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如海禅意有境——读张晓丽纪实文学集《小觉小悟》
作者：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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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如海禅意有境——读张晓丽纪实文学集《小觉小悟》
作者：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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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如海 禅意有境 ——读张晓丽纪实文学集《小觉小悟》 我与张晓丽结识得较早，2015年3月19日在新浪开博不久，我和她（网名小粒粒，因亲切下面皆以此称）一见如故，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清淡如水却两心相知。后来，知道她出版了专著《小觉小悟》，一些朋友为之抒写了精美深邃的书评。年轻人有此不菲成果，令人振奋！ 2016年底，小粒粒从大连寄来了《小觉小悟》。由九州出版社出版的这本书，大32开，400页，书脊厚实，不折不扣的大部头啊。 翻开书页，扉页为美如清露的散文诗——我是可爱的小粒粒： “小粒粒，茫茫宇宙的一粒尘滓，时而如金黄的麦穗般荷包鼓鼓，时而似枯萎的稻草般杆黄扁扁，时而欢笑如晴天的鸽哨，时而悲伤似阴天的啜泣。尘土飞过的地方留下了小粒粒的踪迹，漫漫狂沙中依稀可见小粒粒的背影。 小粒粒呀，小粒粒，跃出黯淡，飞过云霭，永远金灿灿。”婉约如水，淡墨写意。对自我性灵予以透视，描摹，以灵逸清丽的线条，勾勒出向着阳光而行，风吹浪打不回头的执著身影。这是小粒粒发自肺腑的心灵放歌，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的自序。 由此，对小粒粒这本以“我”为本源，以诗情画意为韵律，深度拷问宇宙、自然、人生、生存，并有灵性感悟与诠释，触及生命本质和灵魂的写真之作，有了梗概的认知与感念。 《小觉小悟》依次分为《散文写真》《婚姻观点》《浅谈儿子》《原汁生活》《儿时系列》《杂文》《小小说》七个部分。其中，《散文写真》的分量最重，有220页，占了全书的一半。小小说只有一篇，且在文集的末篇。这样的框架与格局，极其自然地昭示了女作家别有创意的情愫与风格。未看正文，先自感受到了自如、开阔、灵动的端倪。 坐在2017金光灿灿春之怀抱里，我用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仔细地欣赏了这本书。 由衷感到小粒粒的《小觉小悟》，既有自我的蔚蓝天空与观照现实，又有与时代同行的新潮与烂漫；既有循环往复的生活碎碎念，又有出水芙蓉的晶莹清韵；既有情深意长的普世之爱，又有朝圣涅槃的禅思一味。 这本集中华传统文化精华与现代风情之大成的精品之书，有如下四个方面的艺术特质： 一．生活写真，字里行间浓郁人间烟火味与时代气息 书中的作品，均为日记，小粒粒大多以博文的形式发表，此中的数篇作品，还在《羊城晚报》等权威报刊发表。 每一篇作品都有精确到小时、分秒的时间记载，足见小粒粒对岁月、时光的至深感悟及细致入微。活在光阴里的生命，其长度与厚度，喜怒哀乐之情感，均与时间息息相关。 小粒粒无论是抒写亲情友情，职场生活；季节变化，追怀感悟；读书心得，休闲方式；还是抒写风物人情，前尘往事；乡愁民俗，节日情境；生死拷问，悲悯之情。所有的文字，都打上自我的鲜明烙印，有着唯一的脉动与呼吸。即使描摹外物，也有小粒粒呼之欲出的心灵在场。这种不加修饰，白描素写的风格，恰如作家始终如一的晶莹初心，天生丽质，不染风尘。小粒粒以自己的方式，与外部世界对视，交集。内心的苍茫，比所见到风片雨丝还要苍茫。莫名的忧伤中，与远方对话，与自己的内心对话，真实呈现所见所感。 多年来，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制式的千篇一律，文艺作品充斥着概念化、公式化的公众语言。这种虚假之风泛滥成灾，极其缺少真实的——“我”的声音，“我”的生活，“我”的所思所想。因而，小粒粒这本书的可贵之处，就在于通过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及心灵感应，彰显这个时代的外在境况与内在质感，或浓或淡地呈现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真实钩沉。 无疑，这样地抒写，是有强劲生命力的，有着超越时空的力量。多少年过去后，因这样的文字在，后人可知晓逝去的岁月里，曾经的生活况味，曾经的心灵脉动。这本纪实文学集，具象地彰显那年那月的生活与心灵剪影，不期而至地成了历史深处的一朵真实浪花，为浩如烟海史料，增添了真实可信的气息与丝缕，功莫大焉。 小粒粒妙曼而歌，文字给她多情善感的心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广阔无垠的思绪如璀璨的织锦，在无边无际的寰宇里蹁跹起舞。那是生命形态的另一种舞姿，既是文字之舞，也是灵魂之歌。她活在现实与精神两个世界里，享受到不可言传的飘逸与浪漫，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变得妙不可言。 请看小粒粒如此写道： “休息时陪着母亲，倒是母亲安慰起我来：你好了，我也就好了。 这是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10年前开始，不谙世事的我经不起工作重点风风雨雨，心力交瘁。对曾经一帆风顺，在阳光下长大的我来说，那些日子的确如履薄冰。母亲眼瞅着女儿在疾病与精神的困窘中煎熬而泪眼婆娑，总是每天一个电话，让抱病在家不愿动的我去她哪里。不愿让母亲看到自己呆滞的神色，但有怎么拗得过母亲呢？那阵日子，每天去母亲家是我唯一能做到一件事……”《梧桐树下忆母亲》 “老式有轨电车，地面上铺着4条长长的钢轨，空中有密密的电线，长方形暗绿色的车厢，像列小火车。车行时，车轨与车轨，电线与电线的冲撞的丁丁当当地响着，穿梭于城市的主要街道和边沿街道上，好似唱着一首城市进行曲。大家都喜欢有轨电车，没有污染，洁净方便。 我喜欢它，更多的因为它的古朴和古老。看到它，仿佛又回到“磨剪子来，戗菜刀”的时代，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的流光溢彩。”《老式有轨电车》 二．爱意充盈，字里行间弥漫超越极致的暖与芬芳 无论何种文字与抒写，都要有真情实感为支撑，方立得牢固，并有吸引人的气场。意念里，直叫人生死相依的那一个“情”字，不仅是爱的呼唤，也是文本安身立命的基石与灵魂。有了情在里面发酵，一个个文字便有了灵动的呼吸，活蹦乱跳。一股股有体温有热度的气息，扑面而来，感染读者的情绪随之波澜起伏，欲罢不能。 饱满的爱意，在小粒粒的心里和文字里星光闪烁——回眸往事是爱，浅唱低吟也是爱；静静地喝下午茶是爱，优哉游哉地品热咖啡也是爱；全神贯注地读一本喜欢的书是爱，心有灵犀地聆听一场音乐会也是爱；陪伴父母和姐姐弟弟是爱，精心为老公和儿子选择物品吃食也是爱；与闺蜜倾诉知心话是爱，欣赏同事的言谈举止也是爱；生活点点滴滴是爱，感悟深深浅浅也是爱……小粒粒心怀不老的爱意，以异乎寻常的暖与芬芳，欣然放大了人性中美好的那一面，让读者在文本的阅读之中，油然而生面朝大海，陌上花开的意向，故而对眼前的世界与生活充满雕花板的眺望与期许。 为此，小粒粒写道： “记忆中，父亲每次发工资诗都要领我去眼前的食杂店买好吃的，父亲暖暖的大手握着我小小的手，暖呼呼的。看着敞口玻璃罐中装着四毛钱和六毛钱一斤的饼干。四毛钱的，方块形状，没有油气，干巴巴的；六毛钱的，小而圆圆的，精巧且油油的。父亲看穿了我的心思，给我买了六毛钱的油汪汪的小饼干。放在嘴里不舍得嚼，含着不一会就化了，类似牛皮纸的包装袋轻轻地渗出一层油。 …… 如今，已拆了很多年，每回路过那里，记忆中的小商店不用唤起攸地一下子冒了出来。”《怀念-——世界上另一个那么爱我的人》 【我怀念儿时由姐姐领着我和弟弟去拾海滩上的蛎子壳，那遍布海滩上的蛎子壳白得直晃眼睛，不一会儿就捡满了满满的一袋子。我明天早上剁鸡食时，将蛎子壳剁得碎碎的掺进去些。大人说，这样鸡下的蛋蛋壳就硬了，不容易碎的。 怀念小时候与弟弟一起结伴玩的场景，周围的人称我们为“双傍”（是双胞胎的意思），其实不是的。 …… 我怀念，我怀念。 呵呵，怀念与老公相恋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好玩的见面，婚后初始物质不充裕却精神富足的爱的小巢。不是因为时光荏苒洗刷了它似乎让它看起来美好，而其本来就是美好的。】 《这年月，你都怀念些什么？》 三．诗意栖息，字里行间流淌似水柔情与碧透蓝波 文字与人，也讲究缘分与气场。若气场如兰，风云际会，那些梦中涌动，心有所念的文字，就会柔情似水，蓝湖涌波地流淌到你面前。 而这缘分，又与什么密切相关，是耕耘登攀，瓜熟蒂落；还是灵感闪烁，神袛降临？ 小粒粒素朴、轻盈、灵动、清雅的文字里，有一种清逸的，原味的，纯真的，新鲜的气息与质感。 她冰心似雪，自成语境的文字，让我想象，该写实的地方，她用手中的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绣出跌宕的层次和参差的色彩，使之有空间感和立体感；该粗犷的地方，她简约地素描其框架、轮廓，三言两语勾勒出人物场景与折射出的镜像。 这样的文字，唯有固守诗性生活，喜欢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怀揣灵魂在喧嚣尘世行走的知性女人抑或知性男人，如小粒粒者，才会与水性、灵性兼而有之的文字有至深的情缘，血脉相连，水乳交融地联袂共舞。 请看小粒粒这样写道： 【美，不应仅存于遥远的旅游的远方，更应遍布于我们生活的周遭。包括我们身边的每一棵树，每株花草都应得到精心的呵护。 诗意栖居，是理想生活的一个好境界。大而远之，现在西方许多发达或中等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已不再追求GDP，而是放慢发展速度，重视对大自然的保护，关注减少对环境的破坏，减少自然灾害的发生，也是理性回归地对诗意栖居的追求吧。 周国平先生有句话说得好：“在我看来，宁可经济增长慢一些，多花一点力气来构建全民福利，缩小贫富差别，增进社会和谐，这样人民会更幸福的。”是呵，愿我们的生活多一份诗意，愿我们的精神少一点平庸，让我们的生活多一份幸福。】 《银杏果子和诗意栖居》 “喜欢透过密密的叶子看那些缝隙里的阳光；喜欢听雨水轻轻叩击梧桐树那阔大的叶片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喜欢树皮剥落后形成的粉绿色的不规则的形状；喜欢它一年四季都那么挺拔、朝气蓬勃。即至冬天叶子脱光，细细的根茎下仍拽着一个个圆圆的小果果，映在蓝蓝的天空上，如同一幅幅抽象的写意画。”《永远的梧桐树》 “那浅浅的绿，催发着生机；那浅浅的绿，是老树抽出的新芽；那浅浅的绿，是春天的亮色；那浅浅的绿，是生命的启蒙；那浅浅的绿，清香糯软，让人想起婉约派的宋词小令。”《春日，那浅浅的绿》 四．道法自然，字里行间弥散超凡脱俗的禅意与哲思 设若一个人即使满面沧桑，还保持着活泼泼，晶莹剔透，不着纤尘的初心；即使肌肤不再光滑如玉，仍有挥之不去的羞涩笑容，上善若水的情怀。由内而外的真纯，修持成莲，卓有风采地淬炼为浮华世界里罕见的精神瑰宝。 小粒粒对心魂的清修、超拔、涅槃，是一个人历经磨砺，耐得住孤寂，打捞流光里的珠玑，拷问生命的本质，从容自若地勘破生死大观的疑难与纠结，一步步抵达禅境峰峦的心路之旅。 她的所思所感，如纷纷洒洒的春雨，润物无声。诗意的文字后面，内蕴禅境和哲理。日月星辰，风霜雨雪，季节律动，生死感悟，辉映期间。它们与灵性的文字天衣无缝，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地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冲击力与震撼力。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于无声处弥散开来。 如是，小粒粒这样写道： “珍惜每一天的清晨，正午，傍晚，珍惜大自然的物语，一点一滴地磨洗掉曾有过的苦与痛。爱每一天。”《如果时光能倒流，能倒流》 【《西藏生死之书》中写道：“死亡是真实的，而且会毫无预警地降临。”我们芸芸众生，包括自己，常常不愿意正视死亡。有句老话，四十不惑，这四十，也应包括对死亡的正视吧。 人生过半，对我来说，死亡在每人面前都是平等的；芸芸众生彼此作伴，会减少对死亡的恐惧吧。即使步入老年，与其担忧害怕，不如健健康康，顺其自然过好每一天。】 《关于对死亡的思考（二）》 “只要天空中有一抹阳光，我就会露出微笑。”《微笑》 其实，这本《小觉小悟》的纪实文学集，仅是书名流溢的信息，亦让人直观感到，老子的学说，早已融入女作家的心魂与血液。否则，为什么她对“小”如此情深？ 潜意识里，小，无，空，柔，弱等，并不是无足称道的标签。老子谆谆告诫：“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小粒粒明了自身绵薄如微尘，轻柔如水滴，以小觉小悟为其书命名，是进入高境，内心强大，有底气，有力量的内在使然。谁能说清，小觉小悟与大彻大悟的根本分界，到底在哪里？ 热切期待乐于静观生活和内心，阅历与积淀越来越丰富，处于黄金创作期的小粒粒，不断抒写出新的精品力作，为当代文学增添一抹亮色，给读者诸君以精神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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