔;我的信越写,越使我兴奋不已,激情满怀;我的信越写,越使我自己心中温藏了多日的情感,就像一股不可阻挡的山洪暴发一般;我的信越写,就像那日泄千里的凶猛的波涛似的,再没能够对它进行半点的遮拦和阻挡。

此时,我的信越写,变得越是无所半点顾忌。就好像要把内心深处的一切秘密,全都一股脑儿地向她进行倾诉,再也没有秋毫的半点值得去进行掩饰的必要了。

难怪,人们常常会说,爱情的力量是无法形容和量度的。就是纵然上刀山,下火海,都定然是会无所畏惧。

也许,这就是一种爱的真谛,这就是爱所产生的力量。“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说得的确一点都不错。

今天,我也才总算真正品尝到了,爱情其中所特有的真正美好含义;今天,我也才总算真正体验到了,爱情其中所独具一格的特别美好的风韵……

一直就这样地写着,写着……不知不觉之间,我看了桌子上的双铃马蹄钟,已经快到了一点钟了,此时,已经是过了子夜时分。

就这样,我也已经足足地写了五页的信纸。最后,好不容易才总算收了笔。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正是:

前怕狼来后怕虎,一贯小胆如老鼠;狠下决心写长信,情感暴发如喷注。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日思夜盼真揪心

天才刚刚蒙蒙亮,就在村庄上的四周,那早晨的晨曦,顿时之间,便又显露出了五彩斑斓的一派美丽迷人的景象……

也许,是由于在昨天晚上,因为我费尽心思地给我的那位高中同学,她详细回信的缘故所致吧。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一直熬到了深夜一点多钟的时候。

在当我刚一听闻到了汝云大嫂家的那只安于职守,按时报晓的大公鸡它的第一声“一更鸡啼”之后,我方才不得不躺倒在床铺上,安静地睡去。

瞬息之间,我便马上就进入到梦乡中去了。也不用再多说,肯定又是跟以往一样,又必然是跟我的那位高中同学,与她在梦呓当中相遇重逢。并且,还开心地说着悄悄话的了。

你可要知道,因为,正如通常人们所常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嘛!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了,可也算得上是一件很是正常的事情。

“亚飞叔呀,今天正好就是沙河墟日,你去赶沙河墟么?我在前几天,就已经打好有几张草席,正想准备要拿去沙河街上进行摆卖。要是如果你也去的话,大家在一起地前往,也正好能够有个伴同路呀……”此时,一贯热心肠的运荣看见了我,正好从家里走出来以后,便马上前来到我房门口处,在我跟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准备离开,独自走进十六公的家里去了。

“南茂哥呀,亚尹和王卓她俩今天正要打算准备一起,坐家里那部‘飞鸽牌’单车前去赶沙河墟。因此,我便只好留在家里,也好做做队里的田间管理员的份内工作了。这样一来,也好搞搞生产队里,进行冬种等各项备耕等准备工作……”顿时之间,我便有意识地借故去对他进行如此地推诿起来。当时,运荣他的一片好心好意的对于我的关怀,我已经打从内心里领情了。

其实,你可要知道,也的确是因为在这些日子里,一方面,因为,我正是在忙忙碌碌地“赶时间,争速度”地,为了实现自己今年建成新房子的宏大规划,正在日夜不停地全力以赴。并且,已经几乎要花费了我的不少宝贵的时间,甚至全部的精力;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在与我的那位高中同学,由于彼此之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完”的一些微妙的深情和爱意。从而,也使到我便像魂牵梦萦似的,就在这无形之中,便产生出了种种惶恐不安的心态。

因此,或多或少,也对于自己所肩负的田间管理员本身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不争事实。

昨天晚上,因为已经给我的那位高中同学她赶写好了回信。但是,为了谨慎起见的缘故,从今天一大早,我已经将所写好的信件,前前后后再重新审核了两遍。没发现有什么差错之后,就交给前去沙河赶墟入市的尹妹她们代寄。

并且,我不仅将信件贴足了邮票,准确无误地写上她所给的通信地址。另外,还不忘记在信封内,也跟像往常那样,夹上几枚八分邮票。

要是说起来的话,也的确真是有点儿奇怪了。此信都还没有投寄出去,便又情不自禁地令我一边干着生产队里的农活;一边又在心里盘算起此信将会要在几天以后,我的那位高中同学,她就能够准时地收到了我的此封回信呢……

此时,顿时之间,我似乎还在心中,突然浮想联翩地进行想像起来:

也许,在当她阅看了我的这封回信以后,片刻之间,便会在内心之中,是否也会像汪洋大海当中,那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样,在不停顿地翻滚着呢……

这样一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如此迅速地溜过去了。但是,她的回信,还仍然一样是石沉大海般地杳无音信。

此时,顿时之间,在我的心中便迷惘起来。于是,我思前想后地究其原因:

是不是我把她通信地址胡乱地给写错了,而投递不到呢?或者,又还是些什么料想不到的其它原因在作怪。于是,我便又不得不马上重新再写一封,与先前那封的内容大同小异的信件,再次重新给她投寄出去。

就这样,又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仍然还一样是石沉大海般地杳无音信。于是,我便当机立断地,马上否定了这个认为错写地址的凭空假设。

你可要知道,要是真的是因为地址写错投递不到的话,邮局定然会及时地把信件,退回到我们村子上来的。但是,前前后后,也已经有了半个月之久了,仍然是音讯全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又过了二十多天的时间了。

就是在这期间,每天我就简直像是“望星星,盼月亮”一般,盼望着我的那位高中同学,她从远方寄来给我的回信。可是,盼来盼去,到头来,还是“竹蓝打水一场空”。真是简直大让人揪心和失望死了。

你可要知道,我除了在每天都在盼望着过了中午以后,那位准时送邮件的邮递员老刘在塘头刚一路过。于是,我往往便就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的一切活计,迅速地前去翻阅一番有没有我的信件。

如果,要是发现又没有我的信件的时候,就只好马上装模作样般地进行阅读那些新来的报纸,也好让别人感觉不到,我此时内心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要是从表面上看起来的话,就跟没有那么回事一般。

顿时之间,其实,此时我便已经完全失望得有点像在十年前的1960年暑假那次,在博中盼望高考录取通知书时的那种焦虑不安的心情一般。

你可要知道,此时,我的那种焦虑不安的心情,真是实在难以言表了。也许,这正是一种常人都难以体验得到的,那是一种特别焦虑与急躁难过的复杂的心情……

正是:

忙碌一晚写回信,情真意切露亲情;信既寄出无音讯,日思夜盼真揪心。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第十一章 乱打鸳鸯两离分

有些事情,或许是太美好了,而却往往都是不会太长久。当我还没有向你一一地倾诉我这心中的爱恋时,一切就都已经在这一刻之间,戛然而止。完全没有丝毫一点挽留的余地。

其实,命运曾经将你带入了我的生活。但到如今,却又生生地将你从我的生命中抽离……

虽然,彼此之间,还来不及去伤悲。但是,我们已然泪如雨下;虽然,彼此之间,还来不及去追忆。但是,我们已然情深缘浅……

这一切,就正如同是一场邂逅,且数载春秋;这一切,都似乎是由于命中注定,缘起缘灭……

也许,你会说,你曾经陪我走过最为艰难的岁月,最后,却留下我一人,去独守着孤独的光景;也许,你会说,我什么都不要责怪和埋怨,这都是由于命运的安排,只是对于自己的一种惩罚……

每逢想起,在几十年前,我们曾经离弃的那场夙缘,究竟是情,又还是债?

而直到如今,全然都已经变成为是一种对我们最残忍,且又是最为严厉的惩罚……

有诗叹曰:

一纸书信当头棒,乱打鸳鸯两离分;从不相见几十秋,不再相聚陌生君。


迅步如飞去阅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一直到了已经是四十多年之后的今天,我都还能够清楚地记得,就是在我的脑海当中,那是在有一天的中午过后,我也按照往常一样,习惯地独自前往塘头处的生产队里的评工记分房中走去。

顿时之间,我便发现已经有十多个村子上的年轻人,他们正在生产队里的评工记分房那里,吱吱喳喳地不知道正在进行谈论些什么。于是,我便好奇迅速地走近前去,颇有兴趣地进行揍看起热闹来……

“飞哥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公社的邮递员老刘,他正送来一批队里的报纸和信件。其中,就有一封信是你的,刚刚才被王尹拿了去。此时,她好像正在伊俐的家里呢……”此时,告诉我的正好就是人称为“亚李十”的上高屋李德清家里的志琼。

大家可要知道,就是在平日里,我常常都是和村子上的那帮年轻人他们一样,总是在有空闲的时候,就都会走到她的家里去玩的。并且,又还常常会在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大家还帮忙她家干些打织草席等家庭副业之类的事情。

突然之间,此时,志琼便仍然如此快言快语地,迅速地将有我的来信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且又是在第一时间内,就告诉给了我知道。瞬息之间,那可真是让我喜出望外之极。

刚从志琼的口中,知道了我有一封来信的大好消息之后,瞬息之间,心中便像飞云掣电般地在猛然之间,浩然开朗起来。我马上便猜测到了,此信一定是从横县的来信。

于是,我便心急如焚般地,三步并作两步的马上迅速地朝往始公坝的王佐家里奔去。

霎时之间,便就来到了伊俐她所居住的那间小房子里。就在我刚刚要举步踏进到房间中去的时候,顿时之间,伊俐便脸带笑容,嘻皮笑脸般地反而认认真真地盘问起我来:

“飞哥呀,今天究竟是些什么风,把你给吹到了我家里来的啊……”你可要知道,一贯以来,总是喜爱在我跟前和我开玩笑的伊俐,此时,似乎是“话中有话”地刨根问底般地盘问起我来。

“唉哟,伊俐呀,难道一定得要有事情的时候,才能够登进你的这座‘三宝殿’来么?”此时,简直就是像跟平日里一样,我也便顺水推舟般地,趁此机会跟她开起了玩笑来。霎时之间,此时,已经在床铺边上端庄坐着的精明细心的尹妹,也许,她早就已经猜测到了我的此番来意。因此,就是在还未待我说完了后,马上便把放在她衣袋子中的那封来信,迅速地递交给了我。

并且,一边不时地用眼睛在直眉瞪眼地看起我来;还一边喃喃自语地在不停地说着:

“就在当我刚刚拿到了此封来信一看,不禁令我就有点迷惘起来。虽然,此信是从横县寄来的,并且,又是使用‘横县公安局’的公家信封。就在开始的一瞬间,单就是从信封上一看,顿时之间,就让我心里发怵起来。再加上,发现信封上的笔迹,并不太像是她一贯所写的字体。于是,当时就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正在忐忑不安地纳闷奇怪起来了……”此时,就还在当尹妹她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我便把此封来信的封口,猛然之间,迅速地撕开了。

霎时之间,我马上从信封内,将里面所装的几页信笺,瞬间掏了出来。在用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便快捷地溜看了一眼……

一时之间,在我的口中便喃喃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此信显然不是她写的……此信显然不是她写的……”在说完了后,我便走出到房门口处,借着外面所投射进来的一缕明亮的光线,认真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就是在刚刚才看完了十多行字的内容以后,瞬时之间,越来越感觉到不是滋味……

一时之间,我就面如土色般地停滞了下来,头脑“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地快要炸了。此时,心里慌里慌张地在暗地里叫苦不迭,便就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次真可遭殃了,麻烦了,自寻烦恼地引火烧身了……这次真可遭殃了,麻烦了,自寻烦恼地引火烧身了……如何是好……”突然之间,眼睛一黑,我就马上假装顽强地站住颤抖着的双腿,稍微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慌里慌张的神志,免得在她们两人的面前失态起来。

此时,顿时之间,尹妹和伊俐看见了我的那种慌里慌张的不安神态,就认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不幸的事情。随后,她俩便几乎同时张口问了我一句,说道:

“飞哥呀,在此信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心慌意乱起来……”你可要知道,刚刚打开信笺,在信笺上面马上映射到我眼廉中的,就是那红色正楷印刷的“横县公安局用笺”的这几个让人惊恐万状的几个字体。

而接下来的,就是写信的笔者,他所写的开头话就是“最高指示”,也就是两条针对性很强的毛主席语录: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紧接下来的,就全然都是笔者所写的称呼:“王飞……”,但是,也没有加上“同志”和“你好!”等通常写信时,在开头所必须要写的客套话语。而全然都是一些敌对的、杀气腾腾的、在极“左”年代当中,所流行的语言。

“……我的妹妹,她是一个积极响应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踊跃报名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而你,却是一个坚持地主阶级反动立场、在清理阶级队伍中,是被革命群众遣退回乡,接受贫下中农监督管制的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居然,现在还异想天开地,企图想打起我妹妹她的坏主意来……这明显就是一种企图破坏伟大领袖的战略部署——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罪恶行为。你此种举措,这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异想天开,绝对是不能得逞的……”正是:

日思夜盼奈无何,欢天喜地信来到;迅步如飞去阅看,光明正大何罪过。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满纸荒唐恐吓信

顿时之间,在此信当中所写的不少内容,让我细读起来,简直就在瞬间令我心惊肉跳,恐慌万状。心里便情不自禁地联想到:

“糟糕了,这回所做的此种事,可真是在引火烧身了……该怎么办啊,真可是成为‘无想柴烧,都不得斧头脱’了,倒霉啊,怎么办呢……”当时,在当我看到此信封和信笺,全部都是采用“横县公安局”这个专政机关的公家使用的信封和信笺的时候,心里便进一步浮想联翩地想到,专政机关似乎都已经介入了此事。并且,正“来函”进行过问起此事来了……

“……王飞,我的妹妹她已经是有了自己理想之中的人了。并且,还是一个现役军医……如果,你还仍然是一昧不知趣地如此进行追求下去,那必然就是以‘破坏军婚’论处。接踵下来的,便就是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由此,而造成的一切严重后果,全由你自己去负责了……”顿时之间,此时,当我看到在信中,所使用如此杀气腾腾的口气,就情不自禁地令人发指地联想起,就是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初期,凤山初中学校的红卫兵,曾经在学校的学生食堂门口处,对我所写的“勒令”的大字报来……

片刻之后,我又继续将信阅读下去……

“……王飞,在此,我严正地警告你:从你接到此信的那一刻开始,就死了这份心思吧。并且,必须马上停止你所进行的一切违法乱纪的行为……从此以后,再不要用种种甜言蜜语的来信,去企图哄骗我的妹妹,进行扰乱我妹妹她纯洁的思想。

“……否则,你还是顽固地坚持你的反动阶级立场的话,最终,必然会遭受到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致命的打击而粉身碎骨。而最后的结果,定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严重后果……”顿时之间,我就这样地被信中所写的内容,弄得我蒙头转向得不知所措起来了……

“飞哥呀,在这封来信当中,里面都说了一些什么呀?怎么都不听你哼上一声的呀……”就是连在平时话语较少的伊俐,一时之间,当她看见我那种沉默寡言和闷闷不乐的神情,实在再也忍耐不住地对我说了一句。

当时,我听她这么一说,便马上把已经看完的第一、二页的来信,迅速地递交给了她们详细进行阅看。只是留下了最后的一页,在自己的手中,再继续看完它。

一直到了最后,我才垂头丧气地把全信看完。并且,已经知道写信者所签上的名字,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的名字。

“飞哥呀,这简直就是一封罕见的彻头彻尾的威胁和恐吓信。他竟然,把一件司空见惯的年轻人的恋爱婚姻事情,进行肆无忌惮地无限上纲上线,进行威胁对方,这实在是世间罕见……”良久之后,在当她们俩人都看完了全部信件。顿时之间,只见伊俐似乎便愤愤不平地正在为我,进行打抱不平地说了一句辞严气正的话语。

此时,只见满面忧郁的尹妹,她的面部黯然失色地一言不发。顷刻之间,似乎在她的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并且,还暗暗地在为我感到很是难过和担忧起来……

你可要知道,尹妹她对于我与我的那位高中同学,自从在去凤山初中学校那次开始,经过覃锡玉的热心介绍,相互之间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尹妹她都是一个直接的亲身参与者。

并且,还是从刚刚一开始,就进行扮演着一个从其中帮忙我穿针引线,牵线搭桥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特殊脚色。

特别是,就是在这短暂的四、五个月以来,这前前后后所发生过的一切不少鲜为人知的故事,尹妹她全然都是从始至终,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其中一个。

你可要懂得,一贯以来,尹妹她都始终坚信,我和我的这位高中同学的这桩好事,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完满的美好的结果的。

当然,这也是在当初,覃锡玉和我们全家男女老少,甚至是村子上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们的一个良好和美好愿望。

但是,也谁都料想不到的,就是现在竟然像晴天霹雳般地冒出了一个,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在横县公安局工作的她哥的名字,他公然地出面进行横加干涉和无理指责。

真所谓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一般,不分青红皂白,乱说一通。怎么不令人目瞪口呆起来呢……。

你可要知道,另外,我在从来信的内容和话语当中,以及当时的复杂社会环境和我们当时所处的艰苦条件等情况来看,怎么会不令尹妹她忧心忡忡和胆颤心惊起来啊……

一直到了最后,只见尹妹她低声地说了这样的一句无可奈何的话语:

“……唉呀,真是世事难料啊,眨眼之间,就全完变了,变得令人发指和难于置信。简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现在看来,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一点不错……”“飞哥呀,不用担心呀,你还年轻,世间上的好妹子多的是嘛!‘东边不亮西边亮’,那能够随便就这样地在‘一棵树干上吊死’呀……”顿时之间,我刚刚一听到了伊俐她这么一说,心里似乎像掉落了一块大石块一般,瞬息之间,便马上感到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也明明知道,伊俐她也只是在对我进行一番好好安慰而已……

就是在当从伊俐家中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当天一黑之后,马上关门谢客地独自在自己房间的床铺上躺了下来,点上那盏小小的煤油灯。

就这样,将此来信,再进行反反复复地在这盏昏暗的煤油灯光下看起来。结果,翻来覆去便老是睡不着……

你可要知道,自从在高中毕业前,博中学校关于开展“三面红旗”的那场突而其来的触目惊心的政治运动当中,对我进行突然袭击的大批判的那些日子里,我就曾经发生过平生第一次的失眠。

但是,就在当离开了学校,并走上了社会之后,我便就从来都未曾发生过失眠的这种可怕的现象了。

而是在每天晚上,当一旦躺在床铺上,再看上十多分钟的书时,很快便进入到了梦乡中去。往往总是一觉便到天亮,在有的时候,甚至常常还忘记了熄灯哩……

今天晚上,我又是首次破了此惯例,又开始失眠了……

你可要懂得,就是在整个晚上,我全然都是因为从今天下午,在伊俐家里看了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的那封来信之后,才偶然发生的。

因为,当躺倒在床铺上,在有的时候,当我正在想着,想着,又马上拿出信来重新看上一遍;在有的时候,当我正在看着,看着,在当看完了信之后,忽然,又从脑海当中,顿时之间,又冒出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还得重新看上一遍,以此去进行寻找自己所要的答案。

就这样,我重复地将此信仔细看之后,又细心想想;细心想想之后,又将此信再详看看。

也不知道,就这样地前前后后都阅看过了多少回了。几乎使到我对于此全信,都能够全都可以背诵起来。甚至,能够把这封来信,熟透到了倒背如流的那种地步。

因此,就是到了四十多年之后的今天,我还能够几乎全部都可以使用电脑键盘,把信中最为主要的内容,流畅地敲打出来,那就是不足为奇的了……

正是:

满纸荒唐恐吓信,晴天霹雳心难定;胡说八道来责备,秀才遇兵难说清。


萍水相逢打水漂

你可要知道,自从前两天,在当收到了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所寄来的那封简直令我无限感到极端生畏,恐惧的威胁信件之后,就正是在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失眠了。

一直到了三更鸡啼,经过我反复地对于该信件的前前后后内容,进行多次细致的推敲和核实了后,我就是想从其中信的内容,能够悟出一些她哥写此信当中的破绽。从而,便能够进一步解除在我脑海当中的烦恼和惶恐不安。

瞬时之间,便就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当中,却反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了不少令我感觉得迷惑不解的种种难解迷团。于是,就这样地越想就使到我一时之间变得越来越糊里糊涂起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五更鸡啼天快将亮时分,我一个晚上都还没有闭上过眼睛,总是老感觉到连半点儿的睡意,也全都没有似的……

首先,从前后我所投寄出去给我的那个高中同学的那两封书信当中,其实这两封书信所写的内容上来说,基本上一样的,即不过在文字的表达上是有些大同小异而已。虽然,在这其中,也并没有什么明显上的差别。

并且,也都是按照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的第一封写给我的来信的要求,已经清楚无误地在信封面,明显写上了由横县公安局她哥的名字收转给她的字样。就信封下面,还一样地清楚无误写上“博白县东平公社良荔大队石湖坡生产队王飞寄”的详细寄出地址。

因此,就可以肯定地说,此前后我所寄出的两封回信,第一个首先收到此两信件的人,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确凿无疑的了。但是,问题是此前后两封寄去的回信,她哥是否都交给了我的那个高中同学没有呢?这就难说和不得而知的了。

为此,就使我反复地想来想去。顿时之间,我便马上从下面两个方面进行判断和猜测得到:

一方面,或许,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在当收到的第一封回信时,就颤自私自开启进行偷看的话。于是,那便马上内情尽知了。

或许,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看了信之后,便马上从中再次将此信封好后,就不再交给她妹进行阅看,以免干扰她和他所介绍的那个军医之间,所正在提起的这桩婚事。

随后几天,又接着收到了跟第一封内容大同小异的我的来信时,也许,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猛然之间,见状不妙。于是,瞬息之间,慌乱了手脚而不知所措起来。

沉思片刻之后,便当即心生一计,果断地采取瞒天过海的办法,亲自动笔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威胁恐吓信,企图强行砍断我跟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彼此之间的书信再次往来,而好让她俩能够专心去进行谈婚论嫁,从而促成此桩好事。

另一方面,或许,寄给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前后的两封信件,都是由她哥收到以后,并未曾私自拆开,就直接交给了他妹阅看。此时,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也许已经是真正地看上了她哥嫂所亲自介绍的那个军医,就再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给我进行回信了。

或许,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还狠下了决心,全不顾我们之间以往的情义,颤自将此信交给她的哥嫂。于是,在与她哥嫂进行密谋之下,便由她哥亲自出面地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威胁恐吓信,以此种办法进行断绝我们之间的往来,这种情况也是可能存在的。

你可要知道,因为我的两次回信在信封的后面,全都写清楚了寄信人我的详细地址了。他们要采取上述的任何一种做法,那简直都是易如反掌……

就从上面我所分析的情况来看,顿时之间,简直让我原本一贯以来,那热血沸腾、一片锺情的心,已经迅速地冰凉到了冰点。

大家可要知道,就是在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之间的那种短暂接触和仓促相识,也只不过算得上是萍水相逢而已。彼此之间,并没有坚实且牢固的思想感情做为基础,跟我过去那个同窗八年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你可要知道,我与我的那个曾经同窗八年的她,真可谓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一对。

虽然,在从小学、初中、高中同窗八年长的时间里,在表面上看起来,彼此之间,在学校里,大家都只不过是一门心思全部地投入到日常的学习和体育运动当中去。就是用她后来在与我进行畅开心扉的进行交谈当中,坦诚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来:

“……当年,我们在学生时代,彼此之间还不大讲话。但是,我一贯都是把你看为成是我崇拜和学习的榜样。特别是,你在高中毕业后,还突然之间,赠送了一本书给我,使我很受感动……”尽管,在那个年代里,我们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山盟海誓和花前月下的切切私语。可是,要是拿现在我的这个高中同学与她进行相互比较来说的话,那可就大不一样的了。

更何况,你可要懂得,我当年自己所处的环境,正是“以阶级和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自己又是出身于如此的剥削阶级家庭,且又已经变成被清理回到农村来了的人。如果,要是跟那个我未曾面见过的她哥嫂所介绍的“军医”进行相比较的话。这对于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的取舍和选择来说,其最后的结果如何,不必再说,那不是明显不过的了。

顿时之间,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便霎时在内心里,全都迅速地冰凉了半截了。

另外,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哥,在给我的信中所写到的那些上纲上线的极其严厉的词语和那些原则上问题的时候,瞬息之间,便几乎使到我完全变得灰心丧气,就是连那有的半点的勇气,也全部都给丧失得个一干二净了。

另外,在一贯以来,最为令我所担忧的,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她常常在我面前和信件当中,总是会都流露出一种没有一辈子在农村安家落户的打算和决心。

你可要知道,其实,她在这次上山下乡运动当中,全然都是出于那时候运动形势所迫而无奈,只是为了适应和应付当时这股迅猛而来的上山下乡的大潮流而已。其实,她从来在思想上,根本就没有过要真正心甘情愿地在农村当一辈子农民的思想准备的。

于是,她与我之间,自然而然地可以说得上,只是纯粹是属于那种“志不同,则道不合”的局外人一般。因此,要她真正与我同甘共苦地在如此落后艰苦的农村生活一辈子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时,在我想到这些问题上的一瞬间,过去那些不切实际的各种幻想,全部都变得灰飞烟灭了。也许,就是在今生今世,我们之间,也就最多只能算是同学关系,而未能再可以前进多一步的了。

也许,在这种情况之下,从此以后,我们彼此之间,在这短短几个月所产生出来的一些微妙的恋情的火花,也只好到此便就有缘无份地在暗地里自生自灭便结束了。

顿时之间,似乎便就如此地在我的内心当中,也就只能毫无怨言就此地认命了……

正是:

苦苦追求数个月,棒打鸳鸯永离别;萍水相逢打水漂,有缘无份情分绝。

于一飞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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